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的木材静静的燃烧着,偶尔“噼啪”的响个一两声,在宁静的夜色中显得很是明显。烧红的炭火崩裂开来,火星欢呼着从母体中跳跃出来,用尽最后一点力量画过一道色彩,而后落地、消失。
在如今变得危机四伏的野外,夜间生火做饭其实是一件有些危险的事情。食物的香气和在夜间过于明显的火焰容易引来一些饥肠辘辘的家伙,到处流浪的猫狗是一大威胁,况且原本应该被用来驱赶野生动物的篝火对它们来说反而更是一种吸引,因为很可能不久之前它们还是家养的。前几日的旅行中我们遇到过一些,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它们似乎也有着不同程度的变化。或许是因为时间还不够长,它们的体型尚未发生明显的变化,但可以看到的是,它们的爪子变得更加锋利,身形更加矫健,流浪的日子让他们逐渐找回了隐藏在血脉中的野性。我们亲眼观察到几只流浪狗组成的小团体围攻一只落单的山羊。它们相互配合,包抄、合围,一切都显得娴熟无比,那只明显有着变异的山羊横冲直撞了半天后,被几只狗相互配合着拖垮了体力,而后狗群一拥而上,将其扑倒在地。而它唯一的战果,也就是用角划破了一直狗的臀部,而那只“伤者”明显没把自己当做伤员,反而是抢食最快的一只。
而似乎是因为人类之前上万年的饲养历史的遗馈,至少目前它们对于人类并未显出攻击的情绪。甚至还有几只明显是家养的狗一度跟随着我们的车跑了很长一段时间,有着很明显的亲近的感觉。“或许是它们还不够饿。”当时的我还有些玩笑的想着。
在白天经历了那样一场恐怖的袭击之后,我再也不能抱着无视这些动物的威胁。幸而在白日的苦战之后我的能力有了一个明显的提高,我可以通过自己组织的简单语句完成一些简单的动作,如低烈度的攻击、防御和状态改变(俗称加buff),而不用在危险的状态下还要去绞尽脑汁的去回忆那些冗长的诗句并把它们一字一句的读出来。(我难道会告诉你查资料是一件很要命的事么!)我拿出一个小布袋子,从里面抓出了一小把粉末,这是那些变异乌鸦被我杀掉之后留下的灰烬,我很俗气的把它们称作“灰烬之尘”。在短时间的研究之后,我认为它们里面有着某种跟活跃的力量,或许显得有些微弱,但是当我在使用自己的能力的时候它们似乎成为了一种媒介,我的力量可以附着在它们上面,产生一个较长的作用周期,而不是像至少凭空发散出去之后很快就消散掉。我觉得这很像以前某些神秘学资料里面提到过的“灵性”,作为一个曾经的中二病外加半吊子神秘学爱好者我没少搜集一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也许以前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某些秘术和奥秘正在慢慢的变得有市场?我胡思乱想到。
我甩了甩头,把某些看起来不太靠谱的胡思乱想清出脑子,集中精神。我绕着小小的营地走了个半圆,刚好把汽车也包括在里面,黑色的粉尘从我手中飘出,力量涌入其中。粉尘没有下落,反而是飘散开来,均匀的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富含灵性的墙壁,沿着我行动的轨迹把我们保卫起来。
