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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苏霄阳

凶狠的目光、强壮的身躯、锋利的爪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那只曾险些要了苏羽性命的凶兽,此刻再一次的出现在了苏羽的面前。

看着曾经差一点要了自己性命的猛兽,苏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自己的心逐渐平静下来然后去回想爹交给自己面对危险时该如何去应对的话语。

……

“小羽,你要记住。无论日后你遇到了什么危险一定要沉着冷静的去应对,要时刻保持着警惕与小心谨慎。不要让你的情绪影响你的思考,要让自己的大脑随时保持冷静,这样你才能在危机中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

看着面前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的猛虎,苏羽在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与不适后边站起身边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

猛虎似乎比两年前更加的凶狠,它那煞气混合着仇恨的虎目此时正散发出摄人的光芒紧盯着苏羽不放,而其额头上微微凹陷下去的一道疤痕更是为它凭空增添了三四分的凶恶。

站起来后苏羽看着面前的猛虎轻轻地活动着身体,保持着四肢的状态以防出现紧张发麻、发软的情况。

仿佛是想起了两年前险些将它毙命的一脚,此时的猛虎虽凶狠更胜于往日但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只是静静的站在狩猎范围内紧紧地盯着苏羽一动不动。

看到猛虎没有任何动静苏羽也没有主动上前,他站在原地表情变得认真谨慎浑身的肌肉开始慢慢绷紧,全身的力量被他凝聚起来等待着某一刻的瞬间爆发。

……

“……当敌人没有向你主动进攻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急躁与冲动。你要将全身的力量慢慢凝聚出来然后紧紧的盯着对面的一举一动不要有任何的放松,当对方先一步按耐不住进攻或者露出了破绽那便是你获胜的最佳时机……”

……

一人一兽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彼此,随着时间的流逝周围的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压抑,接连不断的虫鸣鸟叫更是在这种气氛中又增添了几分挥散不去的烦躁感。

一盏茶的功夫后,或许是确认了苏羽背后没有隐藏的帮手又或许被烦躁感所影响,伴随着一道震动山林的咆哮猛虎一个冲刺便向着苏羽猛扑过来。

面对着两年前如梦魇般的场景,虽然背后的冷汗早已浸透了衣衫但此时的苏羽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与退缩之意。

他坚定的目光紧紧盯着猛虎扑过来的身影,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阵阵腥风苏羽却愈发的冷静了下来。

三……二……一!

在心中默默计算着距离的苏羽在即将要被猛虎扑咬的前一刻将身体瞬间向左侧移了一下,然后他的右脚顺势抬起并伴随着一道破空声向着猛虎柔软的腹部踢去。

“嗷!!”

随着一声惨烈的嚎叫,与两年前一样猛虎再次顺着飞来的方向倒飞了回去,但这次它仅仅撞断了一颗不太粗的小树后便停了下来。

苏羽一脸紧张的看着猛虎倒飞的方向全身上下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虽说一击得手但苏羽的直觉却告诉他那只猛虎并没有被解决掉。

果然,猛虎在倒地后便立刻翻身爬了起来,随后它一双凶狠的虎目便又开始死死盯着苏羽并开始在原地左右徘徊起来,看上去似乎是在寻找攻击的机会。

这一次猛虎似乎没有了什么耐心,只过了不到几息它便向着苏羽再次猛冲了过来。

经过刚才的教训这一次猛虎并没有在起身弹跳高扑,而是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苏羽低扑而来。

刚才一击的成功没有让苏羽放松警惕,却给他心理上带来了极大的自信与安慰,使得他的精神逐渐开始冷静了下来。而原本还因为恐惧和害怕而颤抖和不断冒冷汗的情况,此时也已经有所好转。

在猛虎离苏羽还有一些距离的时候,他便低身下蹲随后一跃而起,当其下坠时落脚点正好是猛虎的头部。随后苏羽脚向下使劲儿一蹬,整个人便向前扑去,落地翻滚了几圈后他才卸掉了这一股向前的冲劲儿。

没有回头看猛虎的情况,苏羽在站稳后立刻向着前方的一颗大树跑去,接着手脚并用几下便蹬了上去。

而苏羽才刚上树不久,猛虎便追到了树下。

抬头对着苏羽猛吼一声,猛虎一个前冲后用爪子卡住树干也开始向上攀爬。

俯视着不断向上攀爬的猛虎,苏羽深吸了一口气。

很快猛虎便爬到了苏羽所站的一根比较粗壮的枝干下,而当它刚露出了头并要将整个上半身都挪到枝干上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击带着腿风的竖劈腿。

还没等猛虎做出反应这一击威力十足的竖劈腿便命中了它的面门,伴随着轻微的一道骨裂声猛虎前肢一松便掉了下去。

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猛虎,苏羽的内心稍稍放松了一下但依然保持着警惕。站在树枝上长长的深吸并呼出了一口气后,苏羽才小心翼翼的向着猛虎掉下去的另一个方向慢慢地从树上下来。

而在下树的时候苏羽的双眼一直在死死地盯着猛虎倒地的地方,只要它有半点动作苏羽就会立刻爬回树顶。

来到地上后苏羽又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他慢慢地移动着脚步向着猛虎倒地的方向缓缓靠近。当来到了猛虎身边看到了倒在地上双眼微眯进气少呼气多的老虎,苏羽紧张的神情才放松了下来。

“我做到了……”放松下来的苏羽脚一软便倒在了老虎的旁边。

依靠在老虎尚有余温的尸体边,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并感受着轻拂在自己脸庞上的微风,苏羽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不一会儿他便发出了轻微且有节奏的呼吸声,显然是已经进入了沉睡当中。

在苏羽身后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一位农夫打扮的中年人正站在一条看上去很是脆弱仿佛一压就断的树枝上看着小苏羽打虎的全过程,等到苏羽靠着虎尸进入梦乡之后他脸上的担忧才消散开。

小羽这孩子越来越有那夫妻俩的样子了,甚至有些时候自己竟然能从他的身上看到那两个人的影子......

