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简转身见一大夫模样的中年男子站在二人身后。
她连忙解释道:“我们二人是这位姑娘的朋友,得知她病了便连夜赶来。却不巧看见医馆关了门,才不得已翻墙进来,还请见谅。”
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伸手示意二人跟他出来。
大夫说道:“这位姑娘暂时还无大碍,只是还不知何时能醒来。倘若一直不能醒来,便无药可医了。”
“她虽然糟了歹人毒手,可对方也并非习武之人,怎会如此严重呢?”张小简有些着急,宋长知明明告诉她银耳好多了,只是还有些虚弱。
“她原本就有很深的旧疾,没有告诉你们吗?”大夫问道。
“旧疾?什么旧疾?”张小简平常看银耳明明活蹦乱跳的,怎么会有旧疾。
大夫从袖口掏出一个白瓷小药瓶,递给张小简说道:“这是福骨丸,原本我也只是在古医书上见过,却不想世上真有此种药丸。”
张小简想起自己曾无意间翻阅过柳令宜的医书,似乎见到过这个福骨丸,好像是说可以使虚弱之人恢复生气之类的,她也没有细看。
“这个福骨丸是做什么的?”张小简只好向大夫求助道。
“你这位朋友幼年时应该就是体弱多病,而后又受了重伤,可比这次受的伤严重的多了。应该是被武功十分高强之人所伤,并且下手不轻,几乎是要了她的命。若不是这福骨丸续着,你朋友应该活不到现在。”大夫解释道。
张小简皱眉听着大夫的话,想着银耳似乎很小就跟着柳令宜了,那幼年受伤应该也是在盟主府,这武功十分高强之人难道是柳青山?可是他又为什么要对一个小丫头下如此重手?
“可这福骨丸一旦服用,便是毕生不可断。她昏迷了这几天只能勉强将这药丸化水后才喂进去一点儿,倘若再不醒来便真是回天乏术了。”大夫摇头说道。
张小简望着屋内床榻上的银耳,心中十分郁郁。平日里看着如此乖巧可爱的小姑娘,竟然忍着偌大的病痛,还不顾自己为柳令宜挨着打。
“大夫,我有个问题。”张小简拿着手中的福骨丸问道,“这福骨丸既有如此神效,那长期服用对身体没有影响吗?”
“自然是有的,人这一生短短数十载,精气是有限的,服用福骨丸便是提前将这些精气从躯体中抽出使用,一旦人的精气耗尽,再服多少福骨丸便也无用了。”大夫摇头说叹道。
这话听在张小简耳朵里,一字一句都令她背后冷汗冒起。
“没有任何解决的方法吗?”张小简问道,这不就意味着银耳就算醒来也时日无多。
大夫摇了摇头说道:“无药可解,即便醒来,看她这气息脉搏,恐也是活不过十年。”
张小简闻言有些怔怔,如此一个花季少女却说最多不过十年,任谁心里都不会好受吧。
“我知道了,谢谢大夫。还未请教大夫贵姓。”张小简沉思了许久,才想起最后还要客套一下。
“免贵姓杨。你俩下次可以敲门,可别再翻墙了,差点我就要报官了。”杨大夫提醒道。
张小简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了声抱歉,看着出门时间也有些久了,二人便告别了杨大夫,并嘱托他不要告诉宋长知二人来过。
杨大夫看起来是个性格很好的大夫,不仅答应了二人的嘱托,还亲自送他们出了济明堂。
二人出了济明堂后,便往玄天门盟主府走去。
与来时不同,回去的路上张小简显得比空无一人的街道还要寂静。她满脑子想着银耳的事情,有不解也有遗憾难过,她也希望自己看不到那一天。
毕竟她应该不会在这个故事里停留十年的时间。
“吉人自有天相,你不必太过担心。”一直未开口的陆吾突然开口安慰张小简。
张小简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陆吾。她今天才发现,陆吾竟然比她高了一个头多。
听起来有些俗套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似乎多了十分的可信度,张小简真的觉得心里安定了许多。
二人回到了竹园,小珍小翠二人还傻傻待在竹园门口,也不敢进来看看情况,生怕惹怒了张小简。
第二日,张小简还在朦朦胧胧间就听着小珍小翠在她床边窃窃私语着。
“你去叫吧。”
“不不不,还是你去叫吧。”
“你胆子大,你去。我实在害怕。”
“你身体健壮,还是你去吧。”
张小简实在听得烦了,捂上耳朵朝她两喊道:“你们叽叽喳喳吵什么啊!”
“小……小姐。苏小姐来看您了,已经在荷花池那边等着小姐了。”小珍大着胆子接话道。
“苏小姐?”张小简清醒了大半,这苏小姐又是谁。从未听说过呀,如今银耳又不在,她连个问的人都没有。
“她怎么来了,来做什么了?”张小简只好先试试这两个小丫鬟。
“苏小姐刚从江南回来,听说小姐病了便立刻来看望了。”小翠回道。
这苏小姐难不成是闺中密友?可张小简也不知对方全名,那她等会儿见面了怎么称呼人家呀,总不能叫人家小苏或者老苏吧。
“我今日身体不适,你帮我跟她道个歉送她先回去吧。就说我病好了改日再拜访她。”张小简觉得为今之计只有先推脱一下。
谁想她的房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一个人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令宜!怎么这么久还不起来,是不是哪里又不好了?我马上找大夫来给你看看。”
这苏小姐一来就一屁股坐在了张小简床沿。
“你来啦。”张小简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
这苏小姐听着像是个温婉柔弱的江南女子,可这一进门的行事做派倒是十分直爽。
张小简偷偷打量了她,五官端正眉眼清澈,一看就是个没心眼的姑娘。
“我才出去几个月,你怎么就搞成这幅模样。”苏小姐眼中露出心疼和担忧。
“没事的,我这都好的差不多了。这不是正要起床去见你嘛。”张小简笑着说道。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我可真是太想你了,我有好多好多事想同你说呢。那你先洗漱,我在院子里等着你。”苏小姐说完拍了拍张小简的手,便去了院子里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