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雕刻着简单花纹的窗柩,云天霁看见月亮高高的挂在黑幕之中,散发着柔和的月光。
她想了一下今天遇到的事情,慢慢地闭上了眼,进入了梦想。
杜娘客栈楼下,轮到今天守夜的小厮显然有些没精打采,一下又一下地打着哈欠,门口的红灯笼被晚风吹得左右轻晃,连带着那点火光也跟着晃。
“啪嗒。”有一位浑身黑纱,蒙着脸的苗条女人走了进来,她随手在桌上放了锭银子,接着从怀里抽出一张画卷。
那小厮朝着桌上的银子看了好几眼,又揉了揉眼睛,“这…客官这么晚来,是住店吗?”
“不是。”那个女人的声音稍显稚嫩,“我来找人。”
“找谁?”小厮这下知道这女人来的目的,伸手将银子摸了过来,“我知道的话,一定告诉您。”
那女人仅露出的眼睛闪过一丝嫌恶,眉头微皱,摊开了画卷,“这个人,见过吗?”
“这…这个啊。”小厮朝着画卷看去,迟疑了一会,才说道:“我今天出去采购了,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今天来的。”
“意思就是没见过咯?”那女人冷哼一声,伸手收回银子,带着几分不耐烦,转身就要走。
“等等。”小厮不死心地叫住她,“我虽然没见过,但我可以帮你问问,万一她就是今天才来的呢。”
“哼。”那女人的声音中带了几分不悦,“她要是来这,昨天就该到了。”
小厮失望地垂下头,不再争取。
只不过,那个走到门口的黑衣女人脚步一顿,又折了回来,啪地一声将画拍在了桌,“那你给我去找,找到了银子就是你的。”
“嗳。”小厮欢天喜地地捧着银子进去找其他的人问问。
这个走进去找人的小厮带回了一个只穿着里衣,看起来像是刚刚睡醒的人。那人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上上下下将黑衣女人打量了一遍,神色紧接着慢慢变得警惕起来,“这位客官,来这找人不会是寻仇的吧?我们这只是个小客栈,可经不起太大的折腾。”
“废话真多。”黑衣女人皱了皱眉,还算得上清亮的眼睛瞪着那人,“我问你,到底见没见过。”
那人又打了个哈欠,转身进去。“没见过。”
黑衣女人啪地一声又拿出一袋银子,“我不闹事,帮我找到这个人,这都是你的。万一出了什么幺蛾子,我来负责。”
那人回头瞄了她一眼,狐疑道;“你真的不闹事?”
“我来找我姐姐的,她是我姐姐。”她道,“只不过我最近惹了些事,不方便见人,找她帮帮忙。”
“这样啊。”那人终于正色起来,“这样就好办了,她住在三号房,你去找她吧。”
站在一旁地小厮迫不及待地去拿钱袋子,笑得嘴都要咧到耳边了。
那人狠狠地敲了一下小厮的脑袋,“你这都要钻钱眼里去了,下次别多管闲事,省得招惹上麻烦。”
两人说话之间,那黑衣女人边自顾自地上了楼,在门口站了一会,又下了去。
“不找了?”小厮问。
“太晚了,我还是明日再来拜访。”黑衣女人告辞。
小厮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没多想,只是抱着钱袋子继续乐呵。
见没什么异样,另一人也回屋睡觉了。
……
夜更深了,周遭静得能听见虫鸣声。
三号房窗口还敞着,一个黑衣蒙面女人轻巧地飞上了窗台,露出一双眼梢上扬的眼眸,带着几分得意。
她坐在窗口,拿出一个竹筒,往屋里喷了些绿色的雾气。同时,她的手上还做了几个复杂的动作,手中溢出蓝色的灵力,裹挟着绿色雾气朝着屋内蔓延。
接着绿色雾气笼罩了整间屋子。睡在床上的云天霁先是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紧接着开始痛苦,最后,她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倏忽,她睁开了眼睛,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窗台的女人。
那女人看起来惊了,瞳孔放大。
只不过她还来不及出声,云天霁就撑着床想要起来的手,一下子就松了,整个人又瘫倒在了床上,看样子是昏死了过去。
那女人稍稍松了一口气,心道:“这种药不是很强的吗?一个没有灵力的人居然还能强行从幻觉中醒来?不过,也不过就一会的事情,坏不了局。”
黑衣女人轻轻笑了一下,走到云天霁的床边,柔声道:“我的好姐姐,今天,可就是你的死期了呢?”
她说着,朝着云天霁的脖子抓去。
想了想,她又松开了抓着云天霁脖子的手,啧啧两声,“就这样要了你的命,好像有点便宜你了呢。”
她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把带着花纹的漂亮匕首,很是得意地扬了扬,“姐姐,你长得真漂亮,说实话呢,你可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人呢。不过…光漂亮有什么用呢?没有灵力,不过是废人一个。”
面纱下,她笑得极为得意,还带着几分嗜血。
她睁大了眼睛,猛地逼近了云天霁,“所以说,像你这样的废柴为什么要阻碍我们的路?你凭什么?三王爷为何要对你另眼相看?你得意什么啊?当时输给你,不过是我掉以轻心罢了,少得意了你云天霁。”
她压低声音地谩骂着,用匕首在云天霁漂亮的脸蛋上拍了拍,然后狠狠划了一道。
那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光滑的脸蛋,就淌下了一条血痕。
她觉得很高兴,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脑子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一颗心扑通扑通激动地乱跳。她嘿地笑了一声,又划了一道。
像是作画一样,她划了两道对称的。
然后,她又在云天霁的脸颊两边分别划了两下,这样,云天霁的左右脸就有两个对称的十字形了。在她的脸上四溢,滴落在枕头上。
“嘿嘿。”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姐姐,你现在更完美了呢。”
“那么接下来,我该送完美的姐姐,上路了呢。”她笑着,将一把站着鲜红血液的匕首高高举起,紧接着猛地落下。
直插云天霁的喉咙……不,她插进了别的地方。
她将插进云天霁肩胛骨的匕首拔出来,又是嘻嘻笑了两声,“抱歉呢,下手不准,让你一下死翘翘还真是有些不忍心呢。”
“哎呀,我都还没有玩够呢。”
“啧啧。”她摸着云天霁淌着血的肩膀笑了起来,扯开她的衣衫看了一下伤口,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她目露凶光,“不过,长夜漫漫,我可不想再给你什么机会,让我以后还得看见你这个障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