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快马归来,看到鼻子被擦得通红的将军,不免有些诧异,想关心,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地汇报内容。
“禀将军,再过半日,就到了麻风村了,我们要不要绕路而行啊。”
楚昭华说:“麻风村有什么可怕的?为什么要绕路?”
探子哑口无言,欧子冶在一旁扶头捂额。探子说:“将军找军医问问就知道是什么了。”
“麻风是一种病,因为有传染,所以感染上麻风的都会送到指定的地方,久而久之就成了麻风村,说起来附近好像有一个麻风村。”军医捋着胡子说。
“那有什么可怕的吗?”
“麻风是感染疠毒,内侵血脉,损伤皮肤、筋脉经络及五脏,一旦接触就会感染上,很容易就死人的,建议绕路。”
楚昭华叫来几个将军,一同探讨。
周将军说:“绕路而行的话要多走两日,可能会耽误到期限。”
黄将军说:“那我们就不绕路了,那么多次在生死线上徘徊,也不见的阎王爷来收了我这条命,我就不信小小的病能弄倒我。”
楚昭华心想:黄将军果然有魄力,不过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适合冲锋陷阵但是不适合出谋划策。
楚昭华没有听黄将军的话,问心思最严密的周将军:“周将军,说说你的想法。”
“我们运送这批兵械,本来时间就是有些急,如果绕路,多上两日的路程,没有意外的话就可以如期到达,接下来是进入山区了,路不好走,到现在人困马乏的,说不准还会下雨,绕路会失期,失期是要掉脑袋的;不绕路的话会一定能够按时到达,不过嘛,麻风也可能使我们死掉一半。”
楚昭华听到了关键词——“可能”,说:“这么说周将军是有办法了?”
周将军说:“我不建议绕路,但是我们可以预防一下,看看军医有什么预防的方法。”
军医说:“没有完全的方法,要是真有解法,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麻风病人了,但是我有一些药丸,可以大大防止感染,可是药丸不多。”
周将军问:“你有多少?”
军医说:“够四百人两日的份。”
“四百人两日的份分为八百人一日的份可以吗?”
军医眉开眼笑:“将军大人,医药可不是简单的算术问题,有些药必须连续两日吃才有效,有些药要连续吃才能维持药效,所以我的药丸最多只够四百人。”
会议沉默了许久,最后他们都看向了楚昭华,楚昭华迎着他们的目光,说:“挺能铤而走险了,我说一下我的想法,大家看看可行吗。我们一共三千人,六百架车,除去八十两运粮草的,剩下的都是运兵械的,我们将运兵械的每两辆车马连起来,交由一名士兵负责牵拉,这样四百人就可以运送这些东西了,剩下的人和我一起从小路走,先到前面等候。”
周将军沉思了一会,说:“可行,我们还可以把大部分粮食搬下来,交由我们两千多人背,减轻这四百名将士的负担。”
楚昭华说:“计划就是这样,诸位觉得如何?”
楚昭华看着四周默不作声的众人,说:“好,既然没有异议,那就实行吧。”
全程没有说话的欧子冶拉拉楚昭华的胳膊,说:“你觉得这四百位送死的士兵真的愿意吗?”
楚昭华说:“他们肯定不愿意呀,换作我我也不愿意,但是军令如山,,一百个不愿意也得去啊。”
“我算是明白了,最害人不是战争,而是军令和发动战争的人。”
楚昭华他们说:“看来你爹让你出来别有深意啊,你该成长了,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书上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不是说说而已的,一个成功者手上不知沾满多少人的血液。”
欧子冶听了这话,,想起欧家的家大业大,估计着也有许许多多的不干净。
在四百位壮士出征之前,楚昭华还开了一个动员大会,说得很乐观,把军医的药说得百毒不侵,彻底打消了壮士们的顾虑,还承诺他们完成任务后给予重奖,说到最后连没有一同出征的将士也要嚷嚷着一起去,楚昭华说了许久才糊弄过去。
欧子冶说:“你天生就是一个演说家,我觉得你更适合算命或者卖膏药。”
楚昭华扶额,说:“说实话,说到最后我自己都心动了,差点我就跳出来,撸起袖子说大家跟我一起来。”
欧子冶说:“其中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应该不会,我都算过了,如果顺利我们一天就可以会师,一天的路程,就算被抢劫了,我们也能及时杀回去。”
“我就担心被抢劫了我们都没有发现。”
翌日清晨,楚昭华带领的大部队到达约定的山头,就等着运兵械的小部队了,但是他们翘首以待,始终没有在路口转角看到他们的马车,从大红色的朝阳到金黄色的黄昏,楚昭华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像热锅上的蚂蚁。
欧子冶说:“我觉得出大意外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你这乌鸦嘴。”
“我觉得我们先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楚昭华翻身上马,说:“走,我么你去看看。”
楚昭华和欧子冶带上七八个将军,吃过军医的药后策马奔腾,急忙过去探究竟。
还没有走出多久,就看到了几个相互扶持的士兵,黄将军问:“你们是那个队列的,发生了什么?”
一位士兵有气无力地说:“禀将军,我们是周通周将军麾下的,大事了!”士兵吞了吞口水,“昨晚,我们在离麻风村不远的一个山头扎营,按照将军你的安排,我们只吃口粮,不煮食,但是我们没有水了,只能四处寻觅水源,没有找到山泉,但是在山脚下找到了一口井,领队的李将军叫我们先打水喝,喝了水果然出问题了,我们全部人都晕倒了。”
另一个士兵说:“我们有气无力地躺在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村民将我们的东西抢走。”
楚昭华问:“你是说东西都被村民抢走了?消息可靠吗?”
“消息绝对可靠,我们是亲眼所见,不信你问他们几个。”剩下的几个士兵也在频频点头。
楚昭华问:“剩下的人去哪里了?”
“剩下的弟兄被他们抓住了,说是抓回去给他们做奴隶。”
“放肆,欺人太甚!”
黄将军问:“你说他们都被抓走了,你们几个是怎么逃开的?”
“禀将军,我们几个喝的水少,还能移动,觉得情况不对就先跑到小树林里藏着了,所以他们没有发现我们,这不,我们药效没退就浑浑噩噩地要回来把消息说给你们。”
楚昭华说:“好,你们先回去,找军医看看。”
楚昭华和几位将军说:“事已至此,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了,先去和他们说说理,看看情况再说,欧将军,你先回去让他们做好作战准备,我们先去看看。”
欧子冶带着那几个逃出来的士兵,回去了。
楚昭华说:“麻风村,据说只有一千人,大多是病残的,不足为虑,指望他们识相点,我不想流血呢。”
麻风村与其说是一个村,不如说是一座城,楚昭华几人看着用大石头垒砌的城墙,没有护城河,但是有一扇铁做的大门。
楚昭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嗓门最大的黄将军,黄将军立即会意,站出来说:“找一下你们当家的,说我们有急事相见。”
谁知放哨的都不理会他们,权当没听到,黄将军又喊了几遍,放哨的终于回话了:“当家的事忙,无暇相见,诸位请回吧。”
楚昭华喊道:“这位小兄弟,我们来这里是以礼相待,若不是不想流血,我已经指挥我后面的十万大军过来了,给你们一晚上的时间,,明早没有答复只能兵戎相见了。”
就在楚昭华转身离去不久,城头上一位老人出来了,老人说:“将军请留步,有事好商量。”
楚昭华冷笑了一下,转身后表情严肃,说:“我看你们一点诚意也没有。”
“将军见笑了,我们这个小地方怕容纳不上你们,所以没有及时相见。”
“那找个健康的能话事的出来谈谈吧。”
“好,将军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