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众来到了禅林寺中,在后山,净云师父的禅房内,依然是腾着热气的麦茶,虽然下山才不久,却已开始怀念起这熟悉的味道了。众人围坐在茶桌边,茶桌上放置着纳衣的布块,清南居士手中捧着一本书,他边查阅边与布块上的文字比对着。
坐在他身旁的崇云道长说道“一定要先一步查到其他布块的下落,另外的势力动机还不明朗,但我想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崇明答道“我刚刚也联系了组织里的几个学者,如你们所述,如果其中一块被传到了波斯,摩尼在波斯鼎盛时期是在萨珊王朝,传教也是在其首都盛行,也就是当今伊朗的菲鲁扎巴德,但后来的波斯被***所征服,摩尼教也逐渐转入印度以及其他地区形成了许多的分支,直到宋时期,在中国的摩尼教为了追源,在波斯暗匿中新建立了一个总坛,但其具体的地点已经无法考证了。但是,组织在数月之前就开始主意到了那个神秘势力了,而这个势力在这几个月内突然变的非常活跃,我们通过追踪,得知他们在一个月前去过伊朗,当时还不知道他们去那里的原因,但结合今天的遭遇,我想他们应该是去寻找摩尼教另外一块纳衣布块了。”
崇云道长疑惑的说道“他们是怎么知道布块在伊朗的呢?”崇明答道“经过组织内部分析,这个势力应该和摩尼教有着很大的渊源,或者说这股势力应该是从摩尼教之中衍生出来的,但似乎又不属于摩尼教。”清南居士放下手中的书问道“他们的势力范围有多大?”崇明想了想答道“其势力大小还无法估量,但是从全国范围的侦测结果来看,应该不是很乐观。”
众人还在禅房内议论着,我和济元则把赵子建、王伟送下了山,在回来的路上,济元问道“林阳,听清南居士说你在寺里生活了几年,这里的环境很不错啊。”我点头道“是啊,四年多的时间,刚上山的时候还非常不适应这里,现如今下了山,反倒又不适应山下的生活了。你第一次来?”
济元点点头道“我总听师父他们提到这里,但今天是第一次到禅林寺。我也随师父去过一些十方丛林。大大小小的道观与寺庙也见过很多,但是禅林寺给人的感觉确实很不一样。”我笑着问道“不一样?”
“恩,我也说不出来,但是上山后,感觉烦恼和杂念都被隔离在山下了。”我疑惑的看着济元问道“烦恼?”济元笑着挠挠头道“哎,也没什么烦恼。”我没有多问,继续道“走吧,我带你在寺里转转。”我们边走边聊,当聊到济元的传承时,我问“道家也分很多宗派么?”济元答道“当然了,但大体也都是殊途同归。”我继续问道“那你和崇云道长是属于哪一派?”济元挠挠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们是属于哪派,我很早就随师父离开道观了,道观里的师叔师伯也大多是火居道士,比如崇明师叔,师父也认识许多不同道观德高望重的真人,好像和他们都有很深的渊源与关联,所以应该不能说是哪一派吧,应该是一个庞大派系里的哪一支。”我点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对了,你刚才提到的崇明道长,他看上去不太像道士啊。”他答道“师叔的身份比较特殊,他所处的组织表面上是做一些考古研究工作,但主要其实是处理一些玄学类的问题。”我问道“就比如这次地脉异动和纳衣的事?”济元点点头。我们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后山,来到了我练功的地方,看着那几根梅花桩,我想到了宗圆师父,想到我练功的日子,那段时间虽然苦,但是非常充实,我用手摸着其中一根木桩问济元“你去过终南山么?”他摇头道“没去过,不过听我师父说,当年他就是和清南居士与净云大师在那里相识的,应该是几十年前,他们年轻的时候。”我叹了口气道“估计他们和宗圆师父也是在那个时候结识的。”我想了想又问道“那周琛义呢?”济元摇头道“从没听他们提起过这个人。”周琛义,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个名字在今后的日子里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回到屋内,大部分人已经离开了禅房,净云师父正在和清南居士、崇云道长交谈着,看到我们回来,净云师父说道“你们两个今天累坏了吧?今晚就在禅林寺里过夜吧。林阳,一会到接待处给家里打个电话。”我双手合十道“是,净云住持。”清南居士开口说“我刚刚和净云商量了一下,两周后的周末,我开始为你灌顶传法。这两周里,你每天持诵一百零八遍准提咒,听到了吗?”
听居士说完,我心里激动不已,站在身边的济元笑着用胳膊肘顶了我一下。我连忙答道“听到了,清南居士。”净云师父笑着道“好了,累了一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我们告辞各位长辈后,回到了我之前所在的那个僧舍,推开门,印玄与印智正在做着功课。他们两个看到我非常欣喜又很惊讶,印智道“林阳!你又回寺里了?”我笑着说“今天暂住一晚。”印玄听后,起身帮我去整理床铺,济元道“林阳,这就是你之前住的地方?”他话说完,印玄和印智才发现在我身后还有一人,我忙介绍道“这位是济元,麻烦师兄帮他也找个床位。”济元摆摆手道“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就和林阳挤一张床就行。”
我诧异的看着济元,他说“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能把你吃了,两个大老爷们,挤一挤,反正就睡一晚上。”印玄和印智笑着看着我,我说“得得得,只要你不嫌挤就行。”我们四个人坐在床上开始闲聊起来,印玄和印智问起我下山后的过往遭遇,而聊到禅林寺中的日常,印玄和印智所描述的依然是和我在山上同样的一如既往。我不经意的看了看济元,他却不像以往那样问一些不同寻常的问题,而是倚着墙,双手交叉听着我们交谈,我问道“今天你怎么突然安静了?”他双手撑着床直起身,眨巴眨巴眼看着我们道“我听你们闲聊感觉挺不错的。”
我问道“感觉不错?”他说“是啊,我从小就跟着师父在外面漂泊,来往的人基本上都是长辈,很少有同龄人,听着你们聊一些平平淡淡的事,挺不错。”我想了想说“要不,你和崇云师父住我家吧,正好家里有间客房空着,平常咱们还可以聊聊闲天。”他摆摆手说“还是算了吧,我师父除了清南居士以外,从来不愿意麻烦别人。”我说“那你过来住,让崇云道长到清南居士家里住,反正他家那么大个院子,自己一个人住也是浪费。”济元想了想突然大笑了两声。我问道“怎么?”“没事,我怕我不看着他们两个,这对老冤家能把对方掐死了。”他答道。我听后和他一起大笑了起来,印玄和印智对视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