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做梦了,自从我们离开鹿城以后这还是第一次做梦,也许是因为一直睡得不好?梦中的我依然保持着清醒,还有心思吐槽自己。我像是漂浮在一片虚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四周一片灰蒙蒙的。我看不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这走游荡的只是我的意识。我盲目的在这片虚空中飘来荡去,不知过了多久,周围渐渐的多了一些其他的色彩。它们是一些亮点,不断的飞舞着。我慢慢靠近一个红色的亮点,感知慢慢的延伸出去,轻轻的接触了它。灼热、欢欣、活泼的感觉反馈了回来,仿佛这就是它所代表的一切。“这是元素?似乎是代表火焰。”我懵懂的想着。我又陆续的接触了许多其他的颜色。有代表冰冷、变化、冷静的蓝,有代表活力、生机、繁盛的绿,有代表锋利、迅捷、爆裂的紫,更有代表着死亡、寂静、无尽的黑与代表着纯洁、神圣、无情的白。它们在不断的飞舞,不断的相互碰撞,或者同化其他的颜色,或者被其他颜色所同化,还有的两种或者几种颜色交汇在一起形成新的色彩。它们在我的周边萦绕不息,汇集成了一道壮丽的洪流。它们一个个聚集起来,越来越多,洪流变得越来越庞大,同样巨大的伟力蕴藏其中,我的灵魂在这伟大的力量中瑟瑟发抖。又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瞬间,整个世界开始抖动、破碎,似乎在很远的地方有一个飘渺的声音在呼唤着我的名字。色彩的洪流跃动的更加激烈,我如同坠入了色彩的海洋,它们似乎想拉住我,让我汇聚到它们中去,成为它们的一员。但这些色彩与我之间看似很近,但实际上有着无比遥远的距离与重重的阻隔,似乎今天我们的相遇只是一个偶然,我突然明悟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是在也无法来到这里了。
原本飘渺的声音变得清晰,世界在摇晃中破碎,现实中的我睁开了双眼。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姐姐焦急的目光在晨曦中显得极为明亮。看到我醒了过来,姐姐长长的舒了口气,她说:“你刚刚怎么了?我睡着的时候突然有种心悸的感觉,好像我正在慢慢失去你,然后我就被吓醒了。你睡得死死地,呼吸都很微弱,叫你也不应,我晃了你半天你才睁开眼。吓死我了!”听了姐姐的话我瞬间明白了是谁在呼唤我的名字,也明白了那个充满元素的世界为什么会晃动直至破碎,可以说是姐姐把我拉了回来。如果任由事态发现下去,没准我的意识真的会变成元素的一员,消失在现实世界。“哦(′-ω-`),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梦见我掉进了一个深坑,没完没了的往下掉。都说姐弟连心,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梦吧。”我回答道。姐姐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假假的拍着胸脯说要去再睡一会压压惊,做饭打水这种小事就交给我了云云。我无奈的笑了笑,点了点头。我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姐姐并不是觉得这件事本身有什么可隐瞒的,而是不想让她担惊受怕。虽然在我的认知中,我与那个世界的再次接触的可能性是很微弱的,但姐姐不一定会这么认为。与其害的她胡思乱想担惊受怕,不如把情况瞒下来,等到我真正的有能力接触到那个奇怪的世界的时候再提,毕竟在别人的眼睛里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清晨的阳光洒落下来,世间万物都充满了活力,我环顾四周,世界似乎变得更加清晰。视觉、听力、触感、嗅觉甚至是味觉都变得更加细腻,我的感知范围也更加的宽阔,相比之前七八米的半径,现在差不多能覆盖30米半径的一个圆。昨天与元素的接触,似乎拉近了我与世界的距离,我与这个世界结合的更紧密了。
