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巷子,车停下来。
雨还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潮湿的空气里却又月桂的香气,又被急促的雨水冲洗干净。
巷子里十分破旧,但却意外的整齐,但此处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人迹。
林澄澈的心缩了缩,想起她看过的电影《素媛》。
素媛就是在一个雨天,被陌生男人带到巷子里,遭受到惨无人道地对待。
她警惕地望向身旁的楚暮,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里似乎有雨汽。
“怎么了?”楚暮的语气出乎意料的温柔。
林澄澈摇头,但视线依旧警惕地放在他身上。
楚暮摸了摸林澄澈湿透了的头发“别瞎想,我看不上你。”十分宠溺的模样,一双眼睛好像能溺死人。
六年前,他第一次带她来这的时候,她是同样的表情同样的顾虑,不过没有今天这样明显罢了。
林澄澈下意识地点头,检讨自己,对方明明是这么好的人,自己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楚暮打着伞,和楚暮一起穿过巷子来到一栋小阁楼前。小阁楼的样式十分老旧,好像是很多年前的古建筑。
两人走过一层层的楼梯,终于到了楚暮的屋子。
“楚暮,这栋楼和巷子为什么能保留到现在?”从她回到这座城市以来,到处都是高楼大厦,老旧的建筑都被拆除,为什么独独这里没拆。
“因为我不愿意拆。”楚暮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林澄澈进屋。
其实这里的土地所有权都在他手里,只是他觉得没必要说出来而已。
林澄澈一进去,就发现忍不住惊叹。
屋子的空间并不大,但却十分整齐。大的书架和一张单人床几乎占了这个房间三分之二的空间。剩下的就是一张书桌,和狭小的厨房和卫生间。
墙壁上全部都是随性的涂鸦,有动物,有花朵草木,甚至有抽象的男女春宫图。
林澄澈见到此,脸一红,她没有想到楚暮屋子里还有这些。
“是我爱人画的,她说这是艺术。”楚暮神色淡淡的,他把黑色的外衣脱了,露出被打湿的白色衬衫。
白色衬衫因为湿透了,所以紧贴在楚暮身上,于是林澄澈就这样清清楚楚地看到楚暮身上的整整八块腹肌。
林澄澈错开眼睛,不再看楚暮,楚暮是有爱人的男人,她不能看。
楚暮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衣服和一件女式长裙。
“这是我爱人的衣服,你去卫生间换了吧。”楚暮递给林澄澈。
“这不行吧,没经过你爱人同意,我不能穿的。”林澄澈十分慌乱地拒绝。
楚暮目光深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爱人已经离开我了,在五年前。”
“哦。”林澄澈低下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楚暮,手足无措。林澄澈你嘴巴怎么这么笨!
楚暮拿起自己的衣服,清隽的面容尽是黯淡“我走了。”
“哦,再见。”林澄澈想说一些好听讨喜的话,却怎么也说出来。
良久,她憋出一句“路上小心,楚先生。”
莫名其妙,她在男人高大的身躯上看出了寂寥和疼痛。
她转身去卫生间换衣服,却未想到身后的男人突然长臂一伸,把她拉入怀中。
楚暮把怀里的女人紧紧抱住,恨不得勒进自己的血肉里,他眼睛通红,让林澄澈有些害怕。
“林澄澈,你说我到底是谁?”楚暮的力道再一次加重。
“你是,楚先生……”林澄澈费劲地说出来。
楚暮却突然勾唇,自嘲凉薄,变成了林澄澈不认得的楚暮。
“林澄澈,你的心可真狠。也罢,终究是我自己犯贱。”声音十分空洞,但却暗含绝望。
我怕是疯了,否则怎么会你一回国我就巴巴地来找你,任你随便践踏尊严。
楚暮轻轻松开林澄澈,目光复杂,他迈步走出门外,头也没回。
林澄澈不过才五年,你就把我忘得干干净净,把我们的孩子也忘得干净。
我还陷在黑暗中,林澄澈你又凭什么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