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得差不多了,两人开始爬落犀山。
或许是真的在担心老公的感受,梅梢琼看上去似乎总有些心神不宁。舒梦临见她这个样子,知道这次出来有些勉强,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很不踏实地默默迈着步。他甚至还冒出了不爬山、就此打道回县城去的念头,却又不知怎么表述出来,免得更加破坏了今天的氛围。万一人家心底还有其他的事在烦恼,不完全是顾虑两人私会被老公知道,岂不凭空增添不必要的误会?
一路上,两人各怀心思,彼此的话也比往常少了许多。两人就这样默默向前漫步,气氛有些尴尬。舒梦临开始有些后悔,或许今天不该请梅梢琼出来,这么勉强陪他爬山,总在想着别的事情,人在心不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山雨说来就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刚才好好好的天忽然下起雨来,而且越下越大。两人紧跑了一段路程,来到一个宣传牌下,就着横伸出来的顶蓬檐,一起避雨。
以前,他看到路边有宣传牌,总是很不以为然,不屑一顾。现在的社会也不知怎么了,某些地方,总有些平庸的掌权者,一门心思只想着往上爬,对百姓利益漠不关心,没本事把经济搞上去,无实在政绩可言,不好向上面交代,只能弄一些假大空的口号牌,立在路边,为的是领导或考察组路过时能够看到,表示自己也做了事,仿佛口号喊出来了,就真的完成了某项工作任务一样的。其实,老百姓一点实惠也得不到,对这种行为特别反感。可是,就算群众再不喜欢,口号牌照竖不误。这种事一多,就连竖牌者自身也被自己的假口号忽悠了,以为真做出了那样的成绩,心安理得地到处作报告,表扬自己。
当然,也不能完全说这些宣传牌没有任何作用,至少记录了时代某些特征。另外,这些巨大的牌子,也常常立在某些破败的地方,无形中遮挡住了牌后不雅的真实状况,免得给领导或外地人产生脏、乱、差和落后的印象。
不过,落犀山属山区景观,倒没有必要遮挡什么丑态,纯为宣传宋犀县人文历史,为推介景区旅游而立,出发点还是值得肯定的。另外,这些牌子也比较人性化,竖在山路一旁,下方设有横杆,能够坐人,游人爬山累了,可以在牌下小憩一阵,恢复体力。也多亏有了这些牌子,这次突然天降大雨,舒梦临和梅梢琼得以临时避避雨。所以,他还要感谢当初那些竖牌者,如果没有他们的独特设计,两人或许还真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老天似乎在故意为难他俩,居然还刮起风来,雨并不垂直下落,狭长的广告牌顶蓬根本挡不住雨点斜斜的侵袭,仍然飘射到了两人的身上。舒梦临担心梅梢琼被雨淋坏身体,赶紧脱下外衣,最大限度地撑开,在梅梢琼身前挡了一道防护墙。而他自己的背上、肩上,还有袖子,却被落上了不少雨点,渐渐有些湿了。
看着舒梦临做的这一切,梅梢琼非常感动。这种忘我的呵护,只有小时候父亲才对她这样过。她不知说什么好,只轻轻地搂了搂这男人的腰,柔声道:“谢谢你……”
舒梦临心底莫名一暖,看了她一眼,假装没心没肺的样子,轻描淡写地回道:“别这样客气!其实,换了别的男人,可能也会这样做的。保护女人,是男人起码的风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