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们……我要不先回避一下。”
“过来!”
那个将士颤抖着挪动到自己面前,并且跪在了地上。
我给他来了一记重拳,拳头划至他的盔甲上,貌似还擦出了火花,为了不因为自己身体的抖动而叨扰了女孩,我只能尽量保持自己身体的平衡和稳定。
“这孩子本来是要给别人当老婆的,我问她家人何在,她很忧伤,定是遭遇了什么不测,估计是太累,便睡了,以后遇到事,问清楚了再张口。”
“是,殿下,哎,生逢乱世,家何在,国何在,全是浮生罢了。”
“若是本王出身庶民,又无这身武艺,或许就像她一样了。”
“殿下打算怎么做?”
“带上她,由本王暂且照顾,若是明日再等不到刑女堂的援兵,我们只能先行进军,幽州那边能防还是要防,本王需要一个人带着一部分人去幽州城墙附近埋伏起来,只可惜,现在还没有一个合适人选,可该如何?”
……
“再怎么说不能苦了孩子,殿下,实在不行,鄙人去吧。”
“可……你就不怕幽州附近会有敌军巡查吗,若是被发现了,你丢掉的可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性命要是逼问出了一些情报,岂不是更难办?”
“殿下,鄙人跟随殿下也有数年,虽然没有什么战功,但至少,我对殿下是忠心的,鄙人绝不会因为皮肉之痛而违背殿下的道义半分,请殿下吩咐。”
“你想多了,兄弟,本王怎么会有这层意思,只是本王不愿见到厮杀,一是不值,二是不利,再者,孩子尚小,打打杀杀的,本王怕她承受不了,所以,本王一定要慎重。”
交谈之间,没注意到她已经醒了,还是那位将士指了过来,我才意识到她那双明眸。
“这孩子,多可爱呀。”
那将士也一同笑起来。
“本王需要带她回去了,这里风大,你若是真想去,那就做好准备,可能,随行的人的那些命,就被攥在你的手里了。”
“鄙人愿听从殿下的一切安排。”
他匆匆离去之后,我也准备把那个女孩领回帐内,走之前,她还回头看了看即将褪色的天空,似乎很不舍。
自从和她相识,她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我,甚至,都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先前怎么问她都不肯说半句话,后来说是说了,但却是谈论起了别的事情,现在想来,她还没有告诉我姓甚名谁,我自己的身世就吐露的差不多了,万一她这都是故意的,着实不敢想象她长大之后会成何种模样,也罢,许是自己猜忌的多了,连这样一个纯真无暇的孩子都要开始怀疑,以至于,还有可能把她当做一种潜在的危险,罢了罢了,我和她终究是素不相识,一个孩子,没理由伤害我,有时候,想的多了,这心就会开始降温,我怕是已经不再适合坐在那个位置上了。……
回到主帐,她随我倚在榻边,一个将士执汤入帐,放于案边,本来他是想给我的,考虑到眼前的这孩子还在成长期,转念一想,不由得将那碗汤端到了她的面前。
“快喝吧。”
“谢谢大哥哥。”
又是一句话,总比没说要好,我惊喜万分。“你居然又说话了!”
她点点头。
“那,你叫什么?”
“蓝隐歌。”
“蓝隐歌?”
当她提到蓝字的时候,我才在她的瞳孔颜色当中发现了一抹深邃,那眼神所透露出来的空洞不同于迷茫所显露出的那份无助,那是一种纯洁而又不失芬芳的靓丽之色,可以肯定的是,透过那孩子的双眸,可以感知到所有在平常感知不到的事物,一粒尘沙,每一株野草的芳香,在她的照耀下,显得尤为奇特,我甚至都想不到,一个还未经世事的女孩,竟然会有这样的一双慧眼。
“隐歌,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吗?”
这是我一直想问的,也是试探她的唯一方法,万一再出来一个有违常理的人,幻化成了孩子的模样,作为敌人的眼线也并不是不可能,宗善的螟蛉之月,世人至今未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包括我,听到有这样一种神器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倒也是着实被震撼到了,直到亲自见过之后,我才相信,这个世上,的确有一些超出人们所理解的理论。
我终究还是不肯放下一切,坦白的去接触这样一个可能看似纯洁的孩子,我不能接受背叛,当然,我们之间也谈不上背叛,如果真要是我所想的那般,顶多也就算是欺骗,自己承受的包袱很重,我不希望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整个计划出半点差池,包括附属藩镇的存在,那也是一种超出世人理解范围的组织。
只是,用的人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我暂时还不敢保证身前这个叫蓝隐歌的小姑娘对自己来说是安全的,我可以保证她的安全,但我不能确定这不是作茧自缚,出于万全之策,我必须要确认清楚,虽然,这可能有些残忍。
“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但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报答大哥哥,便只得跟你一辈子。”
隐歌说出此番话的时候,我的面容上已有些泛红,转身对自己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相信,这样的言语,谁听了都会起波澜的吧,我前去将隐歌捧入怀中。
“隐歌,其实你不必如此,只要你安全,这边是报恩,以后不许这样了。”
说着,便轻抚隐歌细发,拭去她眼角的泪痕。
就这样,我们谈了整整一日,这一天,除了有人进来汇报一些战况,我再也没有出过营帐,又是夜色入深,我还想要问她一些事情的时候,却被隐歌的玲珑小指挡住了,她示意我不要再说了。
“大哥哥,时间不早了,睡吧,不然又要让隐歌担心了哟。”
我默然了,只是不曾想到这女孩竟是如此灵活机智。
梦中,玉娇走到帐中,把我叫醒,并示意我跟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