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晋的话,未说透,大家却是都明了。
几人都是满嘴苦涩,知晓二师叔有些胡来,没想到这般关乎武林生死存亡的大事,他也是这般。
武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像是很不屑,又像是欣赏。
“师侄不大明白,二师叔可否再提点提点。”莫远看到了武晋的神色,恭敬求教。
“你是不明白?”武晋嘲讽的看着莫远。
莫远哑然,这些事情他怎么会不明白。只是实在干系太大,不愿担这责任而已。
武晋知晓他是什么心思,也不点破,只是淡淡的说:
“现在武林表面上是风平浪静,但已经是一触即发。既然如此,不如先挑起事端,乱中才能取胜。”
莫远点点头,他其实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事关整个武林的局,他不知自己能否真的能控制得了。
所以,他还是想着稳妥些。哪怕如此一来,事情更加的难办,但是更好操控。
“你是如何打算?”武晋见他并未开口,忍不住问道。
莫远看了看诸位师兄师妹,握了握拳,终还是说了:“本想着稳一些,既然师叔这么说了,那我就不那么谨慎了。”
“反正都要乱,当然是由我来引导,有的放矢才能更有优势。”
陈若听莫远如此说,大致明白了。“都说天山智剑,胆子比谋略更甚一筹,果真如此。”
郑玄叹了口气,莫远本就是胆大之人,自己好说歹说才使他不再轻易犯险。如今师叔这么说,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师叔、师弟,如何行事都好,求稳还是犯险,我劝不了你们。当然,我愚笨,你们所思量定然比我想的好。所以,我也不劝你们,可是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循序渐进。”
郑玄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毕竟此次牵扯的可不只是自己,也不止天山。这次可是整个武林,朝廷,干系太大。
若是心急,莫远定然控制不了局势,到时候甚至会自受其害。
“师兄放心,其实之前的计划不会有太多变化。不过现在我们不再顺势而为,我们要自己造势。”
莫远知晓大师兄总是不愿自己等人犯险。不是他胆小,而是他心中担忧自己等人。他是大师兄,总不想自己等人遭遇危险。
“之前的计划,之前的计划已是凶险,如今比之更甚。唉......”郑玄叹了口气,也不再言语了。
“大师兄,不必担心,我们几人在一起,哪里闯不得?”杨御无所谓道。
其实杨御也想去看看那些危险的东西,那生死之间有大壮阔。
不过他却是不曾去弄过险。毕竟他有未过门的妻子,还有两家的血海深仇,他不能放纵。
“的确不必担心。”莫远端起茶,喝了一口。
“往日我们要顺势而为。可是若是如此,我们需要无数的情报,来保证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我们都有应对之策,不至于乱了阵脚。”
司画听此意,倒是自己策划更容易?
“师兄,依你之意,我们去搅乱这江湖来得还要容易些?”
季思妤点了点她脑门,“想什么呢?哪都不容易,不过若是自己策划,我们要轻松许多。”
司画揉了揉,不满道:“那与我说的有何差别?”
季思妤还未答话,倒是莫远说了:“你们是要轻松些,我却是要忙碌许多。”
确实,若是顺势为之。每每有事发生,他们总要去调查,弄清原由。然后再一步一步,慢慢找出幕后之人,找出破局之法。
但若是自己引导,那就不一样了。
他们只需在合适的地方,适合的时间挑起争端。甚至都不需人到场,只是莫远会分析更多的消息,更多人的反应。
但是若是这般行事,比顺势而为有一好处。那就是这般行事,不是他们去寻那人,而是那人来寻他们。
原因很简单。努哈教搅乱武林,是为自己入主中原,哪怕并无几分成功的可能。但那藏在武当之人,必定有自己的目的。
他只要不是只是为了搅乱武林,自己再给他加个乱局,定然会扰乱他的计划。如此一来,只需等他自己慢慢露出来。
而若他真的只是纯粹为了搅乱武林,那就只需下手除了他就好,反而还简单些。当然,还需消除此事对朝廷之影响。
“那接下来如何做?”杨御有些好奇,毕竟是自己等人第一次行此大事。
“我们先帮你找出杀父仇人如何。”莫远玩味的看着他。
杨御突然沉下脸,“师弟,你这是何意?”
杨御之仇,他并非没有调查。可是事情已经过了十几年,哪里那么容易?况且,此事与他们谈论之事,有何干系?
“并无其他意思,只是既然要搅乱这武林,不如就拿此事下手。”
莫远其实也是无奈。他在武林没有仇家,要他为了自己的计划就牵连到别人,他也不知该拿谁开刀。
倒不是他下不去手,他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只是师出无名,很难行事。
杨御皱了皱眉,手握着惊穹,不自觉的使了力气,此时已经满手是汗。
“你知道的,这是我的事,我总要亲手拿了他性命才好去我父亲坟头。”
“二师兄,我们算什么?以后若是有事你都要避开我们了?”莫远质问。
杨御一时答不上话,要这般说,确实是他理亏。
可他实在不想拖着其他人冒险,况且,是他在那人坟上亲口说会报仇。
他想了许久,才说道:“也罢,随着你吧。不过你要知晓,十三年前,我父亲便不是其对手,如今不知他武功到了何等地步。”
他知道,即便这次拒绝,日后他要去报仇,也绝对甩不脱他们,索性随他。
“此次之事,我们快些解决,小师妹估计快回山了,别牵连到她。”司画听莫远已经在布置,就想着早些解决。
莫远无奈一笑,“六师妹,哪那么容易?此事准备就需不少时日,且我并无把握。”
他是第一次这般坦然的说自己对某事无把握,他可是那么自信的人。
“我知道”,司画知道的,但是“若是做不到,也别牵扯到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