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白如玉凭空出现在了夜莺的身后。修炼塔一开,他就要驻守在修炼塔内部,而这里是禁地。一感受到有人进入了禁地,他就立马过来了,但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夜莺!
没有看到禁地的标志吗……
白如玉的眼睛眯了眯,对于这个幽夜莺,他倒是还没有好好地观察过,印象只停留在冥墨琰给予的压力这一层。他现在才恍然地意识到,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甚至比新生都要小得多。灵术师么……这么小的灵术师?那可未必是。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就算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隐藏自己的年龄甚至是骨龄也不足为奇。这个想法放在寻常人身上,白如玉也只会当做笑话,但现在不一样。那个冥墨琰甚至能在学院里自有出入,那奇怪的术式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空间系……
普天之下,除了几种基本的元素,还有一些通过这些基本元素延伸出去的如风、雷这一类的元素。这是世人广泛的认识,但鲜少有人知道,除了这些,远古也曾出现过像光、暗这一类特殊的元素,最最特殊的还应当算是空间系。若是精通空间元素的运用,甚至可以抬手就创造一个世界……那不是跟神一样了吗?
他走过很多地方,经历过很多事情,但这一次却让他产生了慌张之感。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他查不清。他查了,银面黑袍,整个东辰国,甚至是整个大陆,大抵就只有东辰国外姓王楚王一位。但他的实力,真的甘愿屈身做一个东辰国的外姓王?
白如玉想得越多,身上冒出的冷汗就越多,逐渐细思极恐。他唯一能明确的是,起码这个所谓的楚王并没有其他要对东辰不利的想法,如果他想,恐怕别说是东辰,就算是三大国联手,也未必能制得了这尊大佛。他这么想着,虽然不知道冥墨琰的真实实力,但他对这方面很敏感,他隐隐能猜到,或许他要比他们估计的都要强……
既然冥墨琰是这么个神秘莫测的身份,那跟着他的夜莺呢?还没入学,冥墨琰就先给学院的一众长老一个下马威,就算是白长老也没有还手之力……后来又闯了学院境地,如果不出所料,应当是冲着这个小姑娘去的。虽然还是不能明白他们是什么关系,但起码能看出来,他们真的很亲,冥墨琰很重视夜莺。
光光这一点,就足够白如玉对夜莺起戒心了。不过倒也不是怕,只是最近的事情都堆在一起了,有些处理不过来了。
先是学院的新生试炼出事,他就忙得够呛,后来罗盘又有了动静,他又得分出精力去寻找……只不过很遗憾,罗盘只是明亮了一会儿,他们只看到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后来顺着这个方向寻找,也是一无所获……
本想着借着修炼塔开启,他可以一边守塔一边休息,没想到夜莺又闯进了禁地,真的是一点都不省心。禁地倒也不是不能进,但这个铜炉是整座修炼塔的玄关处,一旦铜炉被毁,整座塔都会塔。所以他要守塔。
他的心很大,只要夜莺没有其他什么歪念头,什么地方都随她去。当然,如果她真的动了什么歪念,那就算是冥墨琰在这里,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不管有无胜负。
天玄远比人表面上看上去的复杂,他身上承担的,也不仅仅是学院,更是一个承袭千年的祖规……
想着,白如玉的眼神微微深沉,时刻关注着夜莺的一举一动。该庆幸的是,她并没有其他的动作了,除了她搭在栏杆上的那只手把大理石的栏杆捏的粉碎。真的是充满了怪力啊……
夜莺的目光看得很远,她的眼睛似乎从来都没有焦距。这双眼睛是特别的,它能看见很多,常人无法看见的东西,所以她很清楚,这火焰为什么燃烧,以什么为基底燃烧。只是现在,她还不大清楚,究竟是为什么,要将火焰燃烧在这里。或者说,这个修炼塔的本意究竟是什么。
“破坏公共设施是要赔偿的。”白如玉默默地看着化作粉末的栏杆。本来雕饰地相当完美,这条长廊是一个很好的观景点,能很好地看见炉心以及大火燃烧的壮阔景象。只不过现在,它长长的、整齐的栏杆缺了一块,粉末被卷起的火舌吞没。
夜莺没有说话,但是将目光转向了白如玉。她很少正眼看人,但真的正眼看人,才能让人意识到她的红眼睛是多么的骇人。那红色,是血一样的颜色,给人一种深邃得望不见底的感觉,叫人只觉得冰凉。
白如玉的眼睛一晃,突然惊觉,她竟然在笑!微微扬起的嘴角,红唇衬着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这大概是一个十分标准的完美的微笑,任谁看了都会被迷住,哪怕对方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当然,如果忽略那冷得能冻死人的眼神的话,她虽然笑着,但眼神却很冷,冷得几乎不近人情。
捏碎栏杆,难道不应该是很生气的情绪吗?为什么要笑?真的很奇怪的好吗……白如玉心里微凉,不过他定住了心神,同样扬起微笑,似乎这样能缓解一下这个僵硬的气氛。
半晌,他感觉自己的脸皮都要僵住了,才听到那个女孩开口说道:“你知道下面是什么东西吗。”她的语气是很缓和的,应当是没有附着着什么情绪的,但白如玉却硬是听出了几分冰凉,一如她的眼神。
这真的是一个十岁的孩童能表达出来的情绪?就算是把他的头端下来他也不会信!
这进一步确定了他的想法,夜莺确实有什么能力隐藏自己的年龄,她表现得太不像一个孩童了。
化作一个孩童的模样是为什么?既然都变成这副模样了,为什么却不把行为都变得更像一点呢?或者说……是不得不这样?这种猜想飞跃过他的大脑,但现在,不容他细细思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