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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静嫔承宠

过了西门外头的护城河,便各自下了马车,改乘肩舆,一行到了寿康宫。太后倚着艺榕走了出来,坐在塌上,皇上方和皇后一同跪拜,“儿子儿媳叩见皇额娘。”

太后笑着免了礼让坐,余下宫嫔方进来叩拜请安。

“这次出去也是皇上年轻,心性没有定下,总想着出去玩,你们到底也年轻,喜欢玩闹也正常,只是往后要收心,不可添了皇后的担子。”太后道。

众人道,“是,臣妾等奚听太后教诲。”

太后方让起身,赐座。

又对皇上说:“今年哀家的身体格外差了,这后宫的事情几乎全部是皇后在操劳,皇后身子也不好,不可太劳累,还是再挑一个人来帮皇后料理些小事。”

皇上略沉吟片刻道,“便惠妃吧,她性子温和又细致,可以帮衬皇后一二。”

惠妃闻言忙起身道:“谢皇上的信任,只不过大阿哥虽然大了不必臣妾事事照料,但却正是启蒙的年纪,况且大阿哥性子又有些调皮,臣妾日日陪着方才肯念书,成和又还小,臣妾只怕没能帮到皇后娘娘,反而添了麻烦就不好了。”

太后见她这样推脱便道,“惠妃有两个孩子,是忙些,文妃却又不善这些,余下的只有顺嫔,才情尚可,性子却冷淡了些,只怕也不相宜。”

皇上听了问道:“那依皇额娘的意思,谁合适?”

太后看了看众人,问道:“哀家都还不熟悉,皇上皇后可有中意的人选?”

皇上答道:“纯嫔小孩子性子,梅儿也不像个管银两的,到是静嫔吧,素来看着性子也算沉稳,可以试试,若是不好再换。”

静嫔忙起身行礼,太后问道,“识字会看账本吗?”

静嫔屈着膝保持行礼姿势,“识字不太多,只读了烈女传这些,账本看的不多,只是嫔妾母亲管家,有时会让嫔妾帮着看一些简单的。”

太后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余下众人,道:“那你便试试吧,有什么不会的便问皇后,任何事情都要皇后首肯了才可以,不得擅作主张。”

静嫔忙应了,“嫔妾一定尽心尽力为皇后娘娘分忧。”

皇后此时方才笑道,“那臣妾便可以偷懒些了。”

众人又说笑一番方散了。

从寿康宫出来宁言便嚷着饿,也不去梅斯月那里玩闹,径直回了寝宫,泽夏早已吩咐了膳食,宁言吃饱了才心满意足的吩咐了沐浴,洗漱完毕便睡了,直睡到晚膳才醒,正准备传晚膳时,却间梅斯月来了,两人便一同用膳。

“虽然还没有翻牌子,但见天是阮妹妹无疑了。”梅斯月淡淡道,“原先她没有得宠,我怕她不快失望,如今她得宠了,我又怕她日后不得安生,今日又得了替皇后协理后宫的事,她又那么聪明能干,只怕是祸不是福。”

宁言咽下脆生生的小米条道,“是福是祸都躲不过,既然阮姐姐聪明,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现在咱们三个都得宠,相互保护不就是了?”

梅斯月笑了笑,“就是因为咱们三个都得宠,所以才这么担心,上次去冷宫同你讲的,你都忘了?”

冷宫所见所闻都让她终生难忘,宁言缩了缩脖子道:“我记得,都记得,只不过已经进宫了,若是不得宠无法庇佑家族,自己也难以立足,现在既然已经得宠了,只好努力让自己长期得宠下去,就算将来再有新人进宫,也可以长久得到皇上垂怜,咱们最好的一辈子不就是这样吗?”

梅斯月抬头见她依旧淡淡的吃着东西,心里又是开心又是觉得灰心,“我原本就知道你是聪明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这么简单的想通了,既然你都知道我到也放心了,你这性子原本应该嫁一个普通人家相夫教子简简单单一辈子,偏偏却进了宫。”

宁言微笑道:“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爹是原先的太傅,如今赋闲家中,自然是需要我这个女儿了,哪怕不得宠,只要能安生一辈子,我爹娘便也可以安生一辈子。”

梅斯月没有说话,只默默的陪着宁言吃了饭,便回去了。

勤政殿后殿,静嫔已经躺在床上,皇上还在前面忙着,她侧头看着那扇牡丹屏风,屏风那边便是凤床,只有皇后来侍寝用得,但是听盼翠说,每次都是皇上去的坤宁宫。

都说君王无情,眼前的君王却是最有情的,盼翠曾说过,皇上还是太子时,直到当今皇后怀孕都没有去过当时还是侧妃的惠妃文妃那里,直到皇后怀孕,他才临幸了侧妃。登基以后更是一月有十五天都在皇后处,余下七八天在养心殿批折子,七八天在余下的几位宫嫔处,算下来其余嫔妃一月仅一次机会。

新的宫嫔进宫以后,虽然皇上仍旧常去坤宁宫,但是终究还是分了几日原本去皇后处的时间,这个月算下来只有十天在坤宁宫了。现在自己睡的是妃床,皇后以外所有的后妃都是在这张床上承宠,她虽然也盼着皇上能去听风阁,但是也知道那样的宠爱需要时间的累计,至于那张凤床,她不会想,她也知道不可能想,皇后身后是一个国家,还是当初皇上能成为皇上的重要支柱,她不会以卵击石。

正胡思乱想着,皇上穿着寝衣进来了,静嫔双手握着被子,只露出浅红色的指甲,轻轻道,“皇上”。

这一声唤,柔肠百转,女儿家的娇滴滴尽数展现,又有哪个男人能抵抗的了呢?皇上坐再床畔,把玩着她散开的头发道:“朕这段时间忙着,没有精力细细看你,没有想到朕的静嫔,这般好看,叫你等了这么久,可生气么?”

