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认输的！”娴婧没有屈服于老者的实力之下，可无论是力道、速度还是体力，自己又都不是这位老者的对手，只能凭着坚强的意志力在苦苦支撑……
欧阳鸣看出，娴婧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一旦体力用光，她很可能被攻势不减的老者误杀。欧阳鸣心里越来越沉不住这口气，竟然腾地从候考台上站起来，朝擂台喊道:“喂，老头，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第一轮就被淘汰的家伙还想英雄救美呢？”欧阳鸣的责问却招来了其他考生的嘲笑，就连考官也捂着嘴，发出嗤嗤的声音。
听到有人发问，老者停下了手里不停飞舞的剑，而抵挡攻击累的精疲力尽的娴婧也喘着粗气，直接瘫坐在地上。强大的实力差距让她绝望，可是……她想不明白，这个第一回合就败给自己的废物，凭什么有胆量向剑圣发起挑战呢？
“我当是谁呢，”老者讪笑着，睥睨着眼看着欧阳鸣，眉里眼里都是轻蔑，“你真的要来试试吗？你还不够这个资格……万一死了可就不好了。”
欧阳鸣慢慢走下候考台，来到擂台上，站在娴婧跟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这位姑娘，自己却尽量不去看她，好能够避开她那温和的双眼。
“这里没你的事，别自作聪明了。”娴婧有些恼火，不服输一向是她的性格，哪怕对方已经展示出了很大的实力差距，娴婧依旧没有放弃，“战胜剑圣，可是我的梦想啊！”
“原来你有这样的梦想……那这位老先生，你可真倒霉。娴婧姑娘的梦想，会让你输掉这场比试的。”欧阳鸣轻轻一笑，腰间花纹钢剑反射着阳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靓丽的弧线。老者却摆了摆手，笑道:“我拒绝接受你的……”
话音未落，老者手中的宽剑竟突然断成两段，剑刃当啷一声掉在擂台上，全场的观众、裁判以及坐在看台上的剑圣们都表情惊讶。他们有些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有些人却什么也不知道。
老者见剑刃断裂，抬起手仔细看了看剑身上的伤痕，他的表情也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小伙子，我接受你的挑战。你叫什么名字？”
“欧阳鸣！”欧阳鸣说罢，立刻摆开了架势。除了其他那四位剑圣，包括娴婧在内的其他人还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剑圣老先生会突然变了个脸，接受了这位小伙子的挑战。
老者往前谨慎地挪步，手中拿着那柄断剑，眼睛一直盯着欧阳鸣的剑尖，在目测攻击距离。欧阳鸣对上这种年老经验丰富的对手，不敢给他们产生变数的时间，于是当机立断，手起三剑，如疾风迅雷，朝着老者左右两肩以及胸口刺去。老者身体左倾，闪过欧阳鸣前两剑，而第三剑却用断掉的宽刃剑挡住，好在欧阳鸣那一剑力道不是很强，老者还算无恙。
“竟然出手抢占先机，我低估你了！”老者说罢，抬手一剑砍向欧阳鸣的肩膀。欧阳鸣自觉不好，向后一闪，闪出了断剑的攻击范围，可自己的左肩还是一阵一阵地传来剧痛，低头一看，居然有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留在上面。
“这是剑圣的剑气！”看台里有人对此有些了解，激动地大喊大叫。看台上的剑圣们也皱起了眉头。老者笑道:“欧阳鸣是吧？能逼我用出剑气，你也算得到我的认可了。留下当我的候补怎么样？”
欧阳鸣扯下一截袖子，用右手和牙齿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又握起花纹钢剑。听到老者的邀请，他轻轻地一笑，答道:“我拒绝！如果剑圣的实力不过如此，我为什么不拿下你的位置呢？”
老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尴尬和气愤混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不识抬举，这可真是让人气愤。他周身散发出阵阵杀气，就连坐在擂台边缘的娴婧都为欧阳鸣捏了把汗。
“年轻后生那么狂妄可是要吃亏的。”
“我不在乎。”
“丢掉性命也不在乎吗？你到底在乎些什么？”
“如果我赢了，成为了剑圣，那么战胜过我的娴婧姑娘，应该也能算是完成梦想了吧。”欧阳鸣说着，还扭头看了娴婧一眼。
可就在这一瞬间，身经百战经验老到的老者率先出手发难，等欧阳鸣听到风声急忙回头时，老者的剑已经近在咫尺。欧阳鸣急用花纹钢剑抬手格挡，也听得“当”地一声，两人武器并未相交，却有金属碰撞的声音传来。
“你也有剑气？”老者显然吃了一惊。
“来吧！速战速决！”欧阳鸣并不理会，反倒起手反攻。老者不愧是剑圣，及时调整心态，投入战斗，与欧阳鸣这位年轻小伙战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
事多不遂人愿，想要速战速决的欧阳鸣进入了战斗，交手十余回合，便发现老者不愧为剑圣，果然是实力高强，于是也使出了剑气。两人各有所长，兵器碰撞着，剑气碰撞着，灵魂也碰撞在一起。一个赌上了剑圣的荣耀，一个赌上了萍水相逢的梦想，谁也不服谁，都凭着力量和心底的一口气，支撑着自己打下去。
能观摩这场战斗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此刻没有人发出声音，没有人欢呼，没有人喊叫。在高深的武艺势均力敌地碰撞下，任何声音都会显得是对这场战斗的不敬。两人打了约有两百余回合，终于一齐跳开。众人看时，他们都喘着粗气，各自身上都有挂彩。
“年纪轻轻，竟然有这等实力，老夫佩服。”
“过奖了，阁下年轻时候应该更厉害。”欧阳鸣活动着手臂，想让酸痛的肌肉尽快松弛下来。
看到欧阳鸣这一动作，老者眼中满是惊讶:“怎么，你还想打？”
“是啊……我认定的事情，可不能那么轻易就放弃。”欧阳鸣说完，又摆出了进攻的架势。
这一次，老者垂下了头，仿佛在深思什么。考场的空气变得安静，这几分钟的时间，好像有半个世纪般漫长。终于，老者再次看向欧阳鸣，而这次，他的杀气消失了，眼神里更多是是释然和不甘。
“我输了，以后你就是剑圣了，剑圣的重担要好好背负啊。”老者垂头丧气，像是一个受气的孩子，“想不到我居然输在了体力上，果然是老了，不中用喽。”
此话一出，全场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叹。做好继续苦战准备的欧阳鸣也有些不敢置信:“你……放弃了？”
老者点了点头:“是的……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请讲。”
“你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故意输给这位娴婧姑娘呢？”
欧阳鸣扭过头，温和地看了看身后的娴婧。娴婧急忙扭开脸，不想让欧阳鸣看到她泛红的面颊。
“因为有的人，当你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要输给她一辈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