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圣宗耶律隆绪表现出来的沉稳,让萧绰深感安慰,韩德让则心生赞许。萧绰锐利的目光,从处变不惊的辽圣宗耶律隆绪脸上一扫而过,然后落在韩德让身上萧绰杀气腾腾地说:“既然大宋要从我们孤儿寡母的手里夺乾坤,那哀家就要让赵光义知道孤儿寡母也不是好欺负的。”辽圣宗耶律隆绪试探地问萧绰,要打算如何应对?
萧绰沉思一番,缓缓说出让韩德让和辽圣宗耶律隆绪,大吃一惊的四个字“御驾亲征”。韩德让马上反对:“不可,隆绪还年幼,沙场上面刀枪无眼,此法断不可行。”辽圣宗耶律隆绪斟酌片刻之后,说;“亚父,孩儿知道你是为了孩儿好,但是孩儿也觉得应该要御驾亲征。此战至关重要,孩儿应该亲自前去督战,振奋我军士气。”辽圣宗耶律隆绪并无半分惧色。虽然辽圣宗耶律隆绪没有去过沙场,不曾经历过刀光剑影。
但是契丹人骨子里面流淌着勇敢无畏的血液,使得他可以勇敢面对前方不知胜败的挑战。萧绰赞赏地看辽圣宗耶律隆绪一眼,说:“好,果然是先王的好儿子,耶律氏的好子孙。”随即温柔地说;“隆绪,我们是母子,哀家一定会和你一起面对。”韩德让一听萧绰也要随军出征,顿时心感不安。
韩德让说:“燕燕,沙场无情,不是女子可去的地方,你应该稳坐临潢才是。”对于韩德让的关心,萧绰觉得很感动。萧绰娇嗔地说:“德让哥哥,有你保护我和隆绪,纵然沙场刀枪无眼,我又有何惧?”萧绰向韩德让嫣然一笑,眉目之间尽显深深的依恋与信赖。韩德让经过一番思量之后,还是觉得萧绰出征不妥。
虽然契丹女子沙场征战并不稀罕,当年征战在外,在临潢看家守国的述律平,就曾经率军击退两个部落的叛军。可是韩德让终究舍不得,心爱的萧绰去沙场冒险。韩德让多次劝说萧绰依然是固执己见,一定要要与辽圣宗御驾亲征。见萧绰心意已决,韩德让也只好听从。萧绰派人前往南京协助耶律休哥守城,又派出使臣去往各部通知各部首领要出兵支援耶律休哥。虽然各部拥兵自重,更是对辽圣宗有不臣之心,但是这都是内部矛盾。
当外敌来侵的时候,各部自然能够相应朝廷的调遣,一致对外。对于辽国来说,幽州至关重要。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只能够多派援军给予幽州支持。辽国接连失城,耶律斜轸被任命为西京兵马都统,率领精锐与潘美、杨业作战。
萧绰明白到,如果这次应对不当的话,极有可能给辽国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就因为形势异常严峻,所以萧绰才会倾尽所有经历都要赶跑豺狼,扭转这场浩劫。君王御驾亲征往往都会助长前方士气,也会体现出君王对战役的重视及与将士不离不弃的恒心。明知沙场之上刀枪无眼,可是萧绰毅然要带着辽圣宗耶律隆绪前往前线。
萧绰之所以选择亲征南京,主要是因为它是辽国的陪都,如果陪都丢了则会影响士气。加上此次宋朝三路大军的主力直逼南京,只要南京不失则士气不逊。
早在潘美攻克西京之前,萧绰和辽圣宗耶律隆绪就已经到达南京。曹彬一行人抵达涿州(今河北省涿州市)的时候,听闻萧绰已经带着援军支援耶律休哥,顿时深感不妙。不顾大雨滂沱,曹彬便拔营起寨。萧绰见曹彬要逃,于是就派手下的精锐对曹彬穷追不舍。曹彬被追得筋疲力尽得的时候,把运粮食的车绑在一起,试图突围。
耶律休哥把曹彬团团包围,宋军以为粮车高大可以阻挡辽军,可是他们都忘记辽军都是骑兵。当米信看到耶律休哥把曹彬团团围住的时候,就知道大势已去。于是撇下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将士,带着几十名精锐骑兵狼狈逃窜。宋军见主帅逃跑,顿时失去主心骨,转而溃不成军。耶律休哥撇开溃散的宋军不理,率领一支军队向逃跑的曹彬、米信他们追过去。
在耶律休哥追曹彬至易州东边的时候,忽然听到沙河对岸有数万名宋军生火做饭,立刻放弃对曹彬一行人的追赶,直接向对岸宋军冲过去。此时宋军正在生火做饭,俨然他们没有丝毫备战准备,这个时候耶律休哥挥师进发等于给他们攻其不备。耶律休哥彻底击溃曹彬和米信率领的主力部队,对于辽国来说这场大战算是取得三分之一以上的胜利。
