奶茶下压着一张从速写本上撕下的纸条。
“虽然是夏天，但清早还是吃暖的好。”
字体很是隽秀。
她又看向一角。
签名处画了只猫咪。
木白。
猫咪。
她笑了，转身看向正在专心致志构图的男孩。
男孩没注意到她，只是手一抖，把橡皮掉了。
橡皮也很顽皮地这么滚到了女孩面前。
女孩这时刚刚起身，没来得及思索立刻又蹲下拾起橡皮。
男孩没动，依旧坐在高凳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女孩。
叶思绵觉得这个讷讷的男孩子很是可爱，莫名的，就是可爱。
“给你。”
“谢谢。”男孩接过橡皮，礼貌性地笑了。
男孩虽然瘦，脸上却带着点肉肉的婴儿肥，笑起来嘴角上有两个梨涡，很甜。叶思绵觉得。
齐老先生过来了。
叶思绵赶忙削好铅笔，摆好书坐好。
“今天你去写生。”老先生缓缓把她面前的书扯下，语气平淡地说。
叶思绵乖乖的抱着画板挑了个男孩身边的位置坐下。
陆陆续续，小房间里又有人进来，各自挑了满意的位置，一片刷刷声响了起来。
离开了临摹书的束缚，叶思绵很快画好了一幅画。
齐老先生在一个一个地检查画。
叶思绵有些紧张。她瞟了瞟男孩的画。男孩的画很细致很精巧，每一处都刻画得让人挑不出刺来。
而自己的……
叶思绵有种想把画撕掉重来的冲动。
“来啊，我瞧瞧叶小姐的。”老先生没有用对她用昨日对叶子松的嫌弃语气，不过也没有他平日的和善。
画面的确粗糙了些。
老先生眼里却放出光。
粗糙，可是很灵动。
光影的强烈对照和静物的前后关系都表现得很好。
可嘴上却不动声色，轻轻“嗯”了一声，看向男孩。
叶思绵也随老先生的目光超旁边瞟过去。
男孩拿着餐巾纸轻轻地糊了糊背景和稍稍处在后面的碗。
老先生笑出声来：“看来一个上午的时间太久了，画的太细致了，反倒没有那么强的层次感。”
男孩微微笑着，拿着纸巾继续擦，而后再轻轻浅浅补上几笔。
栩栩如生。
“该提亮的地方再提一下。差不多了，换角度吧。”老先生拍拍他的肩膀。
然后端来了一杯清水、一杯橙汁，摆在静物桌上。
“木白，这两杯是专门给你准备的。其他人下午画的时候尽量找看不见这两个杯子的角度。”
齐老先生总是想尽了办法“折磨”自己的爱徒。
叶思绵也很想被折磨一下。这是齐先生对徒弟能力的认可。
随后看着自己的画，轻轻叹了口气。
***
被调成静音的手机被爸爸打爆了。
她回拨过去。
“绵绵，又没去上学？”那边传来爸爸焦急的声音，“又去……画画了？”
“嗯。”叶思绵应了句。
“你真的……这么喜欢画画？”爸爸继续问。
“是的，爸爸。我早就说过，我要学画画，我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服装设计师。”
那边的爸爸沉默了一下，“好，那你就去画室集训吧。学校那边我给你请假。”
“好诶！”
“以后中午和晚上叫林姨给你送饭来？”
“嗯。”
“晚上爸爸来接你。”
“不要。”叶思绵语气微恼，“爸爸，你别来又惹齐先生生气。晚上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那绵绵，你可要注意好安全。”
叶思绵忽然有些心虚。
上个位面的武功没留下来，大晚上的确容易碰到坏人。
“那……那您还是来接我吧……”
那边传来爽朗的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