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雷府众人,到半夜发现曾家娘子不见了,乱作一团。雷明胄气急败坏,狠狠地抽打看守的士兵,并立刻集合人马,在城中四处搜寻。雷明胄亲自带领一队人马,到曾庄去寻找。等他们来到曾庄,却扑了个空,因为曾家娘子一家早已出发多时了。
剑星回到雷府,发现府内人不多,只有一些女眷、仆从,原来大部分人马都被派出去找人了。剑星悄悄来到后花园,发现假山下面有一道铁门,用铁链锁着,无人看守。剑星运功扭断锁链,便推门进去了。里头有一排石阶向下延伸,甬道两旁点着几盏油灯。剑星缓步下去,转了两个弯之后,看到了一个地牢。地牢里阴暗潮湿,灯光昏暗,正中间是一个十字形木桩,上面绑着一名白衣男子,衣服上血迹斑斑,正是白羽。地牢一角的架子上挂着各种刑具,很显然,他们对白羽用过刑了。
白羽似在昏睡,剑星正要开口喊“白大哥”,地牢里蓦地吹起了一阵阴风,不知从哪儿跳出一只吊睛白额锦毛大虎。那虎一声咆哮,如奔雷滚滚。它双睛如电,血口似盆,张开利爪,望剑星扑了过来。白羽被惊醒了,他一眼看到剑星,甚是欢喜,忙叫道:“沈兄弟小心!”剑星闪躲避过猛虎,问道:“白大哥,绿衣仙子的香珠呢?这虎怎么如此不驯服?”白羽骂道:“被那姓雷的拿走了!他本想放虎吓我,怎料这虎见了我就摇头摆尾,温顺至极。姓雷的越想越觉得蹊跷,便搜我的身,拿走了那串麝红香珠。后来他便对我用刑,以泄私愤。”
就在这说话间,那虎来回腾跃,东蹿西跳,又扑,又掀,又剪,却沾不到剑星分毫。剑星叹道:“没有香珠,那就可惜了!我在神农山的时候,曾经与虎豹玩耍,亲密无间,真不欲伤它性命。”白羽道:“姓雷的养这老虎,不知伤了多少人的性命,沈兄弟不必怜惜它。”剑星点点头,道:“虎兄,我还有要事,不能奉陪了,这就结束吧!”说罢,剑星身形如电,闪在那虎背后,拽住那铁棒似的虎尾,只一甩,便把那虎掀翻在地。剑星运起神功,一脚踢在那虎的花皮脑袋上,那虎飞出丈余,挣扎几下,便不动弹了。
白羽赞道:“沈兄弟好功夫!”剑星解开白羽身上的铁链,说:“白大哥受苦了,咱们这便出去吧。”两人出得洞来,剑星仍把铁门关好,套上锁链。两人一前一后,跃出了雷府。
他们来到城郊的树林中,白羽道:“沈兄弟,我师娘和师妹们现在被官兵围困于华山,咱们先设法营救她们吧?”剑星把华山救人的事跟白羽说了,白羽大喜。剑星道:“当务之急是把叶掌门和其他弟子聚集起来,让他们不必再找剑了。大家都先去归云山庄暂避,然后再另谋良策。”白羽道:“我们华山派有一种联络暗号,情况紧急时可以使用,咱们可以用它来召集大家。”
于是剑星和白羽分头行动,在街角路边等不起眼处留下记号。那记号如同一个方拱门,里面画了几道斜线,似是指示方位里程。若非事先约定,旁人只当是鬼符神箓呢。剑星和白羽在方圆数十里内都作了记号,然后到城东十里的长亭等候,这是记号上约定的地点。
到了第二天,陆续有华山弟子来到。待聚集够五六人,剑星便让他们结伴往归云山庄去。这样过了几天,大部分华山弟子都已经前往归云山庄了。剑星给沈日昌捎了一封信,说明事情原委,请他另建“华山别院”,安置华山派众人。到了第六天,叶掌门终于来了,他还带着宋明、宋清兄弟。这样,华山派的人就到齐了。
叶天旬听了白羽的讲述,沉思道:“华山派现在是嫌疑之身,如果咱们都到归云山庄去,只怕会给山庄带来麻烦。”剑星道:“叶掌门放心,我是天子敕封的建阳侯,还有御赐的勇德宝剑,谅那姓雷的也不敢跨境到我那儿去抓人。况且,他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你们去哪里了呢。目前只有这样做,才能解燃眉之急。等咱们到了山庄,再从长计议吧。”白羽道:“师父,我认为此事可行。咱们暂避风头,说不定他们不久就寻得了宝剑、找到了真凶,到时候华山派自然清白,咱们再回来就是了。”叶天旬缓缓点头,说:“也只好先如此了。”
剑星让叶天旬、白羽他们先走,他自己留下来,要拿回麝红香珠,并打探事态的后续发展情况。叶天旬嘱咐剑星小心,便和白羽他们往山庄去了。剑星为了打探消息,并不着急寻回香珠,他在雍州城里投店,住了下来。
这几日雷明胄快要气疯了:转眼之间,新得的九姨娘丢了,关押的白羽逃了,养了多年的猛虎死了,被围困的华山派女眷也不翼而飞了。他气急败坏,在府里乱打乱骂,暴跳如雷。他有一个门客,名叫吴子熊,善能出谋划策。
吴子熊对雷明胄道:“雷将军,事已至此,您急也没用。为今之计,不如暂缓华山之事,急谋升官之路。”雷明胄愕然,道:“我最近祸不单行,坏事连连,哪里有什么升官之路?”吴子熊道:“请问雷将军,您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事?”雷明胄道:“当然是怕黄大人责罚我了。我不仅没找到宝剑,还弄丢了人质,他不得狠狠地教训我啊。”吴子熊道:“雷将军如此奔波,还不都是为了黄大人丢剑之事?您害怕黄大人责罚,难道黄大人不怕皇上责罚吗?”这可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雷明胄大喜道:“吴先生真是当世孔明!”
于是雷明胄暗中写下密报,派快马送至京师,检举揭发雍州马步军都督黄自健,历数他骄横自纵、贪污受贿、强抢民女、鱼肉百姓等诸多罪状,最后说黄自健藐视朝廷、怠慢圣物,弄丢了御赐廉德宝剑,还伪造证据,诬陷华山派,致使州府蒙灾,民不聊生。
天子览奏大怒,将密报转给宰执们,宰执们商量好处置办法,又面奏天子。于是下中书省造命、门下省审读,颁布圣旨,大意如下:雍州马步军都督黄自健,身为一州军长,骄纵贪污,欺压百姓,丢失宝剑,构陷无辜,着令即刻免职,系狱待罪。雍州步军都尉雷明胄,尽忠职守,善发奸隐,今特命为权雍州马步军都督,待寻回宝剑,即为转正,另有封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