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该哭。
多么合理的理论,多么正常的事情。
她也曾觉得自己可悲,现在希望自己努力活着,为了救风歇,为了救一日,为了救无辜的沧溟楼人,为了护着絮语,还为了……为了于鸷不用难过。
他会难过吗?多少会一点的吧,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多多少少会一点的吧?
有一点就足够了。
奢求太多无非自讨苦处,她此生,足矣。
突然身后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她警惕的回头,身后二三步的地方站着一个不羁的身影,乌发如墨,他的眸子格外平静,一步步向她走来,最终与她并肩站着,一手执着酒壶,一手搭在栏杆上,看到来人后,暗自松口气,心里却又打起鼓来。
一口温酒下肚,他才开口:“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她笑着回答道:“你又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这可是我的房间,老板娘还真是偏心,一见你这皮囊就走不动路了吧?什么人都给放进来。”
“你懂什么?纵我不说,谁会不喜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兮!”
听到这话,许韵嗤笑一声,“你还真是不给自己留面子,脸呢?”
话音刚落,于鸷就指着自己的脸蛋,挑了挑眉,“这儿呢。”
许韵微怔,她也就是随口一句调侃,没想到于鸷会这样回答,一想到他刚才那副耍无赖的样子,许韵轻轻地笑了出来。
“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于鸷微微有些得意的说。
许韵笑而不语,眼前的少年,或者说一个心怀深计的男人在逗自己开心,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好像在挣扎,于鸷,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啊。
“谢谢,我好多了。”
看着许韵突然着一本正经的样子,于鸷还有些不习惯,“怎么了?至于吗?这么感动?”
经于鸷这么一闹,气氛比刚才轻松多了,许韵不再搭他的话,而是转头看向下面。
半晌。
“你说,你爸这次找我来的目的是什么?”于鸷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或许他想调虎离山呢?”许韵随口一说。
“啧,那如果是这样,他就太小瞧沧溟楼了,沧溟楼,可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他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如果是一堆蝼蚁在报团取暖,那他的大计尚有可乘之机,可如果,是一群枭雄之辈呢?”
这是沧溟楼的秘密第一次向外透露,也是于鸷对许韵试探性的信任,试探她,到底会不会告密,信任她,觉得她不会。
“一群枭雄之辈?”果不其然,许韵听了这话有些不解,她在想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
“对,你没猜错,就是一群谁也不逊于我的枭雄之辈。”他把最后几个字说的意味深长,“他们每个人都各有千秋,他们的本事永远只向外泄露五成,另外五成,都是不轻易面世的绝技。”
许韵皱了皱眉,“绝技?比如说呢?归云锁?”
“诶,你还真说对了,这世上唯一会归云锁的那位,也在我们沧溟楼。”语气里不难听出他说这话时的自豪与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