......唉......要是姐和姐夫两个人能看到现在的小羽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看着苏羽小小的身影,中年人眼神逐渐变得有些复杂并轻声叹了口气。

半夜,刚从山上下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的苏羽看到站在家门口等着自己的中年人面上不由一喜,随后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快速来到了中年人的身前。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爹我跟你说,我今天又碰到那只老虎了。就是两年前的那一只!但我这回没有被害怕到不能动弹而是像爹你教我的那样,面对危险保持冷静沉着应对。”

“小羽真厉害。那之后呢?”

“之后啊……”

月明星稀,蝉鸣空林。伴随着乡间夜晚独有的韵味,一大一小、一说一听的父子两人相伴走入家中。

……

几个月后

大雁南飞,万物凋零。烈风夹杂着飞雪向大地倾诉着冬的寒冷,一时间大地之上银装素裹、万里冰封。

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里,扶风县城的三师书院却迎来了一位意外之客。

“不知苏千户苏大人来我这里有何贵干啊?老夫可没做什么犯法惹规之举。”在一处布置简朴却充满书卷之气的正厅内一位身穿青色儒袍的老者边慢调细理的品着手中的茶边对着自己对面一位身穿青绿色便服、皮肤偏褐长相俊美的中年人开口说到。

“孟大人说笑了,小侄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公事。”中年人看着老者脸上带着一种办公用的公式化笑容。

“哼,我一介乡野村夫,可称不上什么大人的名号。还有把你小子那个碍眼的笑容收起来,老夫看着心烦。”老者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冷哼一声。

听到老者的话中年人没有一点感到尴尬的意思很熟练的就恢复到了冷峻严肃的表情然后开口说道:“孟大人,您是小侄的老前辈又是家父的好友,在小侄这里当得称上一句大人之名。”

“行了,别跟老夫整那一套,有事赶紧说没事就走。”听到中年人的话老者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那小侄就不在绕弯子了。小侄这次来……是为了我外甥的事。”说到自己的外甥中年人稍显犹豫。

“你外甥?那孩子不是被你带出来了吗?怎么?被京城那边发现了?”老者看着中年人有些意外。

“那倒没有,就是……小侄想把他安排在你这里上学……”

还没等中年人说完老者连忙大声打断:“上学?亏你小子也想的出来!当初为了将这孩子送出来你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现在又要让他进入朝廷的视线?”

“不是,小侄并没有想让他考取功名的意思。”顿了顿中年人才再次开口说到,“小侄最近得到了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称在青州那边发现了白莲教的活动踪迹。小侄想要亲自去调查看看,您也知道我姐她……”

没等中年人说完老者就再次挥手打断道:“你们家那点破事我不想管,但是你要知道老夫现在只是个开书院的教书先生,万一被朝廷那边发现我包藏早在十年前就应该被处死的要犯我可是会被株连的,你是嫌我这把老骨头走的太慢了?”

“小羽他不是要犯。”中年人皱了皱眉开口说到。

“我不管他是不是,但我要包庇他了那我就是要犯了!反正这件事你是不用想了,老夫不可能帮你的,你走吧。”说着老者就站起身来,不等中年人说话就抬步向门口走去。

“孟叔小侄求您了,帮小侄这回忙吧。小侄保证三年后无论出没出结果小侄都会回来将小羽领走。”中年人看到老者要走连忙站起身来,脸上原本冷峻的神情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慌乱的神色。

听到中年人的话老者停住了脚步然后回身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中年人开口说到:“很久没看到你小子露出这种表情了,如果老夫没记错上次你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也是为了你外甥的事情求我吧。”

看到老者的表情中年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但立刻他就又恢复到了冷峻的表情。

还没等中年人张嘴老者便再次开口说到:“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为什么你非要把那孩子放在我这里寄养?只是出去三年而已,放置一个小孩子去处不多的是?”

“这个……本来小侄也想过将小羽放在村邻家寄养但后来仔细考量,一是怕小羽出什么事端,二是怕小羽染上乡野村夫的粗俗气而被姐姐责怪。

再加上当初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家父、家兄、内子和您及您的几位重要亲信以外就再也无人知晓了,所以小侄这才又厚着脸来麻烦您。况且……”看了看老者的脸,中年人想了想然后又开口说到,

“况且孟叔您为人正直教人有方,小羽在您这里不仅能得到良好的教育养成君子的品格,更能学到许多小侄所教授不了的东西,所以将小羽放在您这里是小侄所能想到最好的选择了。”

“呵呵,没想到锦衣卫中以冷面与刀法并称的‘冷刀’苏千户苏霄阳大人竟然还会拍马屁,老夫算是长见识了。”老者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红的中年人开口笑到。

“不过你还是不老实。”老者又恢复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面前这位苏小侄。

“孟叔……”苏霄阳这次终于是藏不住脸上尴尬的表情,开口想要跟老者解释。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把你外甥送到我这里学武,但看在你小子还算有眼光的份上,小羽这孩子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看着眼前这个露出罕见表情的苏小侄老者又变成了一副淡然的神色然后开口说到。

“孟叔,您是说……”听到老者的话苏羽的舅舅苏霄阳面上不由一喜开口说到。

“明年五月前就把小羽这孩子送过来吧。”说完老者便转身走出了大门。

“孟叔,小侄在此拜谢。”苏霄阳看着老者的背影,表情严肃抱拳大声喊到

“谁稀罕……”老者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听到老者的话苏霄阳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暖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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