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衣服?”
元婴疑惑地皱眉,看的他被逗得脸色都黑了,才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脑袋,“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说你之前身上的那些衣不蔽体的脏布?”
安哲别脸色十分不好看,小孩子的尊严是最伤不得的,尤其这种话还是在他的“杀父仇人”嘴里说出来。
那嘲讽的意味令他难受得要死。
但元婴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会被反杀,毕竟她从小从那种地方长大的,要是没点儿警觉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再说了,若是连这点儿耻辱都顶不住,他的那点儿破黑化值有个鬼用?又怎么毁灭世界?
想到这里元婴倒有点儿头疼,她不能亲手毁世界,总得培养一个接班人?可这个接班人……也太弱了点儿?
好愁啊。
安哲别果然忍下了,眸子中还含着血丝,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对。”
就这么应下了,毕竟来日方长。
沈婴颖,沈婴颖,你最好一直这么嚣张下去!!
没想到这么一波攻击,安哲别都接下了,那么她是不是也该升升级?
元婴认真地点点头,回忆着:“嗯,我想想,我好像把那件衣服……”
洗了?卖了?丢了?
都不是。
“记得那只叫来福的猫么?”
安哲别皱眉,怎么突然提起它?又想趁他走之前羞辱他一番?
元婴表示十分抱歉地摊摊手:“我把你的衣服给它当窝了,也算好事一桩,算给你积德了。”
湿漉漉的大眼睛无辜地眨着,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了。
“看来只能委屈你在本小姐这里暂时呆一段日子咯。”说罢,元婴还非常无奈地望了望外面正巧挂在枝头的月亮,“也不知道那只小没良心的猫咪,会不会突发善心,把你的衣服还回来呢?”
感叹完,又去看安哲别乌青到没法直视的脸色。
嗯?有趣。感情如此丰富。
安哲别阴沉着脸色,她都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你以为我不敢就这样出去?”
元婴笑眯眯,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您老是走是留都随意,请便。”
安哲别气的手直直发抖,他从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她居然是个这么恬不知耻的?
恶狠狠地在她身上剜了一眼,扭头就要去开门。
元婴好死不活地又开始哼哼唧唧:“就怕明日的新闻头条又有得看咯。”
安哲别握住门把手的手指骨节泛白,微微颤抖。
元婴躺在贵妃榻上,翘着二郎腿儿:“我想想啊,是那个标题是——安家大少竟以裸奔方式惊人地重出江湖!”
她语调顿了顿,没有错过安哲别身上一丝一毫的反应,又拐了个弯儿,“还是——某男童尸体在XXX小巷,被****至死?”
元婴说完这两句话,就停了下来,没再说话了,毕竟她知道他内心其实是有分寸的。
一个寸缕不着的如此白净的小男孩儿,光着身子出现在大街上,会发生什么显而易见。
也多亏了那两个月的“历练”,让他真正认识到这个社会所有的肮脏,让他没有资格去倔强去骄傲。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低头。
向面前的这个女孩儿,他的杀父弑母仇人!
安哲别身子僵了好一会儿了,元婴自然是知道,小孩子嘛,自尊心高,她呢,自然也是知道,不能把人往死路上逼这个道理,毕竟还得留着他去毁灭世界呢,对吧?
所以元婴一个翻身从榻上下来,窜到安哲别身边,拿毛巾系在他的腰间,整个过程下来,安哲别身子全是僵硬的,而且一句话都没说。
“别闹了好不好?我让保镖去饭店买了些饭菜回来,估计着也快到了。”
安哲别一怔,微不可查的做了下吞咽的动作。
风餐露宿的他早就受够了饥饿的滋味,比任何人都珍惜一粒米,一滴水。
元婴笑了,用着商量的语气:“要不……吃完饭再考虑走的事?”
打个巴掌再赏个蜜枣的事,不止霸道总裁玩儿的溜,她也学的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