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说一个姑娘就这么跑了,咱们放任她不管能行吗?”
李那莜听着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叫声,看了看站在那里干着急的秋生、文才,不自觉的抱了抱钱萱萱的大腿,她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瞧向将门闩拉上的九叔,一脸担忧。
“跑就跑呗,路是她选择的,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姑娘选择了留下吗?”九叔没好气的站在门边,“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能随意跑出去,一个个尽是没脸没皮的,追女孩哪有将脸凑过去让人家扇的?”
“大姐姐,那个小姐姐该怎么办啊?”李那莜很认真的想了想,最终决定靠在钱萱萱腿边,心心念念的说出声,“这里人不生地不熟的,乱跑总感觉会有危险的。”
“我也没办法啊。”钱萱萱叹了口气,苦笑道,“妞妞愿意留下来吗?别跟着姐姐受到他们的欺负……”
“我相信姐姐的。”李那莜看着钱萱萱,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姐姐,那俩个傻哥哥一点都不怕,就连那位大叔,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医术非常好,上次我难受,还是他救我的呢,咱们要是离开,下次我再难受起来可就没救了。”
“是啊!”钱萱萱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真是搞不懂啊,那孙丫头怎么说走就走,还真是一个人有一种想法,关键时候我也不能选择帮助她,因为我还有宝贝妞妞呢~”
听着钱萱萱的话,李那莜的腋下一痒,旋即就被萱姐那一对有力的双臂托了起来,她笑眯眯的靠在钱萱萱温暖的怀抱里,听着钱萱萱打保票的呓语,“妞妞,姐姐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或许道祠外面的世界很大,可也远比这里更加不可预料。”
对这似懂非懂的话,李那莜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谁也不像钱萱萱,经历过《回魂夜》剧情之外的可怕游乐园,此刻的萱姐,太过于谨慎,要知道此刻她身边可没有“约瑟”般出色像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不警惕害怕?
李那莜撇了撇嘴,伸出小手心疼地抚摸着钱萱萱的脑门,至少她清楚的是,现在钱萱萱的表情,就像是自己发病时,护士姐姐脸上的忧虑,她也不想拖累钱萱萱,小脑袋里开始思索起来,如何要保护这个外表看起来坚强,内心却是十分柔弱的大姐姐。
院子里的结果,最终以九叔深刻的教训了秋生和文才一顿为止,而那俩个良心不安的“小麻烦”,文才破天荒的提议要偷偷出去找人,在一旁的秋生则摇了摇头,眼睛反而看向了屋里的钱萱萱。
通过他们俩人的举止,以及那两张已经摆明了一切的脸,李那莜已经看穿了一切,相信作为师傅的九叔,也知道,他根本阻止不了那两个“小麻烦”所下的决定,九叔掐指一算,已然知晓,冥冥之中他所躲不过的大麻烦将要接踵而来了。
“你们俩个小滑头,别想着其他事情,跟我去一趟别的地方算了。”九叔一咬牙,决心先带着两个徒弟去别的地方避让一番,呆在道祠里,总让他心里十分不安,老是觉得在这里即将发生什么大事。
今日是最适合任发,任老板移殡开葬的日子,九叔放心不下,老觉得所有麻烦都和换殡、以及新来的一批怪异僧侣脱不了关系,左思右想,他决定叫上两个徒弟,去任老板下葬的风**位看看,别出什么乱子。
“九叔,你们所有人都出去,能不能带上我们啊?”
或许是由于直觉,李那莜也有种莫名的焦虑,道祠这边可能很快会出什么事情,但没想到钱萱萱率先提出话来,决心跟着九叔等人一起出去。
秋生听到钱萱萱开口,也有点不放心,“是啊,咱们留一个姑娘在家,确实有点不妥,还是带上她一起出去吧!”