“光线遮蔽,气息消除,声音消散。”随着我的命令,力量持续的涌入灵性之墙,原本隐约可见的由粉尘组成的墙壁微微的扭曲了一下便消失在视线中,只有我的感知告诉我它仍然存在于原地。我伸出手在墙壁的位置摸了一下,手臂没有触觉上的反馈,而感知提示我穿透了某个屏障。我让旁边好奇宝宝似的姐姐等在里面,跨步迈了出去。走出围墙之后,我转身看向内部,里面的一切在我眼前变得模糊不清,像是一幅剪影画放在黑夜里,除非有意识的主动仔细观察,否则没人会注意到这里有什么。味道和声音似乎也被遮蔽了,篝火燃烧的声音和煮方便面的味道都没有传出来。我后退了几步,原本若隐若现的营地一下子从我的视线中消失,眼前只有一片黑乎乎的阴影。我闭上眼睛,放开自己的感知,黑白二色的世界又重新出现。一道墙,或许还不能称为墙,那只是一层脆弱的薄膜矗立在我面前,我感觉即使是我现在毫无意义的一声喊叫群带起的力量波动都能把这个薄膜打破。膜内部的存在对于这个状态下的我来说分毫必现。短暂的感受了一下之后我便退出了黑白世界,毕竟维持这个状态还是有些累人的。
我重新走进了墙内,对姐姐点了点头说:“成了,你可以去体验一下。对了,千万别用你的力量去戳着玩,这能力现在还是很脆弱的。”姐姐兴奋的点点头,一脚迈了出去。看着里面外面来回蹦来蹦去,大呼小叫的姐姐,我深深的怀疑如果不是提前叮嘱,她肯定会用她那现在从不离身的狗腿刀带上力量去试试薄膜的强度。我回到篝火前,搅了搅锅里的方便面,在她又一次蹦进来的时候叫住她:“面好了,过来吃饭吧。”“哦,好!吃面面!”姐姐颠儿颠儿的跑过来,接过我递过去的碗,“吸溜吸溜”吃的很香。
我边吃边说:“这个目前只能起个障眼法的作用,它本身很脆弱,在我的感知中是很薄的一层薄膜,你我的力量外放的话都可以轻易打破它。应该是我的力量还有待提升,另外那些灰烬之尘也得品质也似乎比较低,容纳不了太多的力量,不过至少目前够用了。我感知了一下力量流失的速度,大约能持续五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我只要半夜再补充一下能量便可以了。终于能安心的睡上一觉了。”姐姐吃着听着,含糊不清的回答道:“这样就很好了,而且以后我们会越来越好的。”我的心里暖烘烘的,“是的,咱们俩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我肯定到。
简单的晚饭过后,我们收拾了一下,把帐篷扎好,烧了壶热茶。我们围坐在篝火前,每人捧着杯热茶开始梳理最近发生的事。
“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有那会受鸦群围攻的时候你的情绪明显不是平时的状态。”我带着疑惑问姐姐。
“嗯…”姐姐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现在还没有梳理出一个具体的体系出来,但是大方向上应该是身体素质的整体提高,并且在进入战斗状态下我的情绪对战斗力有很大的提高。我的情绪越高涨,战斗欲望越强烈,同时反应速度、身体的协调性、对不良状态的耐受性都会有很大的提高。啊对,还有我在挥刀的时候,会有一种频率很高的振动从手中传导到刀身上,然后砍怪的时候就会像是砍瓜切菜一样痛快!”
“你这是带高周波剑的狂战士啊!”我看着她纤细的身段感叹的说。或许是我的语气或者眼神有些古怪,姐姐有些炸毛,“狂战士怎么啦?狂战士吃你家大米啦?你玩黑三的时候建个蛮子号还弄个女的,老娘偶尔狂暴下又咋啦?”好家伙,这一串恼羞成怒的胡言乱语,感觉一瞬间那个有些跳脱的可爱女孩回来了。我捧着茶杯,笑眯眯的看着她在那喋喋不休的从小时候开始一件件事的这么数落,不时的给她添点茶,又一次感觉到“活着真好!”
就这样,在姐姐的絮絮叨叨中夜深了。姐姐打了个哈欠,开始上下眼皮打架,我也觉得有些疲倦。“睡觉去吧。”我说。“嗯…嗯…”这边已经开始迷糊了。我给火堆添了些柴,就上了车。姐姐已经在帐篷里睡下了。我静静的躺在车中,近来的一幕幕徘徊在我的脑海里,慢慢的我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