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顾婉嫕渐渐步入正轨,采用仁和的方式管理六宫,不同与淑妃的强硬,到让皇后有了贤后之名。
“自从皇后掌管六宫,月例银子不知长了几倍。这不,小公主这几日肠胃不好,皇后娘娘竟然派她身边的大宫女春兰送来缩砂蜜,那可是皇后娘娘的陪嫁。”生有公主的章依微章少仪指着站在一旁的乳母尚在襁褓的小公主说道。
“缩砂蜜是了宝贝,可怎比皇后娘娘送与孔才人的鹿茸,那东西更是难得,皇后娘娘眼睛都不眨,便送了人。”王星闻王婕妤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又是一句,“不知昭仪娘娘可收到皇后娘娘的何等赏赐,皇子又得了什么好物什?”对着一旁静静的张冬雪说道。
“皇后娘娘宽宥六宫确有其事,可我与皇子身体健壮,皇后娘娘未曾格外照顾。”
“可宫里就连宫人的宫装都多做了几身,月例银子也翻了一倍,可都是皇后娘娘用的自已的嫁妆。由此可见两位的差距了吧。皇后娘娘可是贵胄之女,自有大家风范,而水凝宫那位小家子些。终究是商人出身,改不了利字。”
“好大的口气!”
顾婉嫕在坤宁宫正殿闭目养神,却是听到素娟拦截妃嫔的声音。
“娘娘正在午休,不见任何人,少仪娘娘还是先回吧。”
“素娟姑娘还是开恩吧,若娘娘晚去一步,昭仪和婕妤都不能幸免。”说着便要跪了下来,毕竟如今也只有皇后能出面镇住淑妃了。
顾婉嫕听闻,急忙去问为何,少仪这才说淑妃要杖责昭仪和婕妤身旁的宫人,还让其监刑。
“素娟你可知罪,若后宫出大事,本宫第一个不放过你。你还不去安顿好少仪娘娘。”顾婉嫕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后,对着素娟便是一顿骂,而后交其安顿章少仪,自已同春兰去御花园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
“主子犯错,做奴才的就要替主子挨罚。”
羊珞君做在石凳上,悠哉悠哉的说道。今日不过是出来散散心,却是听到了几位不知身份的宫嫔暗中嘲讽与她,她性子火爆,又怎会忍。
不远出下跪着两人,如今日头虽不是狠毒,可跪着一个时辰,平常人尚且吃力,更何况是宫里养尊处优的妃嫔。而更远处则传来宫人难挨的痛苦声,此起彼伏,连续不断。近看更是血肉模糊。
顾婉嫕急急赶来,便如九天仙女一般。至少在王星闻王婕妤眼中是。
“嫔妾拜见皇后娘娘。”羊婼鱼虽是跋扈,但也听从向天姑姑的话,不可与皇后娘娘正面刚。所以心平气和给顾婉嫕行了一礼。
“皇后娘娘,你可要为嫔妾做主啊。淑妃这是在滥用私……”王星闻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淑妃的眼光所震慑,不敢继续说下去。
“皇后娘娘,嫔妾身在四妃之列有权责打有错宫人和以下犯上的宫嫔。”羊婼鱼不等顾婉嫕开口,直截了当的说道。
“淑妃妹妹自然有权责罚犯错宫人,只是有尚仪局与内侍省,再不济尚有大理寺,又何必在此用刑,难免被人说成滥用私刑。”顾婉嫕语气和蔼的说道,似是在劝说好友,替她着想。
“不知两位妹妹又是有何罪过,被淑妃娘娘责罚在此。”而后不顾羊婼鱼的脸色,转而对地下二人说道。
“喜子告诉皇后娘娘,本宫为何如此做。”
“娘娘。”喜子一时成了众人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瞧向了她,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跪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
“喜子姑娘,你便说出你看到的一切吧。皇后娘娘仁慈,不会怪罪姑娘的。”春兰缓解气氛,笑着说道。
“是婕妤出言辱骂淑妃娘娘。”喜子断断续续的,心有余悸的说出了话。
“皇后娘娘,婕妤只是一时口无遮拦,虽有罪,但最不至此。如今婕妤已经跪了一个时辰。那些宫人更是杖责多时,若还要打下去,下半身便彻底废了。”一时无言,只是选择一同接受惩罚的昭仪,一改往日木讷的形象,替王婕妤解释道。
“哼,昭仪娘子真是巧舌如簧,在做本宫洗脚婢时,本宫怎么没发现?本宫不是滥伤无辜之人,婕妤嘲笑本宫,本宫只是责罚她一人,是你心甘情愿陪同她一同受罚,如今倒是明白了昭仪的心思。”
而后便是轻施一礼,“皇后娘娘,嫔妾知错,不该私自处置了她们,不该下手重些。但皇后娘娘仁慈,想不会怪罪嫔妾。”说着便要离开,对着跪下地下的喜子说道:“起来,真给本宫丢人。”
淑妃刚刚转身,春兰便急急忙忙的招呼起来,将被打的宫人用担架送回住处,更是亲自将跪下地上的两位妃嫔请了起来。
“谢皇后娘娘救命之恩。”
二人安置妥当后,谢过顾婉嫕之情。
“虽说是淑妃责罚过重了些,但毕竟是王婕妤辱骂在先,此事也就如此罢了。”顾婉嫕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力交瘁,希望能够息事宁人的说道。
“皇后娘娘,王婕妤是为了娘娘这才辱骂淑妃的。”
坤宁宫寝室内,顾婉嫕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却原来是因为自已而起。难道自已用自已的嫁妆给宫中人些许好处,便能出这样的事,此事虽然大事化小,慈安宫也没有怪罪,可是顾婉嫕心里却有异样感受。
“娘娘,树欲静而风不止。难道娘娘真的要做天家的管家婆吗?”荆园不知何时进来,手拿着帷帐,笑意盈盈。
“荆园姑姑?”
“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还望皇后娘娘勿怪。女人多的地方,事情也就多了。奴婢生与乡野,有时经常见邻村的姐妹为了野菜的多少而大打出手。入宫后,奴婢瞧着宫中人亦然。而那野菜便是主子的宠爱。而皇后娘娘所争的便是……只要拥有了天家信任,娘娘又何必为些许小事劳心劳力。”
荆园的话不是没有的道理,与其争蝇头小利,不如争上头人的宠爱,只是,她顾婉嫕不愿。她心中总有一个地方属于她自已。
“荆园姑姑为何要与本宫说这些,又怎知本宫为何事忧心。”
“皇后娘娘,奴婢是坤宁宫的人。”
看来荆园是要投城了,只是有几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