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街上已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日光洒落在龙守城,给街道店铺人群都铺上了一层金。云隐和聂永、聂灵霜走在大街上。
按照昨晚的计划,今日刚好是龙守城一年一次天赋石测天赋的日子,云隐借着机会去测天赋,再将地眼填塞到右手背上,选择职业。之后去商铺买些卧龙学府入学所需的材料。而石不语则是和姚聪辩兄弟前去办些宗门私事。
三人接连穿过几家商贩,转过一个街角,走到一处人声鼎沸,极其热闹的地方。这地方原本是个圆形空旷之地,因为人多,竟显得比街道更加拥挤。
耳边不断听到那边有人大喊大叫,内容大概是什么天赋、气流之类的,猜想这人丛之中,就是天赋石所在了。
“这些都是看客,我们绕道去后边排队。”聂永说道,声音不大,却盖过了这一片喧杂之声,清楚传入云隐耳中。
有几名在最后的看客,不禁回过头来,惊愕的东张西望,想知道是哪位强者在说话。
绕过环形街道,三人从一条极窄的小道穿过去,只见一张小木桌摆在小道尽头,桌上放着个竹筒,桌前立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雄鹰,后头坐着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
有人给了那汉子一个金灿灿的钱币,男子将钱币扔进竹筒里,雄鹰见状让了开来,放人进去。
接连几个走在云隐前面的人都是如此。
轮到几人,聂永给了那男子三块修行金币,男子目光在三人身上打量,对聂永说道:“你这把年纪也要测天赋?”
聂永道:“凑个热闹,这里边视线比外头好。”
男子啧啧两声,示意雄鹰让行,等几人走远后,摇头道:“真是有钱人吃饱了撑的。”
走出小道,赫然看见一座红色台子高出地面,上面摆放着一块光滑无比,晶莹透亮,纹路呈黑色的巨石,比之无名村的圆石足足大了几倍。
台子右侧,站了一排高矮不等,胖瘦不一的人,想必就是测天赋的测试者了。
不过云隐还是吃了一惊,因为这测试者的队伍像蛇一般歪歪扭扭的排了足足一条街的长度。
“下一个!”蓦地耳边敲响一口沉钟,云隐身子一颤,只觉耳膜阵痛。放眼远眺,原来是台上一位黄衣老者在喊话。
这嗓音穿透全场,浑圆有力,比之聂永有过之而无不及。
场下顿时安静下来,但随着下一个上台的测试者,人群又一次沸腾起来,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想知道下个上去的人是什么样的天赋。
“不知道云隐哥哥的天赋如何。”聂灵霜抹了抹雪白脖子上的细汗,天气愈来愈热,就要入夏,才走了这点路,聂灵霜的鹅蛋脸上已经微微泛红。
“云隐头脑聪慧,又有勇识,我想天赋不会太差。”聂永看着云隐笑道。
其实云隐也稍显紧张,毕竟这关系到日后的复仇大业。此时得到了聂永对自己的肯定,顿感宽心不少。
这时,听得人群一片嘘声,一个满脸胡渣的大汉从台下走了上去。人群里有人高声喊道:“大壮,今年又来了啊!”
“哎哟大壮,今年来的这么迟,我还以为你放弃了。”
“大壮,我说你从十一岁就开始测天赋,今年都四十四了,还不死心,这毅力乔某深感佩服。”
顿时台下一片哄笑声。
那胡渣汉子面无波澜,充耳不闻那些嘲笑,径直走到天赋石旁,布满老茧的粗糙大掌在石上一按。
接着,石头嗡地震了一下,过了一会,又嗡地震了一下,之后便再无动静。
石边的老者摇了摇头,叹息道:“今年还是一样,没有破一眼。”
于是低下又是一片哄声,话语中均是冷嘲热讽。那汉子也不难过生气,转过身子走下了台,从云隐等人身边穿了过去。
看着汉子落魄的背影,聂永叹道:“能有好的天赋何其困难。然而,这个大陆,还有一些人被上天所抛弃,他们连突破一眼的天赋气流都达不到,终其一生只能当不能修炼的平凡人。”
“除了这些人,那些突破了一眼的修行师,也要刻苦修炼才能不断突破,到了六眼之后,就算你再努力,没有机缘,也难以再进行突破。所以有些人为了下一代能够继承好的天赋,选择和优秀的人结合。”
“像他这样四十四岁还未突破的,说明他的父母天赋也极低,可能只破了两眼,或者也是个破不了眼位的平凡人。这种平凡人在大陆难以生存,也难以维持生计,大陆之中打打杀杀乃是常事,他没有填塞眼位,实力远不如人,很有可能哪天就死在他人之手。”
“再者,就算他安危得到保证,他想要赚钱过活,也不容易,现在寻常店铺招工都要至少有一眼的修为。不过好在他体壮,还能去某些小店做做粗活,要是瘦弱些的人,根本找不到工作,连填饱肚子都很困难。”
这修行师大陆本就是强者盛弱者衰,像胡渣汉子这样一眼都破不了的人,恐怕一辈子只能生活在最底层,受尽周遭冷眼恶语,云隐不禁倍感同情。
转念又想到自己,假若自己也和那胡渣大汉一样,是一辈子破不了一眼的平凡人,那该如何,要是从前在无名村,有没有破眼位,有多高的修为,那和他又有什么干系,可是现在不可同往日而语,他的天赋越高,实力越强,报得大仇的可能就多了一分。
突然之间鸦雀无声,云隐见前面一片人均是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