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愿，与我一起？”轩遥沉沉地问道。
莫铃使劲逼问的这颗心终于说话了，它说：我想。
“好。”莫铃忍下杂乱的思绪应声道，眼却是紧紧闭了起来。根本不知道……以后要面对些什么啊。不过至少现在，让他凭心而为吧。
……
一个驿站口，轩遥接到了长忧遣人送来的消息。
皇上下旨拜裴老将军为帅，即刻领兵前往西北边疆支援。此事轩遥也早有耳闻，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皇上的三皇子至亲王随军出征。
听说这位至亲王少年时便有领军上战场杀敌报国之志，只不过一直太平便没有机会。
而如今的情况，匈奴占据落崖关，边地军队多次去争夺而不得。那群彪悍的马上族人却又像是还没攒起勇气来长驱直入攻打中原沃土，一直磨在落崖关，只是偶尔派兵出来骚扰周边军营而已。
再这样僵持下去显然不行，皇上肯定是要派兵去的，派谁？朝中那一帮靠着祖荫只知喝酒吃肉的饭桶将军定不会领这个麻烦担子，差事竟就落在了年近古稀须发皆白的裴老将军身上。
可笑，可叹。
轩遥折起了信纸，稍碾一碾后指间落下几丝轻飘飘的粉末，想起那时匆匆离去的楚涟，眸光微闪。
“轩长寻？”莫铃盯着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那消息是还是坏。
轩遥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再次翻身上马，手臂环住莫铃的腰后忽然在他耳边低声道：“对了，你就不想知道，蝶眼尊为何要杀你？”
“想啊，当然想。”莫铃立刻答道，“我只听说蝶眼尊是个武功高强行踪诡异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就惹上了她。”想起那夜曲向蝶毫不留情地杀招，莫铃皱起了眉。
“曲向蝶是天衡派的人。”轩遥缓缓开口。
“什么？！祁睢那家伙怎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莫铃惊讶道，不都言天衡派此人掌门作风正派，行事磊落吗？
“表里不一是不错，不过，想害你的人大概不是他。”轩遥轻轻笑了。
“那是谁？”莫铃疑惑。
“啸月阁曾收集到密信，说…天衡派掌门的夫人于蝶眼尊有恩，所以蝶眼尊一心只为护宋夫人。也可以说，只要有她在，就没人敢动那掌门夫人，就算是祁掌门也不行。
“如今她却被派出来刺杀你，那便不得不好好揣度一下究竟是谁的意思了。”
“等等，”莫铃有些愣，“为什么祁掌门要动他自己的妻子？”
“这个……”轩遥顿了顿，“传闻中也有言，祁睢实际上并不喜欢他现任的夫人，当初只是为了获得掌门之位才答应前掌门娶她。成功之后，便想……”
莫铃眼神一寒，对祁睢的行径感到有些不齿，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祁睢他，是不是喜欢雾凇子？”
“嗯。他们几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据说少年时祁睢与雾凇子还私定过姻缘，只是……也不好说。”轩遥沉吟着回答道。
“哦。”莫铃应了声，倒有些庆幸雾凇子还是没有嫁给祁睢。
“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情。”轩遥把头轻抵在莫铃身上，“左峤门门主，也就是现任尹家家主死了。”
“死了？！”莫铃一惊，“你不会是……”
“嗯，可能有一部分原因吧，不过是别人下的单，啸月阁只是顺手接了而已。”
“唔，看来他惹的人也不少。”莫铃一边把自己的头微微挪开一边说着。
轩遥察觉到他的回避，也没说什么，只是道：“当初我师兄去刺杀巳辰，也不是啸月阁自己发出的单。”
“什么？”莫铃怔住了，难道还有别人……恨巳辰恨到了愿意出重金刺杀他的地步。
轩遥不多言，只是轻轻叹了声，“尹家家主死了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万一左峤门和尹家落到了那尹大少手中……他只怕会更无法无天。”
“走着看吧。”莫铃有些无所谓地微阖上了眼，呼吸更加平稳了几分，手搁在身侧。
“困了？”轩遥询问道，“靠在我身上睡会吧。”
“不。”莫铃表示拒绝。
“怎么？别人想占这个便宜都占不到，鬼使可不要错失良机。”轩遥挑起了眉。
“……”莫铃很想反驳他，脑子却晕晕地想不出话来，紧接着又猝不及防被轩遥一手带入了怀中。
背后是可以…依靠的人吗？
莫铃迷迷糊糊地默问着，思绪却逐渐沉沦。
……
“遥儿！小遥儿？吃鱼吗，吃的话我给你捉！”梦里的少年眉眼带着稚气，却写尽了意气风发。
他…是谁？莫铃微微怔愣，有点疑惑地望着眼前的少年，却奇怪地没感到任何陌生。
背上担着木柴的小轩遥从另一边走到了溪畔，对着招呼他的少年无奈一笑，也就把担子搁下了，撸起裤脚也踏进了清澈见底的流水之中。
这是…小时候的轩遥？莫铃分辨着那有些熟悉的五官，再结合少年刚才的叫声猜测到来人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