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里面呈放了许多精美的玻璃制品。
黎以萱每次不经意路过时都还挺兴奋,她兴致勃勃一头扎了进去。
――周昱观察,黎以萱似乎总是喜欢假装可以在又老旧、又昏昏沉沉的倾城光阴中。
于是,他便顺理成章的忽略不高兴的俞渝。但俞渝刚才的小动作他是看到了的。
他选择旁若无睹,继而目不斜视的尾随了黎以萱进店去。
有一种想法就是——虽然周昱和易子谦之前都彼此心照不宣的觉得如果是俞渝真的一直不愿意自己长大,那他们也就一直不向他提起他忽略了的、原本因该拥有的花样年华。
“有些事情从逻辑来说本来就挺简单明了,但若是一直牵扯许多人情世故进来,那才是真的叫人进退两难。所以我现在想自己来面对,勇敢一回,做次自己的英雄,”这是易子谦走之前最后留下的一句话。
“这个沙漏……好漂亮!上面居然还有这些怡然自得的橘猫趴着。虽然我并不喜欢活的猫,但你看它是不是‘懒洋洋、笑眯眯’的?是不是憨态可掬?你看,你看……”
“你家沙漏很多了……我感觉你因该……因该换点别的……”
“不要,这个沙漏真的很漂亮,并且还是我喜欢的黄铜铁艺。另外,我总感觉这些沙子才是这个喧嚣沸腾的世界中最周而复始,奔流不息的‘直觉’。”
好像也不无道理,可……周昱亦欲阻止,可黎以萱已经叫人包起来了。付钱,付钱的时候黎以萱死活要自己支付,他也无奈。
而目送走出店门,店主仿佛忍俊不禁,对他们和蔼一笑。
俞渝刚才委屈着不吭一声,头也不回的跑掉了――“俞渝呢?”
“没事,他只是孩子气,智商没问题。我想,因该是去奚恩那里了,”周昱不假思索解释。
“嗯……我手机呢?好像在你那里?”
“嗯,”周昱掏出来递过去。
黎以萱又跑回店里,跑到堪称这个店的镇店之宝――一只长着铁面獠牙的红色乌金亥猪尊旁边拍摄了一系列堪称奇耻大辱的鬼脸丑照。
周昱见此疑惑不解。黎以萱笑靥如花,默默地将全部图片发给刚才接过手机来时适才新多出来的联系人:‘俞渝是哥哥’,的邮箱里。
“也给我发来。”
“干嘛?你想‘请来’当门神吗?”
黎以萱俏皮嬉笑,同时也顺手给周昱发了一份,以后若有所思,“对了!还有子子谦谦哥,英国可是有吸血鬼的!给他也发一份过去好了,正好做成门神挂在门上……”
这么说的话,不免心情愉悦,黎以萱突然倒过来走,“我可是真的是很神奇的!人称现实皮卡丘,神像挂门可招财进宝,看家镇宅……诶,话说你直勾勾的在看什么?别吓我!”
“没什么。在盯着你身后,怕出来蹿出狗来吓到你,”周昱一边一丝不挂认真解释,嘴巴却蓦地被捂住了。
他只见黎以萱滑稽的瞻前顾后了一番,才放下捂着他嘴巴的手。
黎以萱有用中指放在嘴巴上做出示意安静的动作:“嘘!嘘嘘!声音小点!这么丢脸的事要是被人听到了……你知道的这附近有很多人认识我……要是传开了我在这一代还怎么混!”
周昱闻言笑而不语。
黎以萱又絮絮叨叨突然念叨起了俞渝。并且回他说:“你知道奚恩家在哪里吗?反正你也是开着车来的,晚上你可千万去接他啊!”
――说起俞渝来,周昱发现有些事情仿佛是有些云开雾散的感觉。尤其与黎以萱对比,好像更能发现什么。
黎以萱看周昱心猿意马的样子赶忙摇着他,大呼小叫嚷嚷开:“诶!诶诶诶!你可一定要去接他啊!虽然他学习成绩是好,但是我可听说哪个很出名的大学里的高材生来着——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更何况俞渝这孩子我掐指一算估计他从小就缺心眼……”
被这一摇周昱感觉头昏眼花,他觉得非常幸福,镇定后回答:“嗯,送你回去就去接他。”
“我不用啊,本人人称夜行小白龙,你去接他就好了……”
“你不是负责招财进宝,看家镇宅的皮卡丘吗?”
“是啊。所以你就更不用担心我了。因为本人人见人爱,所以有天使护航,恶鬼绕行……”
“迷信!不行,因为你是过来陪我上自习,所以我要对你安全负责……还有,你一个女生半夜自己回家我不放心……”
……
一路嘻嘻哈哈的居然瞬间就到了图书馆。图书馆里,原本平时一个人的时候寂静沉长的妄渡光阴也流动得飞快;带上几本书又去美食街吃了抄手。卖抄手的老头子很依旧和蔼,见来人是他们笑咪咪呈上了两碗香味四溢的抄手;又赶往学校,回到学校之后他们相守着,再教学楼楼顶的阳台度过了黄昏时间……
这期间,周昱忽然觉得当辉煌的太阳没落的时候,没准心里唱着的是对明日充满期许与赞颂的歌声。
然后上预示晚自习开始的钟声响起……幸福的时间总是流动得很快,转瞬即逝,似乎是呼应着,刻意要留人突然感觉自己在孤独着,风雨漂泊时才回味无穷,追悔莫及,却又束手无策。
天空逐渐暗下下来,由天蓝色一点一点的转为灰色、深灰色、完全的黑色,最后变成了又深沉又长远的墨黑色幕布。
与此同时伴随夜晚降临,城市的人潮声褪去。筋疲力竭的白天终于结束,人们各自安详,窝在舒服的沙发上,自由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看着黎以萱安静睡去周昱心底五味陈杂……高一班的教室里,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粗略一撇,又看着得意门生周昱起身把外套脱下,搭在在睡着了的黎以萱身上。
他亦欲组织,刻意的咳了一声,只惊动了前排那几个注意力不太集中的同学。
见状,他只好游走到周昱的桌子旁边敲了敲。
听到动静,周昱回头瞟了他一眼。
这时便有四五个学生也应声回头,他们对比堂而皇之,过后小声的议论,又捅捅周围还埋在复习资料里面的邻座。
消息瞬间成网状传开。
“风太大了会着凉的。”
周昱小声的说,还是有不少人听得清楚。
因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便已经是在众人注视中了。
消息再一次迅速传开――许多同学再一次的目瞪口呆。同时班里上晚自习的人基本上的目光都寸步不离,盯紧了这边。
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班主任伤神,如果叫醒黎以萱的话指不定那天就被对方记恨报复了;
而周昱……
除非他自己把外套拿下来——这个学校谁不知道他家境雄厚,加之,周昱成绩又一向拔尖他各人也非常欣赏。
权衡过后班主任换关掉教室里全部的电风扇。
但周昱却视若无睹,继续底下头去专心致志帮黎以萱整理考试的笔记。
这下班上不在安份了,纷纷开始频繁的交头接耳,还膛目结舌。
班主任还是手足无措,眼看现场情况就快要控制不住了,他把周昱叫到教室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