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光济,你去把那些黄花梨木收走,我们总不能无故受伤还什么报酬都没有。”
苏艾吩咐了一句,拉着容夏就往前走,花安紧忙跟上,脚步难免透出一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俞光济黑了脸,得,又是他做杂活是吧。
他看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又看了下那些比看上去沉很多的木头,顶着土地神幽怨的眼神,默默的把这些牌位都扛走了。
花安声音稚嫩,语气沉稳:“既然如此,我们怎么样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呢?”
土地神自己也不是有意而为,何况这件事本就是政府理亏,面对一个即将失去自己永恒生命的存在,她似乎责怪的话也说不出口。
“他的怨念太强大了,何况自己本就是有神格的,能有这种力量也不奇怪。”
苏艾这样回答道。
容夏却从中嗅到一丝气息:“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把这种怨念给消融掉,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吗?”
自从了解事情原委之后,他就一直挺注意俞光济的状态的,他先前对自己的女孩死了反应这么大,如今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苏艾似乎能看出他的疑问:“不用关注那么多,他早就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仇恨就能解决的,更何况,”他看向身后那个因为受了伤仍在做苦力活的男人,“他本身就是戴罪之人。”
容夏皱了皱眉,他总觉得怪怪的,这两个人,看着像极了那些相处时间长的损友,有时两人又都冷静理智的让他瞬间就觉得不认识一样。
戴罪之身?
他又陷入沉思,思绪回到两人初见之时,似乎在那个时候,他就是这样描述他的。
“加快速度,我预感第三波音波就要来了,如果我们那时还没出去的话——”
花安的声音传来,她几乎可以预料到这幅身体在承受了这种程度的攻击后会发生些什么。
苏艾又看了眼身旁的容夏,满意的看着他身体状况似乎在变好,这才将手上几不可见的灵力消散掉。
几人加快了步伐,终于在短时间内快速来到了空间入口。
异空间外。
“既然都出来了,那就就此分别吧。”
容夏看着花安又恢复成御姐模样,语气霸气,几人的伤势还没回复,看来在异空间受的伤得在现实生活中养一段时间呢。
“先别急着划清范围,”苏艾神色依旧沉稳,“这个事件有一大部分可都是我们解决的,你们政府是什么态度?”
花安一声冷笑:“苏先生还真是会占便宜,”她看了眼一旁扛着十几斤重名贵木材的俞光济,“这样吧,我得请示一下,关于莲花村,我们会,做出相应措施的。”
“比如说?”苏艾咄咄逼人。
花安脸色完全冷了下来:“不劳苏先生操心了。”
苏艾笑得客气:“没事,我就爱多管闲事。”这下不用花安什么反应,就连容夏也觉得苏艾多少有些不要脸皮了。
苏艾却就这样嬉皮笑脸道:“贵政府的措施我已经见识到了,不仅将当地土地神逼入绝境,而且间接导致了数以百计人民的死亡和失踪。”
花安脸色忽然变白了,她可以预料到如果她的上司听到这样的消息后,自己会又怎么样的待遇,哪怕这件事与她本人毫无干系。
“我明白了。”她气息忽然弱了下去,“如果有可能,我过几天会联系您的。”
苏艾这才作罢,拉着一旁的容夏渐渐远离。
医院。
“你就不好奇?”
苏艾看着一旁迷迷糊糊的一直搞不清楚状态的容夏,叹了口气,事情在按着超出他的预期的方向走,他已经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带着这个小迷糊。
容夏眨了眨眼,似乎没反应过来,他忽然想一个事:“哎你说,上次我们看到的那个妖怪,它是什么呀?”
苏艾回了回头:“你说那个眼睛多的?他有透视能力,也能看到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容夏点了点头,这人身边都是些能人异士,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对眼前之人竖起防备之心的信念。
“为什么?这里,比看上去大那么多?”容夏还是想问。
苏艾讶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了然:“哦对了,你不知道,空间石而已。”
听起来好像是不屑一顾的样子噢~容夏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要掌握一个发家致富的财路了呢!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苏艾在前方补了一句:“凡是异界物品严禁在人间贩卖,私自销售,违者——”他转身看了容夏一眼。
容夏立刻睁大眼睛,满脸无辜:“什么呀?什么呀?你在说什么呀?”
