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住了笑容，认真严肃道：“总的来说，就是杜娘喜欢上了大米，在为自己赶走大米而懊恼，在这其中她提到了客栈最近发生的奇怪的事。杜娘说，最近来客栈的人有点奇怪，变得脾气很大，经常有很多口角。大米单纯善良，经常惹上些人，她时常为他出头。那一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原本只是一闪而过的责怪大米的念头，但是却在一瞬间被放大，让她怒上心头，训斥了大米，还让人把他扔了出去。”
“情绪化，一闪而过的念头被放大。”云天霁听着，也念着这几个字眼，心头涌上来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这一切指向一个东西，然而她却记不清了。
她拧了拧眉，开口问道：“一种能够加强人们心中的负面情绪的药物，在你的记忆中有吗？”
她一时着急，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些生涩的词语。
但好在林雾散比较聪慧，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你说的这种东西，我没什么印象，或许得去找一找。”
“这村中可有什么古书铺？”
林雾散想了想，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有是有的，不过不知道还在不在。”
“那去找找看吧。”云天霁拉着他就要走。
走到一半，她又停了下来，“你曾经有没有看过一本名为《灵界》的书？”
“灵界？还有人胆子这么大，写这种书？”林雾散皱眉，接着摇了摇头，“没见过。”
云天霁叹了口气，暗骂自己真是疯了，怎么可能有呢？《灵界》那本书的存在，本身就很奇怪。如果放到灵界里去讲，就好像是在自己的所生活的那个世界问有没有人写了一本叫世界的书一样。
希望林雾散不要怀疑她才好，她偷偷瞄了一眼林雾散的脸色，见他后续没有太大的反应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然而林雾散只是在回忆古书铺所在的地方，没有在这个细枝末节上过分介怀，再者，面对他喜欢的人，他的防备心都丢在九霄云外去了。
他回忆了一边，拉着云天霁的手道了声，“走吧。”
古书铺。
一个看起来很青涩的大男孩守着古书铺，他脖子上搭了一条汗巾，手里摇晃着蒲扇，一双明亮亮的眼睛滴溜溜地打着转，好奇地看着他们，“你们是来找书的吗？”
“爷爷说的没错啊，这年头果然还真有人稀罕这玩意，刚刚还有一位帅气的哥哥来过。”大男孩很是热情地招呼着他们进去，“你们要找什么书啊。”
说着，他走到林雾散跟前蹲下来逗他，“小弟弟，跟着姐姐来的吧。”他随手拿起一本书，递给他看了看，“小弟弟，看得懂不？”
林雾散没什么表情，直接绕过了他，走到一堆书前面随意翻了起来。
大男孩自讨了个没趣，也没再继续缠着林雾散。他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地冲着云天霁说道：“你弟弟挺不爱说话啊。”
“嗯。”云天霁点了点头，问道：“你这里有没有关于灵植的书。”
“有啊。”大男孩道，“也就五六本吧，但是都被刚刚那个帅气的哥哥借走了，穿着白色长袍，谈吐文雅的，出手还很阔绰呢。看起来很温柔，是个好人，我就借出去了。”
“……为什么要借走啊。”她疑惑地问道：“难道不是灵识一扫就可以阅读完毕了吗？还有啊，就算不能用灵识扫完，难道你们这没有灵识简录的吗？”
“没…没有。”大男孩好像被问倒了，愣愣地摇了摇头，“我也才灵婴二阶，不懂这些东西。”
真的，云天霁此刻真的怀疑自己来到了一个假灵界，为什么这里这么落后啊？
“不是…通讯符都有了……”她皱眉，灵界竟如此衰微了吗？
林雾散闻言开口道，“那些都是上古时期才有的，灵气稀薄，我们灵人的身体出现了一定程度的退化。灵识，只有到了灵跃才能开启。”
“那灵识简录呢？都没有了吗？”她问。
“不是没有。”林雾散放下了刚刚拿起的一本书，目光又落到了另一本上，“这里只是一个村，哪怕比别的村富饶，但也不会有那种东西的。那些东西，都放在三大主城内。毕竟，村落里生活的人，都是没有什么天赋的人，像他有灵婴二阶，已经不错了。”
云天霁点头，叹了口气，心道：“比起上古时期，现在的灵界，简直是太弱了。也好，毕竟我还没有找到解决封印的办法，不然我这个半点灵力没有的废柴，还不被弄死。不过……到底是为什么灵力会日渐稀薄呢？”
“既然灵植被借走了，不如我们借灵兽的吧。”林雾散拿起一本关于灵兽的古书道。
云天霁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总比没有的强，说不准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呢。”
刚刚还颇有朝气的大男孩被他们之间的谈话惊得一愣一愣的，现在还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他觉得最难以置信的，就是那个看起来只有八岁的小弟弟，嘴里说出来的话，他却听得不太懂。此刻，他才豁然觉得爷爷说的不要以貌取人有多么正确。
林雾散走到他的跟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们要借关于灵兽的古书。”
“好好。”大男孩咽了咽口水，慌手慌脚地开始找古书，“妈呀，这弟弟的眼神真犀利啊，莫非他体内其实住了个老头？那他可真是位小老弟啊。”
大男孩找好书，恭敬地递给了林雾散。
林雾散接过，付给他丰厚的酬金，“用完还你。”
那男孩盯着钱，愣愣地回不过神，“今天…突然就发了。”
借完书的云天霁和林雾散进了杜娘的客栈，盘下一间客房。
他们一人坐在房间一角，捧着灵兽古书看了起来，两个人头也不抬，翻页速度几乎是同样快，整个房间安静地连呼吸声都异常清晰。
当然，前提是这隔音效果要相当的好，大街上没那么多人吵的情况下，这份安静才得以维持。不然，安静的环境就被破坏，只剩下了两颗安静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