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我一人无事的,等到小生回来的时候,再多为你作些曲调,可好?”
“不,我就要亲耳听到你的新曲。”
“好,拿琴来,今日小生且为你现作一曲。”
只见泠羽鼓琴于马上,双手抚琴,挑逗琴弦,须臾,便成曲调,曲音婉转悠扬,就连玉娇都不禁赞叹泠羽的琴艺,待到曲尽之时,小妹已睡倒于石板。
泠羽张罗了几个人,让他们把小妹扶回去休息,并且不许让她出来。
他回过头,口上却悲喃着一声对不起,其实,泠羽的心思我都懂,就跟此时的我一样,都不想她们有事,今日,他作此曲,只为小妹一人而作,还为此曲作了个名——醉莲梦,还说,若是此名不妥,待到归来之时再议,他在殿外立下誓言:“此次出征,小生绝不出事。”
说罢,他便小泣起来。
我故意装出一副风凉的样子,对泠羽说道:“想不到你还有此时之悲。”
伤寒之意不由得他剑拔弩张起来:“那若琰兄想试试死亡之痛吗,小生现在需要静一静,还望兄见谅。”
本来就没想要调侃他,我自身的情关都难过,但他的口气却不小,也罢,谅他是小妹的人,且不与之计较便是。出边界时,我特地吩咐守边将士,让他们且看好边界,不准内外有半点出入,尤其是那两位女主,更是不能放出,并问他们听见了没有,他们只回了一句“小将遵旨。”
“哎,还是不放心啊。”
“若琰兄何出此言?”
一想到玉娇的琴音,虽然可以救人,但亦是杀人的利器,万一要是遇上不测,若是玉娇的琴音一出,方圆百里,必无活口,失了塞外是小事,可要是伤了百姓,那又该如何,泠羽反说,若是这般,何不去觅一失听之人,失听之人,我想到了,浮化,对,浮化,我连忙派人去把浮化叫来,顺便取了笔纸。
不过片刻,几个人就把浮化带了过来,他朝着我们行了一个佛礼,回了礼,我开始疾书:浮化,现派你镇守边界,可有异议?浮化摇头,再写之:不可放进放出一人,尤其是两位女主,这段时间,辛劳你了,待本王大胜归来,必当亲临道谢。浮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见我仍犹豫不决,泠羽开了话,他说我若是迟迟不动,大业如何得成?
“行了,不用装腔,我知道你心里也痛,且稍驻片刻。”
我下马前往边界,伴随着他的一声“李若琰,你个懦夫!”走到了境前的一片空地上,只见,我张开焰月掌心,放出千凝子,并将它种于深土之中。
再度上马时,泠羽疑惑问我刚才干了什么,我只说是自己施了一个阵法,若是有人踏入边界时,便会激发纯阳结界,固若铁骑,无论如何施法,终不能解,除非我亲自解除。他又反过来调侃我说,我们是注定孤注一掷了,泠羽好歹也是个书香门第出身,有一定的资本,但这孤注一掷四个字倒是说的那么不尽人意,我反驳他说是至死方休。
我们二人一同大笑。
作为一支急行军,途中最忌讳的就是随意耽搁时间,毕竟,我们所带的粮草有限,而且,为了应付倾墨书阁那么一丁点地方,也没有派出多少兵力,再懒散下去,到时候,只怕是这么简单的事都难以办成,再加上伤亡,不值得,所以,我们会尽量加快速度,以至于,踏飞林时林中叶尽落,点玉湖时金珠散花,却不敢有半点松懈。
万马奔蹄中不时多出了一股清流,我已有所察觉,便叫停本军,静候结果。
果不其然,于正前方三里开外之地有一队人马,只不过百余人,近些在看方是真人回归,我前去迎候,具以辛劳之辞慰之。我问他,一路可曾平安,他却没有在意,反倒是说我果真料事如神,他说,那各城之主听闻复兴大稽之意,纷纷热血,直说要将陈陌逆贼斩首,壮血诚可易见,他这一路上,各城的士兵为他们扫净了障碍,这才风雨无阻到达我的身边。
“原来是这般,不过如何只有本部归来?”
“我陈述原委后,各城即刻发兵宁都,估计已屯兵。”
“兹事体大,我必将亲迎雄兵,真人,你且于此休息,随大军而去,我自去会盟。”
“公子,舟车劳顿之苦还是有我来担着吧。”
“我无妨,倒是真人你,该休整些许了,养足了神气,好在战场上威武。”
“即是这般,休息便是了。”
但我好像忘了自己方才在境外设立结界一事,困惑的真人又追回来,问着境外封锁的事情,我尴尬的抿了抿嘴,便只好劳烦真人暂时跟随我们一同讨伐倾墨书阁,毕竟,若是我回去了,为真人打开结界,守境的将士肯定会对自己失去信心,都说出兵没有回头箭,这样才能激发士兵的斗志,无可奈何,我只能这么做。
考虑到真人的情报,我靠近泠羽:“羽弟,统帅一职暂且由你担任,我去宁都会盟,小侍二人即可。”
将去之时,泠羽挽手:“若是遇上不测,该当若何?”
“自有妙计相助。”
于话语间,我将一绣囊放入泠羽袖中,泠羽会意,望着背影道:“万事小心,随机应变。”
未驻足片刻,只听得泠羽发令。
“继续前进。”
我无心留意周边环境,疾驰难免出些意外,终坠入一深坑,一时昏厥了去。比及苏醒时,却见石柱四起,亦有主上宝座,几与皇宫无异,只是少了些血色。渐渐发现自己被缚于其中一柱,但见上座忽现一人。
手执嫩绫,眉眼高挑,生的一副珍珠面,双峰夹鸿,确实亮眼了些许,着娇艳鼓琴袍,星辰碧丹刻于其上,皙肌可隐可现,却也非人间凡品所能论之。步态尽实,绝无半点鬼魅之影。
“这位小哥,可好些?”
“你是谁,那坑是你挖的?”
“哟,瞧这位小哥说得,口气不轻哦,不错,此坑是为人家未婚夫而备。”
由于万分惊恐,我挣开了束缚,但作为本性,我并未逃走,反倒继续追问下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