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这赵云杀了那双狗男女之后赵云也是心中后悔,他后悔直接一气之下杀了男女,却不曾问道秀才的意思。如今一家三口都做了鬼,这秀才家中自然也是凄冷了许多,哪还有什么生气。想想这些故事,那守灵的赵云,不觉时时泪下不止。
但有人询问这田氏母子因何而死,那赵云强行解释道:“昨夜,我闻二人争吵,所吵之声,到达灵堂。我也是百分奇怪,便前去查看,奈何去的慢了,双双毙命。”自然大家也少有固执于此事,只是听闻赵云如是说,便一一信了。哪还去探寻个究竟的道理?
自然田氏母子死后,赵云应是按照礼节也为这对母子守灵,为了尽学生的职责,也是必须送葬的。而且还是主持人。且说未过几天,也是到了行葬的日子了,全村所有人都知道这场葬礼,也自然晓得他与秀才之间的情谊,早已经超出了普通的师生之情,经历过无数次生生死死,他们有了一种既惺惺相惜,又生死相护的战友之情。无数次的独当一面,赵云内心虽然有一些胆怯,但是因为有了秀才的鼓励,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尝试。因为有赵父,有秀才,有大哥,有着这些可以在关键时刻给他出主意,帮他完善漏洞的亲人,他知道即使自己失败了,总会有人拼尽全力,护自己周全。所以他赵云才可以尽全力去活出自己想成为的人。无所顾忌,无所畏惧。
但是,现在秀才离开了啊,再也回不来了啊。他赵云虽然表现的彬彬有礼,谦虚谨慎。但是内心一直有自己的骄傲与自负的。其实也是,赵云的成长经历一向顺遂,几乎没有遭到过什么挫折,所以性子里有自负也是必然的。其实真正的算起来,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是太过弱小了。无数次他都问自己,如果自己可以更加强大,在古墓里面对敌人可以游刃有余,那么,秀才是不是就不会落单,是不是就不会碰到那条毒蛇,是不是就不会有阴气入体的后果,是不是就不会误入无人谷,是不是就不用死了。以前的赵云,虽说没有因为自己获得的成功而骄傲,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是有一些沾沾自喜了。视野的闭塞直接让他误以为自己的能力已经可以护的住自己的亲人,毕竟每一次都成功了不是吗。可是,今天,冰冷的现实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直接打得他有些懵了。望着在棺椁中神色安详的秀才,一个要去学习更高强的武艺的想法出现在了赵云的脑海里,并且久久不去。
那天,赵云一个人在秀才的坟前坐了好久好久,众人都早早离开了去。不久,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是要敲在了人的心中似的,所有的人陆陆续续都离开了,一些人也劝赵云离开,赵云没有理会。
看着灰暗的天空,赵云的心里百感交集。仿佛看到了自己与秀才的初见,相熟,相知,相护的全过程,借着雨水,留下了伤心的眼泪。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有诗吟道:“灰雨细蒙蒙,枯木早逢春。今问归期否?黄泥筑人家。”后来天色入晚,赵云方才归去。
赵云入了门庭,赵义提前拦住了赵云的归路,道:“父亲说,你杀的田氏母子。果有此事?”话罢,赵云声带战栗道:“兄长为何如此说道?”话罢,赵父走将出来道:“为何如此说道?你自然晓得。田氏母子皆头部中的,而且二人所受棍棒之处,皆在脑门,如何一人先打,后另一个人再打?两下所用之力大致相同,而且只有一根棍棒。未有两根。再者,如果二人想杀?为何想杀?半夜起来,逗趣?恐怕并非如此吧。当日只有你在秀才家中,不是你又是谁?”赵父如此这番说道,那赵云也不曾辩论什么,只是道:“是我!父亲责罚吧。”
“云儿,你好生糊涂啊。枉先生还那么教你,如何他离去之后,你是这般无知?你把田氏母子杀了,先生家中便无以为继,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秀才家中就成了不孝之人,全都赖你!再者,如果这些故事被他们所知道,你我又如何立足于这真定县?你去好好思虑一番吧。”话罢,母亲宁氏走将过来,道:“孩子如今年小,你这个做父亲的,为何如此苛责于他?以后的事,他自然会渡过。”见了见一身湿淋淋的赵云,又道:“快些进去,换了衣裳,莫要感冒了,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故事,自然唤下人收拾就行了。”