“说真话吗?”

皇上笑了笑,“自然”。

静嫔侧过身子,揉捻着被角,眼睛只看着手中那缎面花纹道:“也有一点生气,嫔妾进宫时是一同进宫姐妹中位份最高的,以为是因为皇上最喜欢我,所以也就以为皇上会最先宠爱我,其他的姐妹也都这么以为。可是结果却没有,觉得有些失望,多少脸面上也有些过不去,不过嫔妾想,这么多美人,皇上一时忘了我也没什么,只要嫔妾努力让皇上看见嫔妾的好,以后,皇上就不会忘了嫔妾,是不是?”

“你这么惹人怜爱,朕以后,自然不会忘了你。”

静嫔听了捏着被角做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皇上,“当真?”

皇上心中也不禁一动,他自然也知道后妃们进宫也是背负了各自的家族,都是别人的女儿养大不易,所以他也不轻易糟践,这么多年宠爱皇后,其中一个原因便是两人相识时不知对方身份,喜欢上的是对方的人,而不关其他,纵然后来许多宫嫔都说爱的是皇上这个人,可是他如何能信呢。

但是眼前这个目光灼灼的女子,多少叫他有些动心。

“当真,朕向你保证,只要你不背叛朕,朕这一生,必定好好待你,白首不弃。”

静嫔的眼睛亮晶晶的,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晶莹,她红着脸点点头,“我一定,永远不会负你。”

皇上心中是开心的,他伸手去抱她,前边的被子隔在中间,光洁的背却落在掌心,皮肤接触的时候,静嫔的身子僵了一下,这种处子的生涩,他了解,他将头靠在她的肩头,轻轻的抚摸着她光洁的背,“朕不是一个薄情的君王,一人心是做不到,但是真心,是有的。”

静嫔温柔道:“皇上是天子,不能对嫔妾一人心,嫔妾懂,可是一人心是所有女子的梦想,皇上那么便由嫔妾来做到这件事情,嫔妾对皇上,一生都只一心。”

宫烛快燃尽时,门外的太监喊道:“皇上,时辰已到。”

皇上捻着她的长发,道:“当皇上也有无奈之处,你懂吗?”

静嫔点点头,宫规如此,也是为了大梁繁盛,“那嫔妾就先走了,只要皇上心里有一点嫔妾,嫔妾便满足了。”

皇上不舍道:“罢了,你先去吧,朕明日去你那里。”

坐在凤鸾春恩车上回去的时候,静嫔的心仍旧在飞快的跳着,她很满意今夜的进展,她想的是对的,要在这宫中生存下去,皇上的恩宠自然是第一位。才情美貌终究人外有人,但是若是有了皇上的真心,哪怕只得一分,这一生也就不用担心了。而真心自然是需要用真心来换的,哥哥曾说过,捧着真心的女子,最是可怜又可爱,叫男人爱不释手。她素来是沉稳大度,却少了闺阁女儿的天真气息,所以,这便也就是她的武器了。一个不会游泳的人为了救你跳下水,不是更叫人心疼吗,同样的,一个从来都是端庄沉稳的人在你面前羞怯天真,自然更动人心肠。

外头已经暗下来了,晚上皇上应该真的会来,必得好好准备,她想起宁言的冰糖葫芦,又想起盼翠说过的皇上皇后的故事,她便知道了,皇上喜欢天真烂漫的女子。然而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后已经是皇后,不可能继续天真下去,所以皇上才一开始便中意宁言。既然如此,她自然也可以戴上曾经皇后的影子,博得皇上的欢喜。她自然没有打算成为第二个皇后或者皇后的替代品,但是既然知道皇上所好,自然要好好利用。

回到寝殿时,盼翠已经安排好了热水,泡在热水里,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她闭目沉思着晚上的安排,却终究想不到具体该怎么做。

“小主有什么烦心事?”盼翠见她眉头紧锁道。

“皇上说,晚上来我这里,不知怎么安排好。”

盼翠略一沉吟道:“皇上也去其他小主那里,也都是准备了许多,吃食或者玩乐,若是要什么新鲜的,想必也难,况且皇上明日来有了新鲜,后日呢?咱们总也不能日日都有新鲜的,所以依着奴婢看,到不如什么也不准备。”

静嫔不解的看着她,盼翠道:“小主承宠回来,心头激动,想着晚上要迎接皇上,更是睡不着,直到天快亮才朦胧睡了,奴婢们不知皇上要来也没有准备,见小主困乏自然不敢打扰,是以小主睡到午后才醒,误了给皇后请安的时辰,只得忙去坤宁宫请安,待回来时已经来不及准备了。”

静嫔看着她,沉吟一会儿道:“也好,那你去安排一下,今夜辛苦你了,你为本宫筹谋,本宫来日必定不会亏待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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