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唯有一轮明月挂在当空。惜萍阁本在御花园附近,如今人人惶恐,只是因为阁中的主子受到责罚。
张冬雪的贴身宫人晓荨一直在忙里忙外,寻来煮熟的鸡蛋为昭仪的发肿的膝盖消肿。
“皇子睡下了?”
“嗯,娘娘您明知道皇子会担心您。为什么还要陪同王婕妤受罚。娘娘就应该像章少仪一般,何苦受这罪。”晓荨眼圈泛红着说道。
“本宫正是为了皇子。”张冬雪为了孩子可以隐忍多年,甚至可以做淑妃的洗脚婢,如今她为了皇子,同样可以……
晓荨不解,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默默替主子敷着鸡蛋,祈求消肿。
而掖廷内,章婕妤日子却是难过的很,自已的奴才都被挨了打,而自已膝盖也是疼痛,更重要还是心里,自已为了皇后出气,而皇后却对自已不理不睬,竟让她大事化小,让她凭白受了这欺负。
她心情难受,怒火不知向何处发时,自家隔壁却是笑语嫣然,不同以往的伤春悲秋,让她更是觉得这是在嘲讽自已。
正所谓官高一级压死人,章婕妤怎会放过着身份,逼着云若亲自来伺候自已,更是对其冷嘲热讽。“我是皇上亲封的婕妤,比你家药罐子身份高的很,不如便留在我身边做个晨昏定省的丫鬟,可比你在药罐子身边有出息的多。”
“婕妤这是说什么,才人只比婕妤低一级,若说宠爱,奴婢的才人好像盛于婕妤,更何况婕妤如今可是自身难保。”云若又怎是受人欺负不敢出声之人,更是对暗地嘲讽孔莹依之人没有好脾气。
水凝宫,虽是夜晚,却依旧灯火通明,向天手拿皮鞭,好生教训了今日陪同淑妃羊婼鱼游览御花园之人。
“你们身为奴才,竟不知在主子身边劝诫,哪怕你们劝诫不得力,也要告知姑姑我一声,而你们全是活死人吗?淑妃娘娘杖责宫人,苛待妃嫔之事会不胫而走。这对你们做奴才的有什么好处。”向天姑姑大骂道。
“姑姑,何必呢。本就是那小贱人的错,皇后也没有办法说本宫的不是。不过是小事一桩,以往本宫这去做,皇上与太后也未说过半句,如今也不是有什么的,姑姑你太大惊小怪了。”羊婼鱼满不在乎,今日之事也算是解了她因皇后入宫后的闷气,心情大为舒畅。
向天只得摇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若娘娘始终如此必有吃大亏的时候,这宫里的女人那个不是人精,如今娘娘无非是仗着皇帝的宠爱,可谁知这宠爱有几分真情,依靠着虚幻的东西终是不牢靠的,可娘娘却还是孩子心性,……
一状小事自然没有让风平浪静的后宫再起波澜,人人不过是关起门来过自已的日子,偶尔说几句嘴,今天的御膳房的小笼包不错,明日牡丹花看着正艳,后日皇子公主个头又涨了些,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可不过是些琐碎的小事,而六宫又是有主,倒也能保持面上的和谐。
不过和谐之外,又些杂音。
日子如常,羊珞君自幼便是喜欢热闹,喜欢众星宠月的感觉,而羊府又是事事以其为尊,也就养成了不肯屈居人后的性子。平日里水凝宫的声乐不断,今日请南府班子唱曲,明日让尚宫局准备好戏台。
若整日里声乐不断,倒也无事。只是羊珞君这想如何便如何的性子。这一切事皆因向天姑姑的寿辰而起。
“娘娘,奴婢是何身份,怎能够让娘娘准备戏台。”
“本宫知晓姑姑的心思,无非怕是被人嚼舌根,说本宫待人严,对己宽。与坤宁宫大不相同。但本宫从不在乎跳梁小丑的感受。本宫偏要让人知道,姑姑在本宫心中的地位有多么高,让她们水凝宫的花草都比那些人高贵。”羊珞君满不在乎的说道,让水凝宫的宫人前去准备。
“可是……娘娘。”向天依旧想要再劝劝淑妃娘娘。虽说羊家如今如日中天,天家看中,淑妃受宠。如今她们也只能暗地里牢骚半句,若娘娘有些许不得力,她们定要落井下石。
“本宫还要六宫妃嫔一同观看,为姑姑祝寿。”
一句而出,吓的向天顿时跪地不起。“娘娘,奴婢身份卑微,端端不能如此。”
“姑姑你这是做什么,你在本宫心中不亚于乳母,姑姑于本宫感情深厚,自然使的。”羊珞君连忙将她扶起,可是心意已决,不容更改。
水凝宫派出小宫人邀请六宫妃嫔,说淑妃娘娘要请诸位前去听戏,六宫早已听闻淑妃当中杖责王婕妤宫人之事,对淑妃的惧怕又是多了几分,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前去,生怕淑妃对己不利。
六宫妃嫔,水凝宫宫人出面自然是能请来,只是坤宁宫的皇后娘娘……为了水凝宫的一位姑姑的寿宴,坤宁宫怎么会出面呢?宫人不敢去,只能大推小,大压小。最后竟然是水凝宫的烧火丫头去请皇后娘娘。
小丫头来到坤宁宫,怯怯弱弱的,不知如何开口。
再说坤宁宫那日正是宫耿的值守,宫耿不愿有人非议皇后,对人处事圆滑的很。一见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宫女,心想着是掖廷哪位不得宠的才人宝林一流的宫女吧。可她一开口便是:“淑妃娘娘要请皇后娘娘听戏。”
当宫耿得知情由时,面色由和善转为冷意。淑妃欺人太甚,当今皇后难道要为一个姑姑赴宴。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至极。
宫耿未曾回话,只是命人将坤宁宫大门紧闭,将人轰了出去。
那宫人无奈之下,也只能回水凝宫复命。是打是罚,尚且不知。
高座上的羊珞君听闻,心里大不爽快,怎么他坤宁宫便是要高人一头,今日一定要将皇后请过来。
只是冷眼瞧过那宫人,“去尚仪局领二十板子,免得皇后说本宫滥用私刑。”
“喜子,咋们走,亲自去请皇后娘娘。”而后对着喜子姑娘说道。
水凝宫声势浩荡的前去,要敲开坤宁宫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