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前,隔壁房内,正在睡觉的林雾散感受到一丝不寻常的灵力波动,倏忽睁开了眼睛。
他猛地掀开身上的被子,一骨碌滚下床,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光着脚跑了出去。莫名地,他心底泛起一阵恐惧。
他用灵力加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云天霁的房间,一脚踢开了她的房门,就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
云天霁昏迷不醒,漂亮的脸蛋上被划了四条痕,伤口向外冒着鲜血。她的床边有一个一个黑衣女人高举着匕首就要刺穿她的喉咙。
那一刻,他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千钧一发之际,他抬手唤出灵球击掉匕首,接着整个人以最快的速度扑了上去。
“你是谁?”他手握灵刃,划伤了黑衣女人的腿,目露恨意。他踏上了木床,又幻出一把长剑,指着黑衣女人的腿。
黑衣女人没料到这好好的机会居然就这样被掐灭了,她气得一口气呛在喉咙,瞪着林雾散。“废太子和废材果然天生一对。”
“给我去死。”林雾散比她还要生气,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瞪着黑衣女人,同时手上的剑飞快地刺向黑衣女人。
“哼。”黑衣女人凝出屏障挡住了林雾散的攻击,但很明显,她的灵力不及林雾散,往后退了两步。
黑衣女人的动作很迅捷,她攀上了窗台,飞身逃走,只留下了一句,“迟早有一天,咬了你们这两个废物的命。”
林雾散收回灵剑,整个人似突然瘫了下来一样,跪倒在床上。他的眼眶里滚落了两滴豆大的泪珠,他死死地咬住下唇,用力锤了一下床板,怒吼一声:“可恶。”
他双手颤抖,去查看她的情况。
见到她昏迷不醒,还被毁了容。她的肩胛骨上有很重的刀伤,鲜血不断地往外冒着。
“还好,还好你还在。”他肉乎乎的小藕臂撑在她的头边,轻轻用手指扶了一下伤口,在她未受伤的脸上烙下一个软软的吻。眼泪顺着他的脸庞滑落,他似梦呓般低语,“等我,我去找人救你。”
他颤抖着手用通讯符给其余四人发了紧急信息,及时找到了住在同一间客栈的武婧仪和苏夷然。
武婧仪见到这种情况也很是震惊,她愤怒地用手锤了一下墙,“混蛋,让我找到她,我一定弄死她!”
“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救她的命。”苏夷然的眉头拧得紧紧的,难得一见地有了情绪,他的手握上双刀,“你把那人的特征跟我说一下,我去周围搜搜。”
“好。”武婧仪点头,对林雾散说,“那你在这守着她,我去找村里的大夫救她。”
“好,麻烦你了。”林雾散握着云天霁的手道。
武婧仪急匆匆地出了门找大夫,苏夷然也匆匆去搜那个可疑的黑衣女人。
整个房间只剩下他和云天霁两人,他握着云天霁的手,一边又一边地祈祷着,“你不可以死,知道吗?我还没有找到灵药恢复,我还没有告诉你,我有多么喜欢你,你不可以就这样死掉知道吗?如果你的脸治不好了,我也一样喜欢你。下半生,我愿意对你负责。”
他整个人陷入了一阵惶恐,他不停地碎碎念着,额头也不知道何时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杜娘客栈外。
苏夷然正东北西走着,他搜遍每一个巷子,竭力寻找着那个可疑的女人。他飞跃高墙,又飞下来,来来往往,寻找着那个黑色衣裳的女人。
而武婧仪叫醒了杜娘,拜托她带自己去找村里的神医。她拉着杜娘一路飞跑,杜娘惊得哇哇乱叫。
紧接着,收到消息的武敬轩和百里晴也加入了寻医行列。
天还黑蒙蒙的,却有这样的四个人,拼命地奔走着,为了医治自己的朋友。
也许当初只是萍水相逢,偶然分配。
但在如此紧急的这一刻,所有人都为了共同的朋友,奋不顾身。
……
不知道是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漆黑的夜里,厚厚的乌云突然开始坠下了一颗又一颗豆大的雨滴,紧接着滴滴答答地敲打着青石板。
豆大的雨滴越落越急,敲打声又原本的滴滴答答变成了噼里啪啦。地上坑坑洼洼的洞渐渐蓄满了雨水,随着雨越下越大,周围升起了水雾。
武婧仪带着村里的大夫往回跑,大夫手里的油纸伞由于速度太快都掉了。
大夫喘着粗气道,“慢,慢点……我的伞。”
“别捡了,救人要紧。”她拉着大夫,一边说着云天霁的情况,“脸好像被毁容了,身上留了很多了血,刚刚也没细看伤到了哪。”
“我先说好,我只是个普通大夫,救不了死人的。”那大夫见到她如此急切的态度,心有戚戚地补充道。他一瘸一拐地往前跑着,用宽大的袖子擦着脸上的雨水。
武婧仪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句:“她不会死的,不会的。”
等到武婧仪带着大夫赶回客栈的时候,她发现武敬轩和百里晴也到了。
一时间,小小的房间显得有些拥挤。
苏夷然没有抓到黑衣女人,心情有点低落,他坐在门边的地上,垂着头。百里晴蹲在床边看着云天霁的脸谩骂着那个黑衣女人。林雾散看起来冷静了不少,他一直握着云天霁的手,将小小的脑袋埋在臂弯里,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武敬轩坐在桌前,神色如常,只是微微捏着手指的,对着刚慌忙进来的武婧仪道,“婧仪,她没性命之忧,只是毁了容,然后被刺伤了肩胛骨,我刚刚帮她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止了血。”
“没死就行。”大夫先松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胸脯感叹道,“要是她死了,我看你们这一屋子的架势,我不得被弄死。”
大夫擦干净脸上的雨水,连忙拎着医箱走到床边。
他看了一眼死死握住病人的手不放的小男孩,“孩子,你先松手,让我给你姐姐诊治一下。”
林雾散愣了一愣,小小的脑袋蹭了蹭,将头从臂弯里抬起来,冷静地说了一句,“好。”
宽大的衣袖下,他小小的手握成了拳头,心头满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