九叔皱了皱眉,虽然自己能用道术推演出,即将到来的麻烦,可他并不清楚是什么,但他能隐隐感觉到,这次发生的事情,很可能就是冲着眼前的女孩而来,为此他也只能选择折中的办法,将一个草帽戴在了钱萱萱头上,让她们跟着自己一起出去。
“喵呜~”猫咪‘球球’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紧跟在钱萱萱身边,它身上的皮毛全都直立地炸了起来,显然它比人更容易察觉到什么。
李那莜从钱萱萱的怀里出来,跳到地上后,伸手摸了摸“球球”的大脑袋,她能够感受到这只猫此刻心里的不安,猫咪的听觉感官远比人类发达,现在的它如此担忧,显然是在告诉他们,尽快离开这里。
“喵呜~”球球低鸣一声,一跃就爬上道祠的门外,跑的不见了踪影,见到猫咪跑了,九叔索性也不再那么矜持,打开门闩就带着他们都走出了屋外,不顾外面忽然掀起的一阵大风,先是带着几人向市集中心赶去。
大风忽停,李那莜靠着钱萱萱的肩头,下意识的扭了扭头,她隐隐约约的看见,远处的道祠门口伫立着一个人影,至于是谁她看得并不清楚,不过不难想象,此刻能悄然赶回来的,应该是刚才出走后的孙花妍,只不过现在的她,和原来的她完全不同,纵使远远的进行观望。
依旧能从孙花妍站在的地方,感受到一股冰冷阴森的风流,朝着他们背后不停的吹着,李那莜下意识瞥了一眼道祠方向,远处的房屋在视线中愈渐变得模糊,她仿佛看到了屋檐顶部,有个人影朝着他们望了过来,那同样是一种阴冷的视线,看着她身上的汗毛倒竖,脊背发寒。
就连道长九叔似乎也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异常,李那莜怀疑是不是自己神经太过敏感,除了她因为害怕,疑神疑鬼的不停回头观望着,萱姐,秋生和文才更是跟在九叔身后,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更别说秋生和文才,还时不时的向钱萱萱比心耍帅,眼中的炙热几乎唾手可及。
该说这些人是心大呢?还是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完全不清楚身后不知被什么东西盯上了,李那莜鼓了鼓腮帮子,双眼十分无奈,又摇了摇头,既然孙姐带着不知名的东西找上门来,显然她已经凶多吉少了。
穿过这片树林间的小径,九叔带着他们走到了市集上,接近正午的时间段里,路边只剩下买卖菜的居民讨价还价,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人,李那莜看着九叔带他们走到茶楼楼下,跟跑堂的服务员来打听事情。
“你们任老板在吗?”
“回九叔,任老板已经跟着那几个奇怪的僧侣,准备好去西北石陵开棺去了。”
“什么?怎么能在中午开棺?”九叔的眉毛顿时拧做一块,要知道这正午,乃是一天五阴炽盛之时,别看太阳正堂,阳光明媚,相反却是大阴的征兆,这个时候,并不宜开棺,而最适合开棺的时候,莫过于下午三~五点,太阴返阳,他的样子有些气急败坏,“我倒要看看,那几个妖僧的葫芦里要搞什么名堂。”
然后,九叔就急急忙忙的带路,一行人朝着西北石陵快速赶去,李那莜十分庆幸自己不用赶路,有她最爱的萱姐抱着她奔波,像她这样小的身子,一脚小小的步伐,走辣么远的路,一定会累的脚疼。
等九叔带他们赶到石陵的时候,蜻蜓点水式竖葬的棺椁已然被放置在阳光下,棺盖刚刚曝光在太阳的底下,明亮的阳光照射在棺椁中,露出了一张死不瞑目的青黑色脸庞。
“糟糕,快关上棺盖!”九叔在远处大声的喊道。
棺椁里躺着的任家先祖,口中已经冒出一连串的黑气,脸上由青黑色,逐渐变为红褐色,看起来十分的怪异,“呜呜呜呜……”任发正趴在棺盖边上哭泣起来,嘴里还说着什么不孝之类的话,然而一双暗红色的手臂,已然握上了他的脖颈。
不过那复活的任威勇老太爷,还没有伸手,用它那赤色的利爪掐向任发,他的双手就被一个僧侣出拳震开,任老板吓得连连退步,此刻他的爹,现在已经从整个棺材中站了起来,红褐色的面庞看起来十分妖异。
“尸煞……”九叔的脸色一变,尸煞相当于一般僵尸的变种,喉间咽不下的一缕阴气,遭到阳光曝晒下变成了煞气,比僵尸更加难缠,对付它的手段也远不止僵尸那么简单。
李那莜看着那从棺材中跳出,皮肤暗红的尸煞,远没有之前身后,那个模糊的身影,更加恐怖,虽然两者都能在阳光下行走,但她觉得,之前那个让她遍体发寒的存在,更让她觉得十分不安。
“不好意思,现在这里可没有你们的事了!”随着一道嗓音时而粗时而细的怪异腔调响起,五六个暹罗的僧侣掐指动掌间,纷纷拍在那尸煞的身上,“这一具不化骨,是我们芭摩小分队的猎物,我们队里正缺一个护法金刚,今日我们可以渡它修成正果,莫要打扰我们做法。”
“你说什么?”九叔有些不明所以,却见那些僧侣手里甩着法杖和金锥,砸在了僵尸的身上,随着他们口里忽粗忽细的怪异佛号声,一缕缕金光铺盖在了尸煞的身体上,尸煞的身体直接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