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吧！”柳青也有些惆怅，“刘三儿那种人，还能不要银子？”
柳佩佩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快到中午的时候，秋娘总算是过来了。
柳佩佩迎上去，“你可算来了，昨晚你们在哪儿歇息的？没出什么事吧？”
秋娘摇了摇头，脸色惨白。
柳佩佩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对劲，给她倒了一杯红糖水，“怎么了？”
秋娘端起杯子，喝了两口，脸色一点儿没变好。
她的内心纠结且复杂。
她想到了临出门前，刘三儿抱着阿香说的话：
“如果你还想见她，最好识相点。”
刘三儿不喜欢阿香，她一直知道，所以她毫不怀疑他会做什么。
秋娘的心在滴血，为了女儿，她愿意做任何事情。
但很快，她又想到，自己身无分文，露宿荒野的时候，是柳佩佩拉了自己一把，还给她下了满满一大碗面条。
如果不是她们，娘俩或许早就饿死了。
她知道自己不该忘恩负义，但她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走上自己的老路。
“我没事。”她缓和了一下情绪，强颜欢笑道：“咱们今天是不是该开始炒货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担心这个。”柳佩佩有些埋怨的看了她一眼，“你快跟我说说，刘三儿他有没有欺负你？”
秋娘摇了摇头，“没有。”
她自己都没发现，说话的一瞬间，她的眼眶立刻红了。
柳佩佩心里明白，她肯定是受了委屈。
但她作为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插手呢？
“曾桂香和陈秋菊今天来吗？”正想着，秋娘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佩佩，要不然你教我炒瓜子吧！”
没等她回话，她又加了一句，“这样你每天早上就能多休息一会儿了。”
柳佩佩这才明白她说的是配料。
“行啊。”她说，“不过你最好拿张纸记一下，料有点多，半点不能马虎。”
“嗯。”
秋娘垂着头应了一声。
柳佩佩站在灶台前，指着案板上十几种香料一一告诉她，这叫什么，有什么作用。
秋娘不会写字，只能用笔把那些香料的样子画在本子上。
她画的很慢，一颗八角还没画完，纸上就落满了泪珠。
柳佩佩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姑娘家在她面前掉眼泪。
冷不丁回头一看，立刻慌了。
“秋娘，你这是怎么了？”
秋娘埋着头，从最开始的掉泪珠，到肩膀耸动，再到嘤嘤哭泣……
她含糊不清的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如果她坚持不教，那她也毫无办法。
为什么要告诉她。
为什么要让她选择。
柳佩佩蹲到她身边，捧起她的脸，问，“是刘三儿用阿香逼你了吗？”
阿香不在，她早就注意到了。
秋娘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不用她说，柳佩佩大概也明白了。
她叹了口气，拉起秋娘，“你继续画。”
秋娘不明所以，却坚持不肯动笔。
“没什么比阿香重要。”她郑重的说，“如果你不愿意，我亲自去找刘三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