他眼神急切,似乎又带着几分埋怨和控诉,像极了受到欺负时炸毛的小猫,苏艾走在前方,眼中宠溺神色一秒而逝。
“吱呀——”苏艾推开办公室的门,抬腿向沙发方向走,顺手挤了杯水喝了一口搁在茶几上,身后的某个小人儿蹭蹭跟了上来。
“对了!把正事给忘了!那个打伞的女人!我看到了,我亲眼看到的。”容夏脸色郑重,那个穿着红色旗袍的身影,这几天一直在他脑海里念念不忘。
还有那双眼睛,像是极品的猫眼宝石一样,深邃,幽亮,容夏咽了口唾沫,还别说,那双眼睛他看到了,也有一丝想要占为己有的想法。
这可能就是人性吧,漂亮,完美的东西总是难以留存。
苏艾也沉了眼眸,显然,这件事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跌破了他的底线,赵甜恬,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被他判了死刑。
然而,他看了眼在一旁似乎在发呆的某人,不急,身边有这么有趣的角色,他暂时还分不开注意力在别的地方上。
容夏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见过那青色旗袍女鬼后,他总觉得有事呢么东西在偷偷凝望着自己,如果今天回去,他想起自己家里那一大堆奇形怪状的东西,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
他看了眼眼前在沙发上躺着的男人,男人长腿肆意,横斜在沙发上,似乎沙发的长度都有些不够,那人眼睛轻阖,看不见波光流动,却因此让人更注意俊脸上的五官精致,隐隐朝下的,白皙的,透出些青色血管的脖颈。
他咽了口唾沫,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渴,看着桌上的水杯,没想什么,拿起就喝了下去。
他没看到沙发上绝色男人唇边一抹笑容一瞬而逝。
待他喝完水抬起头来,男人面色稍愠:“你喝我的水干什么?”
声音明明清冷好听,却瞬间让容夏的脸烧红起来,他能说,他不是故意的吗?
眼前的小白兔害羞的反应,似乎取悦了这个男人,他眼中看似怒气,却隐隐透着些揶揄和兴趣。
容夏只觉气氛压抑异常,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苏艾嘴动了动,诡异的人形忽现,下一瞬消失,似乎是遵从了什么命令。
他起身拿起杯子,缓缓喝了一口水,动作轻缓优雅,像是丛林中找到猎物后蓄势待发的狮子。
广场。
不知道为什么,每每走过这里,容夏只觉得阴风阵阵,像是被什么诅咒了一样,明明现在是白天,广场上人来人往,他却仍觉得孤冷。
他摸了摸胳膊,全是鸡皮疙瘩,这感觉不对,这种被注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像是马上就有什么东西找上他了一样。
他精神高度紧张,像是陷入了某种执着的状态一样,脚下却还是不停的往前走,明明知道自己状态不对,却还是清醒不了。
果然,等自己有了些神志,竟似一觉醒来,身边似乎没了人,只剩远处零丁三两个,他直觉危险,加快脚步想要追随那三两个人走远。
但惊诧一幕随即展现,那几个人竟同时转身,眼中直冒绿光,像极了孤山中的野狼,虎视眈眈,容夏毫不怀疑自己在那几双眼中看到了饥渴。
他咽了口唾沫,向后退了几步,突然,“挞挞”声响起,容夏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他转过身,看见尽头处就出现一个女子,一个,身姿妖娆的,穿着青色贴身旗袍的窈窕女子。
他眉头皱起,是她吗?这几天一直以来的被注视感,是来自于她吗?
那女子一步步向他走来,不知道为什么,容夏始终觉得她似乎无意伤他,他站定在地,看了眼不知何时暗沉的天色。
他从小到大误入过无数鬼境,却从没见过竟能改变时间,人群的空间,他叹了口气,金光不出现,便说明这女子一时半会还不会伤害他。
他又想起了朱心曾在他耳边说的话,抬眼望去,女子漂亮的不像话的猫眼也向他看来,夜空中似乎有幽幽歌声响起。
女子受伤突然出现了一把伞,精致,脆弱的油纸伞,空气压抑,气息暗沉,这把伞出现得过于诡异,容夏眉头又皱紧了。
他总觉得,比起伤害,这女子似乎是在提醒他些什么,他看向那把伞,半晌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