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枢颖婷瞬间抬起了头,左边没有受伤的那只眼睛瞪大了几分,眼睛里面的不可置信根本就掩饰不住。
“枢墨,你怎么会……你在胡说些什么,这栋房子当时被当做周转资金给抵押出去了,现在被你姑父给买了回来,自然就是你姑父的,房产证上可都是写着你姑父的名字!”枢颖婷话语在说到一半的时候,似是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在说些什么,瞬间就改了话。
只是,最后那小半句话,终究还是有些语气不足。
枢墨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原地,细长的眸子似笑非笑,就这样略微带点儿漫不经心地落在了枢颖婷的身上。
“姑父的名字?”她一勾唇,嗓音有些莫名的冷魅与邪气。
然后微微俯身凑近了枢颖婷不过也避开了肢体接触,目光微凉地看着她,“那姑姑要不要把房产证拿过来看看上面写着的是谁的名字?”
“我家的房产证,凭什么给你看?”枢颖婷额头本来就只是被蹭破了一点儿皮,但流出的鲜血糊住了半张脸,她瞪着枢墨的时候就有些说不出来的面目可憎。
尤其是那肿起来的眼睛。
枢墨袖长白皙的手轻轻地搭在了枢颖婷身后的沙发靠背上,斜睨着她,“凭什么?……”枢墨故意将语调拖长了几分,然后悠悠然地继续道:“就凭房产证一直写上面的都是我的名字!”
“你胡说!”枢颖婷几乎就要跳起来指着枢墨说。
横眉冷竖。
枢墨幽幽淡淡地轻嗤了一声,“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当年枢家夫妇双双离世之后,俞行皓和枢颖婷为了将这栋房子据为己有,曾经做过财产变更手续,甚至都以假乱真骗过了原主。
直到后来原主无意中看见了被藏起来的房产证,里面写着的,是她的名字。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原主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情,枢墨猜测她是为了那个唯一的同胞弟弟枢砚,毕竟对枢墨而言,能够用以威胁她的人就只有那个病恹恹的枢砚了。
枢颖婷看着枢墨,对上那双冷魅的眼睛,她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你什么时候知道了?”
他不得不承认,枢墨确实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也是,如果还和以前一样,又怎么敢对川儿下手!
不过,她手上还拿捏着枢墨的软肋。
刚才是被枢墨给气昏了头了,不然怎么忘记了那个还在医院里面的枢砚。
“很久。”枢墨如实回答。
枢颖婷瞬间就猜到了缘由,得意地轻笑了一声,“枢墨,等你满了十八岁,最好同你姑父将这房子过户到他名下,不然枢砚可就……”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不过威胁意味很浓。
在枢墨没有成年之前,枢砚的监护人就是她,而不是枢墨。
这些年不管发生了什么枢墨都是闷不吭声地受着,从来不会反抗。
至于这一次,枢颖婷只只当自己是被她给气糊涂了。
“怎么?是打算威胁说断了他的药么?”枢墨站直了身子,不以为意地说了一句。
枢颖婷轻笑了一声,沾染了血的脸上浮现了得意之色,“既然知道就给我让开。”
有枢砚这张王牌在手,她就不信枢墨真的敢如何。
毕竟,枢墨最为在乎的,就是她的弟弟。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么?”枢颖婷的脸色微僵了一下。竟然连枢砚都没作用了么?枢墨莫不是疯了?还说话她笃定了她不会对枢砚如何?
枢墨虽然站直了身子,虽然颀长的身形还是慵懒散漫的感觉,不疾不徐地看着枢颖婷,“你若是敢,大可直接断了枢砚的药对他下手,我没有什么好不相信的。不过你应该知道,我和枢砚之间感情素来要好,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指不定我就觉得生无可恋了,这样的话……”
后面的话,枢墨也没有说出来,而是神色玩味地看着她。
不动声色地枢颖婷的威胁给还了回去。
有些事情,原主不清楚,不代表她还能被俞家的人给忽悠,她和枢砚如今都未成年,枢家所有的家产才能被俞家人代为管理,如果她和枢砚遭遇了什么不测,那枢家的一切按照枢家夫妇曾经留下的遗产,俞家只能得到百分之十,其余的百分之九十全部捐给慈善机构。
所以,这么多年,原主和枢砚两个人,才一直活到了现在。
不然以俞行皓和枢颖婷的手段,枢墨先且不说,至少,枢砚就不会一直让他接受治疗活到现在。
毕竟她可没有在枢颖婷身上看到半点作为姑姑该有的样子。
枢颖婷气地浑身打了个颤,但是却说不出半句话,只能狠着眸光瞪着枢墨。
枢墨轻笑了一声,“姑姑,你们最好不要招惹我,不然会做出什么事情我可就不知道了!”
“毕竟,我肆无忌惮起来可是连命都可以不要的!”这句话,枢墨说得极为诡谲难测,偏偏眼底是带着两分笑意。
这句话,是放在了明面上明晃晃的威胁。
枢砚毕竟是原主唯一在乎的人,她既然占了对方的身体,无论如何总要为她做点事情,自然要护枢砚周全。
说完之后,枢墨越过了枢颖婷直接朝着自己的小房间走了过去,脚步未停地幽幽来了一句,“我这个人吧,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以前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你们若是继续住在我家,指不定我什么时候看你们不顺眼就悄咪咪地下个黑手。”
“枢墨,你不要太过分!”枢颖婷朝着枢墨吼了一声。
他们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难不成还要他们搬出去不成?
“过分?”枢墨忽然转头,眼睛幽冷地没有一丝半点的情绪,冷笑着开口,“什么是过分?等我什么时候计较以前你们对我和枢砚做过的那些事情之时你再说这句话吧!”
然后直接上了二楼,只留下了一道黑色的颀长身影。
没多久,那些漂亮的衣服小裙子就都被枢墨从房间里面给丢了出来。
然后就是化妆品,名牌包包……
甚至还有一件裙子落在了枢颖婷的头上,枢颖婷握着裙子,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夫人,你没事吧?”杨婶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枢颖婷尚未说话,三楼栏杆旁就出现了一章精致冷魅的容颜,依旧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神色,“姑姑,还记得当年俞萝是怎么把我的东西一样一样从这里丢下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