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姑带着凤皇、捻尘还有抿月来到存放圣果的屋子。
看守的侍女正失魂落魄的坐在桌边,看到他们一行人,急急忙忙赶过来跪下认错:“参见凤皇,请凤皇责罚。都是小仙看守不力,才让圣果丢失。”
凤皇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你先起来。”
侍女战战兢兢的起身。
凤皇在屋子里绕了一圈,声音冷冽的开口:“姝和!我知道你在这,给我出来!”
呆在空间里啃圣果正啃得欢快的姝和听到这声音,顿时眼睛一亮。
是母皇来了。
姝和把手里的果核随手一扔,两只沾满果汁的手随意往裙子上擦了擦,迫不及待的出了空间。
小九看见姝和凭空消失,也跟着一起出了空间。
白狐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周围,又低头看了眼水灵灵甜滋滋的果子。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再吃几个再出去吧。
姝和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凤皇。扬起的嘴角出卖了她此刻欢喜的心情。
“母、母皇?”
真的是母皇。
姝和心中升起了点点雀跃。
侍女和白姑姑看着突然凭空冒出来的姝和公主,都震惊极了。
凤皇冷着脸,皱眉看向她:“是你偷吃了圣果?”
姝和坦诚的点点头。
侍女惊讶的捂住嘴,圣果居然是公主吃的?!
姝和乖巧的跪在凤皇面前,低垂着头:“女儿做错了事,还请母皇责罚。女儿任凭母皇处置。”
菀姑姑说过,犯了错的孩子勇于承认错误,才能招人喜欢。
她这么说,母皇应该会高兴的吧?
她抬起头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凤皇面上的神色。
凤凰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声音平淡,辨不出其中的情绪:“的确是该罚。来人,把公主关到乌桐斋去,不准吃饭。明天晚上之前,谁也不能放她出来。”
姝和低着头,眸色有些暗淡。
不准吃饭啊……
“对了,把她手上戴着的手镯给我取下来。”凤皇刚想转身离去,又突然转过身吩咐。
姝和瞪大了眼,居然要拿走她的镯子?
姝和一把护住镯子,警惕的看向周围的人。
白姑姑叹了口气,走上前抓过姝和的手,欲取下她手上戴着的镯子。
“不准碰我的镯子!”姝和大喊一声,一把将她推开,声音有些颤抖。
白姑姑一个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
凤凰冷漠的瞥了姝和一眼,亲自走上前去要取下她的镯子。
姝和一把捂住,不停的摇头,眼里满是哀求:“母皇,求你了,求你了。女儿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好不好?只求你不要拿走女儿的镯子。”
凤皇无动于衷,一把掰开她捂住的手,抓着镯子就往下捋。
“不要,不要!”姝和推着凤皇的手,声音染上了哭腔。
凤皇一把推开她拦着的手,直接用蛮力扯下镯子。
姝和泪流满面的看着她,抽噎着乞求:“母皇,求你了,求你不要拿走。”
凤皇不管她,捋下镯子收入手里,站起身看向她身边的小九:“把她身边那只灵宠一起关进去!”
姝和布满泪痕的眼错愕的看向小小一只的小九:“不,不可以。是我做的事,与小九根本没有半点关系!母皇,你不能这么做!”
凤皇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做错了事,身边的人永远也无法幸免于难。罚抿月去卿瑶那扫七日院子,捻尘入凤骁营训练半月。”
姝和看了眼抿月和捻尘,心中充满愧疚。
凤皇说完这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乌桐斋是姝和的噩梦,这里被巨大的梧桐树遮挡住太阳,常年阴暗无光。乌桐斋,说白了就是小黑屋,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无尽的黑暗。
而姝和从小到大,最怕黑。
姝和抱住自己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紧紧的闭着双眼,仿佛这样就能看不见那些令她恐惧黑暗。
“小九?小九,你在吗?”
小九游到她身边,盘上了她的手。
“对不起,连累你要跟我一起受苦了。”
黑暗中,小九犹豫了下,还是轻轻蹭了蹭她的手。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学无术,顽劣不堪,骄横跋扈,刁蛮任性?”
小九没有动。
“他们都说,是我害死了父神,所以母皇才不喜欢我。我四百岁的时候,一个人误入了九重天的迷迭嶂,父神为了找我,也进去了。后来过了七日,我出来了。而后来,父神却再也没有出来。他们都问我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问我有没有遇见我父神。可我什么都答不上来,因为我全都不记得了,那段记忆,就仿佛通通被抹掉了一样。”
她擦了擦眼泪,哽咽着继续说:“自那以后,我就几乎再也没见到过母皇。他们都说母皇因为父神的事,讨厌我,甚至再也不想看到我。菀姑姑说,聪明努力又乖巧的孩子才会讨人喜欢。我就每天拼了命的跟捻尘学习修炼,不分日夜的看书,当一个礼貌温和的公主。可是她还是没来,一次都没来过。”
姝和的声音微微发颤,嘶哑得令人心疼。
“直到后来,有一次,抿月跟卿瑶身边的侍女碧水起了口角。碧水说我克死了爹,居然还能没脸没皮的活着,如果换做是她,早没脸见人一死百了。抿月气得当场就动手打了人,把碧水伤得不轻。后来,碧水回去跟卿瑶告状,卿瑶把这事闹到了母皇面前,说我仗着公主的身份,骄横跋扈,纵容自己的侍女不辨是非就大打出手。然后她来了,时隔了那么久,父神失踪后,她第一次肯来看我了。我一听她来了,高兴得不得了。可是,她却不是为了我来的,而是来为卿瑶讨公道的。”嘶哑的声音听上去自嘲又落寞。
“可笑吧?我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见到她的。她来了以后,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罚我,甚至连我的一句辩解都不肯听。我看着她和卿瑶亲昵的说着话,第一次发现原来她也有那么温柔的时候。可惜,那温柔,不是给我的。有时候,我甚至都在想,我和卿瑶,究竟谁才是她的女儿?”
那语气里密密麻麻的酸楚啃噬着姝和的心,也微微牵动了小九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