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础能值200!”他大声说道,拍拍关瞻的肩膀。
基础能值200!
虚拟体验器可隔绝不了声音。纵然寒冷体验极度痛苦,关瞻周围还是响起一片吸气声。
“天赋异禀。”藤教官评价道,“你总共有多少种天赋?”
关瞻心里很不舒服。按照一般惯例,潜意识系统数据是一个很私人的东西,是他不愿意让更多人知道的隐私。
即使他早就做好了“会传出去”的心理准备,这话当着他的面从藤教官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一阵膈应。
再加上藤教官在众人面前询问他“几种天赋”这样的问题,搅得关瞻一点好心情也没有了。他记得默尔教授当初也有过试图套话的行为。
“报告教官,一种。”
“天赋名称是什么?”藤教官吼道,“大声说出来!”
“漏网之鱼。”关瞻努力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儿声音。
“再说一遍!”藤教官命令道,“这叫大声吗?!”
“漏网之鱼!”
藤教官看样子满意了:“200的基础能值,不是为了让你去当一条漏网之鱼!既然只有适合当逃兵的天赋,那就更要努力训练!知道吗?”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哄笑起来。
极寒训练不是好玩儿的,众人的哄笑声很快低下去;一片寂静中,一个陌生的男声传遍了每个角落。
说话的人操着一口帝国语,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更努力地训练成为逃命技巧满分的逃兵代表吗?”
关瞻听见身边冻得上下牙打架的项永山爆了句国骂。
通讯器闪了一下,西蒙发了个“第四行第三列,我旁边”。
极寒训练一共40分钟。
当关瞻总算能够摘下设备,脑神经逐渐恢复之后,西蒙走过来对他笑了一下。
“你的天赋很好。”他说,“虽然名字是那样,但是它可以在关键时刻帮助你规避危险。配合攻击技能和格斗技巧使用,可以发挥很大作用。”
关瞻揉着头,耸耸肩膀:“问题是,我使用它的时候不能动啊。”
西蒙愣住了:“不能动?”
关瞻点点头,等白悦光和项永山恢复之后,一起往门外走。
他身后突然爆出一声尖叫。
“摘不下来了!”一个高个子男生双手掰住他头上的设备,拼命往外拔,“救命!好冷,好冷,好冷,好冷——”
他忍不住要倒在地上蜷成一团,整个人却被一堵看不见的环形墙壁围住,范围小到甚至蹲不下来。
“西蒙?”关瞻惊讶地问,“设备是——”
“我。”白悦光冷笑道,“我给他粘在头上了。”
“没办法,画地为牢的效果十分钟之后才能消。”西蒙安安静静地说。
“没办法,超级代码的效果我也不知道几分钟之后才能消。”白悦光的笑容越看越觉得阴险。
“现在把他设备拔下来会怎么样?”项永山问。
“不知道。”白悦光说,“应该死不了。”
项永山走过去,掰扯住设备两边,用足了力气猛地一拔。
拔倒是拔下来了,可惜男生的头顶直接秃了一大块,露出光溜溜的头皮。
藤教官听见响动赶过来,西蒙撤销了【画地为牢】,男生一个猛子扑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
“怎么回事?”藤教官拧起两道浓眉,“打架斗殴,公然违反规定的,给我站出来!”
“报告教官,没人打架斗殴!”项永山举手,“是他设备坏了,拿不下来才会这样!”
藤教官半信半疑地接过设备看了看。头盔式设备里面沾了一大块儿连根拔起的头发。
“怎么回事?”藤教官沉着脸问项永山。
“不知道。”项永山说,绞尽脑汁想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觉得是抹了大量过期发胶……”
“哄”一下子,所有的男生女生都笑了。不对——除了南明。南明还是木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站在角落。
藤教官虎着张脸,但明显不想深究,只要做做样子。
这个表情是关瞻在帕克探长脸上经常看到的表情——看似严肃认真,实则敷衍马虎。
“不管是你们谁,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他掂了掂手里的设备,转向课堂插嘴的男生,“包括你,贡言。好了,解散!”
关瞻记住了这个名字。
他对白悦光小声说了句“不用等我”,迅速穿过三三两两往食堂走的组织成员,试探性地拉一拉南明的袖子。
南明转过脸,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他:“你好。”
关瞻抽了抽嘴角,抄起双手:“你好,我叫关瞻。”
“你好,我叫南明。”南明礼貌而漠然地回答。
关瞻突然觉得有些好玩,摇摇头笑了。
“很高兴认识你。”他装模作样地说。
“很高兴认识你。”南明刻板地回答。
“你知道你很假吗?”关瞻挑起一边眉毛。
“对不起,没有听清您说的话。”
“噗嗤”一声,关瞻没忍住笑出了声。南明也是好胆量,弄个这么假的傀儡就敢用来翘课?
不过,这技术还不算太糟糕——至少它不开口的时候,【无碍观瞻】没看出什么异常来。
他无奈地走在傀儡前面,挡住它的身体,尽量不让别人有上前说话的机会。
南明做的傀儡还挺鸡贼。关瞻路过一个摄像头死角的时候,它迅速在他身后立定站好,然后迅速消隐无踪。
“……以为我看不见吗?”关瞻失笑。
等他走进食堂找到白悦光他们,果然看见真正的南明已经端着盘子坐下了。和假南明整齐干净的外表不同,真南明的头顶翘起一缕呆毛,哈欠连天,显然刚起床没多久。
她竖起耳朵仔细捕捉了一下周围的声音,明亮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然后极自然地和关瞻的小伙伴们聊得热火朝天。
“……啊,我也觉得。训练太累了。”
关瞻低头吃饭。
“偷偷告诉你,”白悦光愉悦地眯起眼睛,“今天的闹剧是我们干的。”
“哦…”南明的脸上出现了瞬间的懵懂,但是下一秒就收住了:“你们小心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