我拎起两个空桶,慢慢的走向几百米外的水源地。这里有一口水井,水位很高,一道小小的溪流从破损处流淌了出来,在周围形成了一个浅浅的水泡子。水泡子的四周布满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爪印,看来夜间光顾这里的动物蛮多的。这也是我们远离水源地宿营的主要原因。
我赤着脚走到井口边,扫了扫水面上的浮尘和一些枯叶,把两只水桶按了下去。我脱掉衣服,小心的叠起来放到旁边一块干燥的石头上,然后把灌满水的桶举过头顶,清凉的水“哗啦啦”的从头上浇下来,“爽!”我叹了一声。
痛痛快快的把自己清洗干净之后,重新把水桶灌满水,我转向营地的方向,这里面起码有一桶半会变成姐姐的洗澡水。营地依然遮蔽在“墙”里面,原本昨夜睡前补充的能量已经几近消散,但是姐姐闹着要洗澡,说什么怕走光,非要我重新补充新的能量。虽然方圆几公里的范围内连个尸体都看不到,那些到处乱跑的小猫小狗显然不会欣赏她美妙的身段,说不定还会认为这只“没毛怪”丑的很。不过姐姐明显不这么认为,非说什么自己的美已经超越物种的隔阂了,自恋的气息已经突破天际了。平日里总在心里碎碎念而表面上沉默寡言的我显然不是这个厚脸皮的对手,只得又重新补充了能量。不过这次我明显感觉到那些灰烬之尘似乎已经达到了承受的极限,这次注入的能量只能持续不到两个小时,时间一到,这些“施法材料”就会走到自己寿命的尽头,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倒霉的我手中被塞满食材和炊具,而后被粗暴的赶了出来。虽然我的灵性感知能够完美的观察到里面的情景,但我显然不可能做出这种没品的事情。所以,抗争失败的我(或许可能应该有过抗争吧?)只好屈服于大魔王(疯丫头)的统治之下,乖乖的到外面做早饭。
姐姐的点掐的很准,我刚刚做好饭她就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过来,正好赶上吃,这也应该算是一种天赋了吧?从鹿城出来的时候,我在车里放了几包大米,真空包装的那种,四四方方的跟砖头一样。但毕竟这东西热量不够高,所以我只少量的带了几包用来更换下口味,更多的还是能够提供足够热量的肉罐头和压缩干粮。就连用来补充维生素的水果大部分都是重新封装的冻干。那一点点可怜的新鲜苹果早在出发后的一周内就都进了姐姐的肚子。
今天的早餐依然是压缩干粮和肉罐头煮成的糊糊,只是在里面抓了一把米而已。即使这样,我俩依然抱着碗稀里呼噜的吃的很香,毕竟下一顿饭能不能按时的安稳吃上还是个未知数。正吃着,我的直觉被触动了一下。我抬起头看向远方,一道黑色的线正在划过远方的天空。我皱了皱眉,拿过望远镜看了看,“是鸦群,好像在大规模的移动,是那个方向。”我用手指了指鸦群的移动方位。姐姐抓过地图仔细看了看,深色凝重的说:“那边是泽市,我们去省会必然要经过那儿,而且那是我们计划中补充物资的地方。”我的眉头挤成了一座山:“不能绕路么?我们可以找高速服务区补充最重要的油料,食物找几个村子补充一下就可以。”姐姐摇了摇头说:“通往省会的高速路和国道必然要经过泽市,毕竟这也算是一个重镇了。我们可以先沿着公路向泽市走,途中尽量在服务区补充物资,到了泽市之前走城外的小路和机耕道远远的绕过去,远离那些倒霉的鸟。”我同意姐姐的意见,毕竟我们不可能直接从野地中开过去,万一车辆抛锚了,这鬼世道让人上哪修去。就算真的跟鸦群撞上了,杀不光它们还跑不掉么。提升了能力的我稍微的膨胀了一下下。
确定了政策方针的我们暂时的放下心来,慢慢悠悠的吃完饭,刷完牙,我们开始收拾东西。灭掉火源,把我们驻扎的痕迹“毁尸灭迹”。虽然没有足够的理由,但一张小心的我总是不太愿意留下可以被追踪的痕迹,我的直觉也告诉我这样的行为是很合适的,于是我便每在一个地方过夜后都会清理痕迹。
收拾完这一切,我们上车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