即便宋太宗赵光义没有下令全线撤军,但是作为主力的东路军已经土崩瓦解,无疑是从整体上面削弱宋朝的实力与斗志。萧绰与辽圣宗耶律隆绪及韩德让来到新城(今内蒙古呼和浩特市新城区),之前新城被宋军占领,如今又重归辽果的版图。在彻底解决宋朝的东路军以后,萧绰与辽圣宗耶律隆绪一起召集诸将论功行赏。
在论功行赏之后,萧绰、辽圣宗耶律隆绪与诸将便马不停蹄抵达固安(今河北省廊坊市固安县),与新城一样固安也被宋军占领,是好不容易拿回来。萧绰与辽圣宗耶律隆绪之所以先后抵达新城和固安,主要是为了安抚百姓、稳定军心。一座城池遭受战火洗礼,势必会受到严重的损失。在成功收复失地以后需要出榜安民,以王家威仪来维护城内和平。
萧绰、辽圣宗耶律贤及诸将抵达固安之后,便以青牛、白马祭祀天地。战前祭祀是向天祈佑此战胜利,战后祭祀则是谢天庇佑、与天同庆。在祭祀完天地以后,紧接着就是君臣射鬼箭。当时萧绰率领大部队去南京支援耶律耶律休哥,而耶律斜轸则率领一支大部队去西京作战。
耶律斜轸成功收复蓟州以后乘胜追击,依次收复灵丘(山西省大同市灵丘县)、飞狐(河北省保定市涞源县)。萧绰、辽圣宗耶律隆绪及诸将已经回到南京,耶律休哥等人向辽圣宗耶律隆绪与消除哦进献俘虏。萧绰与辽圣宗耶律隆一同设宴,大宴有功将士。不久之后,萧绰与辽圣宗耶律隆绪离开南京,临走前萧绰叮嘱耶律休哥准备兵器盔甲、广存粮,为秋征做准备。
如今辽国所面对的敌军,只剩下潘美、杨业的西路军。耶律斜轸在成功收复被宋军占领的地盘之后,继续向西京进发。宋太宗赵光义下令潘美与杨业撤回代州,而且要把占领的州郡的百姓全部带上,这样一来无疑给军队带来极大负担。耶律斜轸率领的军队在后面穷追不舍,萧绰陆续增员部队,可以说潘美与杨业处境相当艰难。
对于宋朝来说耶律休哥是他们的克星,而对于辽国来说杨业也是他们的克星。耶律斜轸知道只要拿下杨业,既能够鼓舞辽军的士气,也能够祛除辽国的大患,更加是抽走宋军的战魂。可以说耶律斜轸对于杨业是抱有志在必得的决心,所以对于与杨业一战是不敢怠慢的。由于杨业身上多处受伤,到最后被辽军活捉。
对于耶律斜轸、辽军来说,活捉杨业的功绩不亚于拿下一座城池。杨业把士可杀、不可辱进行到底,他见耶律斜轸不立即杀掉自己,就用绝食的方式把自己送往鬼门关,要以死来成全自己的精忠报国。三日之后,杨业如愿以绝食而终。杨业以死报国的消息传到汴梁以后,宋太宗赵光义悲痛不已。
他感动于杨业的一片忠心,更为失去一位既有能力且又忠诚的臣子而痛心疾首。杨业死后,耶律斜轸继续收复其它被宋军占领的州县,此时宋朝将领大多已经逃窜。就在耶律斜轸陆续收复的时候,萧绰与辽圣宗耶律隆绪携满朝文武,通过祭祀告知上天战事大捷。同时辽圣宗耶律隆绪把宋朝降将当成战利品赐予诸位大臣。
佛教在辽国是国教,辽国国主及王公大臣都把佛教当成自己唯一的信仰。此次辽宋交战辽军杀敌无数,辽圣宗耶律隆绪便下旨在开龙寺做一个月的佛事,同时赏赐一万多僧人饭食。作为一个执政者,能够意识到杀敌太多等于行恶,这就证明他的内心怀仁善。执政者心中地这种仁与善的存在,对于本国臣民和敌国都是福音。
虽然这一场战役是以辽国的胜利而告终,但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一场战争不管谁输谁赢,双方都要付出巨大的损失。这一场声势浩大的宋辽之战,宋朝承受的损失远远多于辽国。
辽国之所以能购在兵力不及宋朝,而且是处于被动挨打的情况下反败为胜,原因有很多。首先是耶律休哥能够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稳守南京,同时想尽一切办法给宋军造成骚扰。其次是萧绰与辽圣宗耶律隆绪来到南京之后,萧绰直接把指挥权全部交给耶律休哥。对于耶律休哥如何作战,萧绰从来都没有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