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我消失不见,可急坏了佛尘涧一众人。
“如何?有消息吗?”坐在主位的蓼香,满脸尽是焦急之色。
不知花间这丫头去哪儿了,大早那婢子告知花间不见时,她的眼皮就跳个不停。
“回姥姥,涧内我到处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间儿。”说话的着一身天水碧的霞衣,衣袂飘飘,玉骨冰肌,梳着一个寒烟髻,芙蓉面染上几分焦急。
穆香勾着腰,柱着木杖“这丫头又跑哪去了?这都一整天了?”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夭儿,你再去雨台上的莹潭找找,间儿平时也爱上那去。”
“好”
一出门,花夭就瞧见了穆封,登时放下脸来,止了步子。
“吆,这不是大殿下,这么着急是要去哪?”穆封一身玄衣,手里摇着一把黑色羽扇,邪魅的望着这另人失色的人儿。
花夭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听说二殿下不见了?”穆封避开了她的话题,悠懒道。
“与你何干?”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桃夭此时心里就是这般想的。
忽的,穆封几步走到花夭的眼前,低语道“不足半月可就是花朝时节了,夭儿你就这么甘心蓼香宫主把位子白白让给花间那丫头?”
花夭倒不曾想这穆封在花间失踪后竟还想着这些事。
虽说姥姥对花间那丫头的宠溺她有些许嫉妒,但也不至此。
“姥姥自有她的主意,就不劳穆占师操心,还是管好自己吧。”果断结束话题,花夭匆匆离去。
看着花夭离去的背影,穆封竟被气得冷笑出声:“夭儿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语毕,轻轻摇了摇羽扇,一抹暗影出现在眼前,悠悠道:“二殿下失踪了,你去找找,找到之后该怎么做,可是明白?”
“是,属下立刻去办。”
说完,暗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
我从榻上起来时已尽晨晓,迷迷糊糊的眨了眨眼眼,这才发现自己睡在这琉璃榻上,顿时神清气爽,暗道这榻果真是个好物什。
刚起身,殿内突然出现了几个仙婢,为首的那个缓缓道:“仙子,我家仙君有请。”
刚从榻上起来的我,还未理好思绪,话已出口:“你家仙君可是这冥仙居的主子?”
“正是。”
不知怎的,自打昨晚自己见了那人的绝色之后,便对姥姥口中所谓的罗刹仙没了兴趣。
半晌,我还是起身,随婢子出了内室。
正当我发愁该怎么面对这冥仙君的君主,也就是那位罗刹仙时,抬头便望见了昨晚那个如神邸一样的神仙,朝着自己缓缓走来。
“仙君!”南沐笙走到了面前,几个仙婢齐声唤了一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轰!似是一道闪电劈在了我身上燃起火来,烧的我是个措手不及。
震惊之余更多的不是慌乱,亦不是失望,不知怎的,知晓他便是那罗刹仙时,我内心竟是欢喜的。
也难怪他长得那么……那么妖孽,不想他就是这殿宇的主子。
“下去吧。”南沐笙遣散了一众仙娥。顷刻,殿内就剩下了他们两个,昨晚没有好好看看他,这会我才发觉这厮长得不是一般的妖孽,我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今日本君要去道友那,正逢这殿内的神仙都去办事了?你可愿去?”
突兀的声响打断了我胡思乱想,这才开得口来:“自是去得”
说完,我方发觉他一直盯着自己,心里不禁发怵。
莫不是他发现自己了吧?
一瞬间,我那心便已提到了嗓子眼,只盼着他收回那“悚人”的目光。
直到他如无其事的转过身,我这蹦跶的心回到了原位,跟了上去。
…………
雾气缭绕升腾,风习袅袅,几个步子我们便到了那上仙所居的紫闽宫。
闲庭邃宇,帘幕甚华。
“呵,沐笙君到了,你可让我好等啊!”我寻着声望去,只见一白衣散仙,束着冠发,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眨眼间,冷晏觞已至眼前。
眼睛有意无意地扫过南沐笙旁边站着的自己,戏谑道:“哟,我没看错吧,几日不见,性情寡淡的沐笙君今日竟然也会领一个小跟班,有趣,有趣,有趣至极啊”
我正疑惑这人的意趣何来,那“禽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寻我来有何事?”南沐笙直接无视了冷晏觞那司空见惯放荡不羁的样子,随他一起朝内厅的走去。
“找你来也无大事,就是看你一整天都闷在那殿里快要发霉了,邀你出来陪我一起喝喝酒,解解乏。”说完,冷晏觞拿起玉壶,缓缓倒了三杯,自己一杯,我一杯,“禽兽”一杯。
“对了,你唤做什么?可是沐笙的好友?”冷晏觞望了望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发觉她身上的灵气逼人,怕不是凡物。
“我唤花间,不是仙君的朋友,只因被妖物打伤,是仙君好心收留了我。”我抿了一口,才发觉这酒烈的很,不似香丘的果酒,不易醉人。
冷晏觞淡淡地挑了挑眉,望了南沐笙一眼不语,自顾喝起酒来。
我酒量并不是很好,无奈就是喜欢喝,尤其是今日这琼浆玉露,虽说烈,可却又一种醇香的后感。转眼几杯下肚,便已觉脸有些灼热,眼前有很多数不清的人影。
冷晏觞见此轻笑了一声,对南沐笙说:“你这个跟班真是有趣儿,明明喜欢喝酒,却酒量不怎么样,仅仅几杯就成这样了。”
“华浓,你这个鬼丫头,下次可不许再……”我眼神迷离,口中咕哝了几句,终抵不过那酒力,身子一斜,趴在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睡了过去,还不忘将手上的酒渍朝那“软乎乎”东涂西抹。
南沐笙倒没想到这桃妖竟如此不胜酒力,趴自己的肩上睡便罢了,还将酒抹到自己的身上,微有洁癖的沐笙君的一张脸,略有些发青。
冷晏觞忍着笑,朝南沐笙打着趣:“万年的铁树也要开花了”
此话一出,南沐笙的脸由青转紫。
冷晏觞见此立马敛了笑容:“咳,咳,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不过话说回来,我看这丫头灵气非凡,倒是修仙的好苗子。说不定日后精心培养,还真能成为你的接班人。”
“嗯,她是被妖怪打伤的,落在了这仙界,我已派洛离到妖界去了。”
这话一出,冷晏觞的神情变得正经起来:“如此说来,丫头来路不明啊。”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怀疑她是妖界的人?”
南沐笙盯着桃妖,眼神晦涩,未作答,望着那张面脸,隐隐约约间感觉总有些熟悉,却又记不起在哪儿见过?
酒后已近黄昏,回来的路上,凡看见南沐笙的神仙都以为见到了鬼,只见堂堂天界的“铁树”木笙君一只手架着一个女人腾着一朵云进了府邸。
南沐笙回府俯身看折子时,身上淡谈的香味与酒香混合在一起,有些醉人,他微微皱了皱眉,进了内室,换了一件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