话至于此,也不曾多说什么。这赵云也只得一个人去思虑思虑,但也会时不时的去看看秀才、田氏母子的坟墓,尽尽作学生的职责。这赵云夜里做梦,还能时不时的梦到,黑暗中,赵云一次又一次经历着古墓中的事情,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去做什么选择,最后的结果都挽留不住秀才,一阵又一阵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所引发的绝望涌上心头。赵云最后是从昏迷之中惊醒的。
要问一个人的成长需要多久。十年?一年?一个月?一周?其实都不用,往往你的长大就发生在一瞬间。在那一瞬间,你突然发现有些东西是你拼尽全力都无法把我的时候,你就长大了。当你明白这种差距却决心去改变,决心至少要减少无能为力次数,并为之不断努力的时候,你也就成长了。这一次的赵云醒来,认识的人都发现,那个青春年少,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精神的赵云长大了。
他求学的态度更加恭敬了,而且,每天练功习武也更加勤奋了。以前的赵云,虽然文武双全,但是确是有少年都有的冲动。如今,他的处事更加周全,于是更加三思而后行,也听得进别人的劝了,同时,赵云也向赵父传达了自己希望可以拜一位师父系统的学习武艺,更好地提升自己,希望赵父可以帮忙寻找一位武艺高超的师父。赵父也知道乱世之中多学习些武艺总是好的,也可以更加好的保全自己,于是也是十分的上心,帮忙寻找武艺高强的师父。
话说这天,赵父单独将赵云叫过来,道:“孩子,我打听到邻县有一人名叫童渊,童渊是个武艺高强的人,很早就凭着一身武艺名震江湖,世人没有不佩服的。如今,由于年事已高,也闯不动江湖了,而且,也是希望自己的一身武艺可以有人传承下去,于是开馆收徒,希望将武学发扬光大。我看你可以去试一试。我听闻童老前辈有一个长枪的武功秘籍,而他本身,也是个极善长枪之人。你的兵器正好是龙胆枪,学习的也多是枪法,于你极为契合。你可以前去试一试。不过孩子,童老前辈收徒的要求也是极为的高,而且,素闻他对于徒弟极为的严苛,动辄得咎。做他的徒弟一定要早先做好吃苦受累的准备。孩子,你可以先回去想一想,要不要去试一试。”
这童渊是何许人物?童渊,字雄付,武术名家,与并州李彦是结拜兄弟,两人均师承义父玉真子,两人分别娶了河北颜家的两位大小姐颜云、颜雨。这童渊也是经历过传奇故事的人物,早些时候生的些名声,于是就劫富济贫,留得些美好的名声。后来老迈之后,便开始收弟子传授武艺了。自然听过三国故事,也就晓得,这童渊有两个出名的弟子,也就是北地枪王张绣和西川枪王张让。二人也是名声赫赫。
只见赵云站起了身,开口,声音坚定没有半分犹豫,道:“父亲,孩儿不怕,孩儿想去试一试,希望父亲成全。”要说这赵云的武艺,只能说拥有龙胆的协助,才能够如此强悍。但没了龙胆,活血两个普通将军,也是难以招架得住。
赵父其实一点也不意外赵云的选择,他的孩子他还是了解,做出这样的决定一点都不奇怪。而且秀才已经不在了,如果继续待在本县势必没有作为,唯独外出习练武艺,长得些本事也好建立一些功业。赵父也没有多说话,便将地点与一些注意事项告知了赵云,便让赵云下去准备了。
赵云这边,知道了这个消息,立马便着手准备了。说是准备,其实就是辞别了自己相熟的人,带了一些干粮与换洗的衣物,拿着龙胆枪,也就离开了。母亲与大哥虽然不舍,但也知道赵云是去追求更加广阔的天地去了,也都没有多说什么。
赵云离开了本县,就此踏上了他拜师学艺的旅途。要说这赵云出了本县,在路上见到了各种各样官军欺压百姓,民不聊生的场面。以前赵父当正定县县令,他虽然也见过一些百姓生活困难的场景,但是为官着清廉,乱向自然也就少,如今见到百姓生活如此痛苦,他的心境也就慢慢发生了变化。
以前的赵云,大多想保护的是与自己相熟的人,或亲人,或朋友,如今,他的心思已经慢慢向着兼济天下,让所有的普通百姓不再受欺压转变了,这也为他后来成为一代忠臣,誓死不悔打下了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