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颜沐就带领百官去皇陵祭祀。桌案上铺好祭祀品,颜沐和厉谨墨各自站在皇陵入口高台上祈福,高台下方,是一圈的白衣舞女正舞剑求升平。
百官随着祭祀剑舞的摆动纷纷下跪行祈福礼,完毕,才正身站立。季芸笙嫁与南陵,自是在祈福之列。
没过多久,剑舞停下。颜沐与厉谨墨交换一眼,皆飞身而下,接过侍从手中点燃的火把朝皇陵门口的纸楼扔去。
顿时,几丈高的纸楼在大火中化为灰烬。
“愿天祖佑我南陵子民合乐安康,五谷风调雨顺。”颜沐割破手掌,在酒杯中滴入几滴鲜血。执杯敬神,仰头而饮。
厉谨墨走向季芸笙,百官也徐徐而谈,这祭祀算是完成了。
可就在众位官员要返回寻安观时,一道利箭划空刺来,直指颜沐眉心。那箭携裹破风之力,来势凌厉狠绝,常人实在难以躲开。
季芸笙心口一紧,想出手拦下也是不及。
“砰!”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利箭不知被什么东西打偏了方向直直扎进墙中,末了箭头。
打落利箭的物什掉在地上,发出“叮咚”的响声,十分清脆悦耳。细细看去,只觉那是块长得像桃花的飞镖。
桃花镖?
大师兄的独门暗器?
高奉玦也来皇陵祭祀了?
一时之间,季芸笙心绪百转千翻。
她记得是高奉玦告诉她颜沐要来祭祀煜王殿下的,如今也是高奉玦一手桃花镖救下的颜沐,莫非他是颜沐的人?
众位大臣回过神,纷纷围着颜沐询问。倒是地上的桃花镖无人问津。
季芸笙捡起桃花镖打量,确认是高奉玦的独门暗器才四下张望。可惜寻了半天也没有见到他半个人影。
“桃花镖?”厉谨墨眯起眼睛一副深思模样,又看向季芸笙道:“这四国之内使用桃花镖的人就那么一个,好像是莫夫子门下的大徒弟,也就是汝汝的大师兄。”
高奉玦表面是南陵的大理寺卿、高尚书府的庶公子,可背地里莫夫子大徒弟的身份却鲜有人知,就连厉谨墨也不甚清楚。
“这个……确实是我大师兄的暗器……没想到我大师兄也来了南陵。”季芸笙像是不知道高奉玦的底细一般,当着厉谨墨的面说得滴水不漏。
没待多说,又有几只利箭横空飞来,威力不似之前那一箭大,却也足以让普通人躲不开。在场的官员顿时混乱起来,那几只利箭还真就伤了其中几位官职不大的官。
颜沐神色一凛,从后腰摸出信号弹放向天空。须臾间,一只严肃冷峻的军队就冲上了皇陵与暗处的弓箭手直接厮杀起来。
众位大臣官员遇到刺杀,顿时分不清东西南北,还是季芸笙厉谨墨两人反应快,把众人赶进了皇陵躲避。
弓箭手一一被擒,可是高林深处不断涌出更多的刺客,与禁卫军纠缠在一起。
有几名刺客追到了皇陵门口,季芸笙几脚踹开,刚好看见一片玄色之间只有颜沐那一抹艳丽的颜色。
她想跑出去,却被厉谨墨一把拉住。“大师兄在那边。”
不知何时那些人当中还真多了位戴面具的玄色身影,时时刻刻围着颜沐,守护她的安危。可刺客一窝蜂朝颜沐涌去,也让二人应付得吃力。
季芸笙看着奋战的颜沐,袖中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是厉谨墨先她一步冲了出去,她才松了一口气。
韦将军亲自将焦虎押到镐阳,留下的禁卫军只有少数,那些刺客涌来又不见减少,只怕今日有一场恶战不得不战。
高奉玦步步不离颜沐,季芸笙也朝两人挪去。
突然背后被谁推了一把,季芸笙堪堪站稳身后就传来闷哼声。她扭头一看,竟是一支利箭穿透了颜沐的小腹。
“娘娘!”高奉玦低抑出声,又急又无奈。季芸笙也吓了一跳,忙从高奉玦手中接过颜沐,往皇陵后方跑,高奉玦断后。
皇陵后方是一处断崖,但因山体断层,轻功姣好者可以跃下一试。
“咳咳……”颜沐捂着小腹,痛得额上全是冷汗也不忘喘息道:“他们要杀的人是我,郡主可以先行离去。”
季芸笙抿紧唇,她倒是想不管颜沐的死活,可是不知为何,眼睁睁看着颜沐被杀竟是那么难以做到。更何况,刚刚也是因为自己,颜沐才中箭的。
后边追上来的刺客不少,季芸笙看了眼白雾缭绕的断崖,冷冷道:“现在是你陪我去死。”
说完揽着颜沐一跃,跳下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