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了小半个时辰,在相府门口停了下来。
一路并不算平稳,甚至有些颠簸,南绪折腾了一天,早就在这摇晃中睡着了。
或者说。
因为见到了宋轻言,做了一个绵长而又可怖的噩梦。
夕月踌躇着,正要出声去叫醒南绪的时候,对面坐着的男人却低声道,“我抱她下去。”
夕月,:“……”
等等,在外头可以随便造作,这,都回相府了,少爷您还是二小姐的未婚夫,心怎么这么大啊。
“这样不太好吧,少爷。”
他没有回答夕月,径直伸出了手。
但就在他的手即将要触碰到南绪之时,一直紧皱着眉头的女人突然睁开了眸子,眼里是挥之不去的杀意。
脸上也沁出了冷汗,她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汗,忽略掉男人落在半空中的手,直接掀开车帘,矮着身子出去了。
顾庭渊看着她纤细的身影,眼底晦暗莫名,她很反常。
夜晚的风吹散了女人眼中的阴霾,南绪情绪刚稳定一些,便看见一直守在门口等待她回来的南画。
阴阳怪气的腔调一如既往。
“姐姐,你回来的可真够早得。”
正巧,此时顾庭渊和夕月下了马车,南绪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捂住了嘴巴,笑的身体都在抖,“你还好意思说我呢。
自己又是什么货色,连自己的亲妹夫都勾引,你是恶心我呢还是恶心你自己?”
南绪实在是不太想和她吵,尤其是在她心情还不大好的时候。
她冷冷的扫了一眼南画,沉默着没说话,准备从她身侧进府。
可南画并不想就此放过南绪,她轻抬藕臂,挡住了南绪的去路,娇美的面容上闪耀着种种愤怒,“姐姐,你急着走?
你心虚了?”
南绪轻抚了抚额,而后转过身,看向南画近乎扭曲的面孔,轻飘飘的笑,“对啊,我就是勾搭他了,怎么着?”
她若是说没有,南画必定会吧啦吧啦一大堆。
“你……为什么我喜欢陆尘,你就要抢走陆尘?为什么连我要嫁的人,你也要抢走,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
南绪本就神经绷的几近断裂边缘,这会看见她刻意在顾庭渊面前卖惨的可怜样,只觉嫌恶。
纤细的手以毋庸置疑的力道扣紧了南画的尖俏的下巴,五官有种摄人的冷艳,“是啊,我就是见不得你好,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南画被她掐着下巴,眼眶里漏出了泪水,余光瞥见顾庭渊拾级而上的身影之时,她抽泣着道,“你就那么高贵,连碰一下都不行?
陆尘他掉到江里受够了折磨,你还唆使宋轻言打了他,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宋轻言打了陆尘?
南绪一脸的不敢置信,以至于手中力道松懈,南画很快就挣脱了她。
南画看着南绪懵然的神色,“你别装了……你到底给了宋轻言什么好处,他这么听你的话?”
根根分明的睫羽在眼角下投下细碎的阴影,南绪很缓慢的转了转眼珠,而后看向顾庭渊。
男人微微点了点头,似乎默认了南画的说法。
她将这信息在脑海里来来回回的过了两遍,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