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莫管事没忍住吼出声来,“你们都是群废物吗?”
自从那日大比结束后,莫管事便使了人将初芳等人押去教坊司一个偏僻角落并令人严加看守,计划于末炎等人万寿节顺利结束后秘密处死。可在这节骨眼上,她们竟然派人来说解语不见了?!
如果不是还略微顾念着些形象,莫管事简直都要把面前这小姑娘骂个狗血淋头了。但即便如此,她的脸色还是难看的能滴出水来,阴鸷的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吓得她面色惨白惨白的。
“怎么个不见了法?好好一个大活人能凭空给我蒸发了不成?”
末炎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看着莫管事审人,也不着急。虽说莫管事处理掉初芳等人有要讨好她的成分在内,但若是她们真敢大着胆子逃跑,却正合她意。毕竟,离开了教坊司,背地里可是使什么手段,都没人看得见管得着了。
反倒是莫管事更加焦急些。她方才刚要跟末炎说关于初芳等人的事,已经给了末炎一个下马威,这样恩威并施也好跟末炎拉近关系,她相信末炎是会承她这个情的。但话还未出口就有个小姑娘来禀报解语失踪的消息,这不是赤裸裸地打她的脸吗?她如何能不气?
小姑娘结结巴巴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不停地说着管事大人恕罪,倒是让莫管事又急又气,却又全无办法,只挥挥袖子,向着关押初芳等人的地方去了。末炎见状想了想也同报信的小姑娘一并跟了上去。
走了不短的时间方才到了地方。莫管事也不客气,甚至没同看守的人打一个招呼便径直向内走去。
小姑娘站在后面唯唯诺诺地同看守的姑娘比划了一下,对方立刻便知道了前面走着的是莫管事,更是小心谨慎起来。她们看丢了重要的人,莫管事问罪都是轻的了,如何都不能在再火上浇油了。
莫管事沉着气走在有些漆黑阴暗的牢房里,惊得后面两位姑娘大气不敢出一下。末炎自顾自地跟在最后,余光微微瞄向一旁空空如也的牢房。
教坊司内阴私的手段众多,许多见不得光的毒辣手段在这里大家都心照不宣。牢房起着的只有两种作用,审讯与看押犯人真正能熬过教坊司一轮又一轮审讯手段活下来的犯人十不存一,剩下存活下来的也多被秘密处理掉——教坊司从来不缺姑娘,更不需要这些戴罪之身。
行到最深处后,末炎方才微微看着些光亮,听到有姑娘们低声交谈的声音。瞳孔微微一缩,隐隐看到三四个姑娘的身影,想来便是初芳等人了。
初芳她们显然也看到了慢慢走来的她们四人。多日以来的审讯手段让她们都心惊胆颤,生怕这来的又是一轮折磨,下意识地便往墙角缩了缩身子。
莫管事自然无心在意这些小细节,径直走到牢房的栏杆旁,对着里面的人就开始吼:“解语那个小贱人呢?!”
听到解语的名字,初芳浑身都是一颤,一片漆黑之中还能隐隐看到她眼中迸发出浓浓的恨意。
解语!那个贱人!她费尽心机使劲手段让她逃了出去是为了让她把她们尤其是她自己再给救出去的。可她一直没有回来,甚至连通风报信都没有过,显然是扔下她们自己逃跑了!
但这话她可不能就这么告诉莫管事。虽说逃跑的是解语,可她们毕竟也算是帮凶,如果真就把这计划都和盘托出了,说不准莫管事找不到解语人,反而把火气全撒到她们身上去。
其他姑娘们自然是以初芳为首的,初芳还没有开口回答,她们自然不敢抢先。于是牢房里便安安静静的,无人开口说话,让得莫管事脸色更黑了。
这是赤裸裸的蔑视!她问个话,这些犯人们一个回答的都没有,这还是她教坊司呢,是她的地盘,她们就这般敢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后面跟着一直没出声的姑娘此时自然是要站出来的。教坊司这些犯人都归她们管,审讯犯人自然也在她们的职责范围内,只是刚才莫管事怒火中开口亲自审讯,也没有人敢阻拦罢了。
双手抓上栏杆,尖厉的嗓音毫不客气地就开始问道:“你们几个中谁是同解语一个隔间的?”
初芳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说道:“我是。”
正是因为她同解语分在了一个牢房中,她们才有机会商量逃跑的计划。准确的来说,这计划还是解语提出来的,只是她却没能遵守。想到这里她就气得牙痒痒。
末炎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初芳自然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末炎还在后面。此刻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面前只隔了一个栏杆的姑娘吸引了过去。
“那解语她人呢?为何她不见了?你若是不能给出个合理的说法,待我们找到了她,你便与她同罪!”姑娘毫不讲理的声音让初芳心下暗暗发苦。
这让她给个什么说法才是?她不知道解语会不会被抓回来处以极刑,但以她在教坊司十几年的资历,她非常明白她的下场是好不到哪里去了。
硬着头皮对上栏杆外姑娘的目光,她心中骂后面那些女孩胆小怕事不靠谱,却还是不得不编造一个非常不具信服力的谎言:“罪奴也不是很清楚。罪奴昨日歇息前还同解语说话了来着,今日早晨起来却不见解语身影了。”
那姑娘却不是如此好骗的,眼尖耳急立刻指出来几个问题:“解语逃走必定有动静,莫非你什么声音都没听见?据我所知,初芳你曾经还是教坊司出色的一位姑娘,怎地连一点点声音都听不出了?”
这问题却是戳到了初芳心中痛处,她也不言语,只目光中夹带着深深的恨意,那是对于末炎的恨。
“另外...既然你早晨起来发现解语她不见了,又为何不在第一时间来通知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