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淡淡的瞥了刑佑一眼,似知道他想什么一般,“你只要不要像那个李回,明明自己瘦弱的不行,还娶个那般丰盈的女子,得不到满足自然得外面偷人去了。”那李回瘦弱的跟一风能刮倒似的,那妇人却体态那般丰盈,显然配不到一块去。
其他的禁卫军听闻这话均低头,假装没听到。
刑佑肿成猪头的脸红了红,难怪京都对她传言那般不堪,她这说话也太过直接了……
南莫苍听到她的这话,微挑着剑眉,薄唇微勾,俊脸上带着似笑非笑向她看来。
眼睛对上那双深邃却让人看不透的眼眸时她小脸也猛然一红……
她一个女子跟这么多大男人在一起,她在胡言乱语什么啊!把这荒郊野岭当自家别院的口无遮拦,她瞪了眼现在静悄悄的刑佑,都怪他一路问什么问!
日夜兼程终是到了西岭。
整个西岭已被重兵把守,城门封锁,只许进不许出。
他们一队人马来到西岭城门,城门内还有排着长长队伍要进城的百姓,正在一一检查通行。
远远的把守城门的将士看见身着统一铠甲,骑行而来的一众禁卫军,忙派人去通知校尉宋民宋大人,大开城门驱开百姓避让,其余人忙下跪行礼,“属下参见统领大人。”他们虽未见过南大人,可早就听闻皇上将此事交给了南大人处理,何况能身着黑色秀蟒长袍为首在禁卫军前的人除了南大人,还有何人。
宋民听闻南莫苍到了西岭,忙赶来城门迎接。
原本不过近中年的宋民,突似老了许多岁一般,跪拜行礼道,“下官拜见南大人。”
南莫苍利落的下马,道:“宋大人请起。”
宋民起身神色急切的道,“南大人,平阳王子不知被何人劫持……”
南莫苍扬手,示意他噤声,俊颜平静无波的问向低着头站在宋民身后的一名官员,“你可是西岭知府?”
被点名的官员忙答,“回南大人,下官正是西岭知府年胥。”
“好,还请年大人带路,到年大人府邸再行商议。”
西岭知府恭敬却满头冷汗的道,“下官早已为诸位大人备好一切,大人请……”平阳国的王子来北朝和平交流,却在他管辖的西岭被人劫持,这事他也难逃责任。
到了西岭知府的府邸,宋民焦急的道,“南大人,平阳王子被人劫持,这已数日却毫无下落。臣早已命人封锁西岭,想必劫持平阳王子的歹徒还在西岭城内。”
江沅坐在一旁看他们个个面色凝重,不禁出口询问,“你们这么多人还让平阳国王子被人劫持了?”
宋民满脸懊悔,连声道,“是下官失职,是下官失职啊!”
南莫苍低沉的声音在厅堂响起,“此时找到平阳国王子才是首要,莫要追究是谁之责了。”随后淡淡的道,“宋大人可否详细说明劫持平阳王子之人有何特征?”
宋民开始详细的叙述当日的情景。
江沅听见他似教训她的话,撇撇嘴,偏过头去,只知道说她!自己斟了杯茶在一旁好好品茶去了,这宋民带领这么多人把平阳国王子在自己的国土上弄丢了,还不许别人说几句了……
她就说她来这里就是多余的,这南莫苍还非要害她长途跋涉来这么远的地方,她又帮不上什么忙,才坐了一会儿她就忍不住睡意,她真佩服南莫苍不论何时都似精神饱满,不会累一般。
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寻找平阳国王子身上,想必谁也不会注意到她这个闲人,她悄悄的溜出议事的厅堂,比起里面压抑的气氛,外面显然阳光明媚很是舒适,她还从未来过这西岭,西岭虽在北国边境却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物产丰富更有个天然的北国最大瀑布而闻名天下,等她休息好她可要好好去看看。
可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府邸,她还不知要歇脚何处,她拦住一个丫鬟问,“你们府中可有无人住的空房?”
丫鬟恭敬的答,“回大人,厢房早已备好,大人这边请。”
江沅听了十分满意,跟随丫鬟来到厢房,便径直走到床前扑倒在床上歇息,这西岭知府的府邸倒是舒适。
几日未睡觉,头刚沾上枕头便进入了睡眠。
整个西岭气氛都十分的压抑,因官兵大肆的搜查民宅,城门任谁都出不去,就连运货的码头也被迫停运,西岭城内人心惶惶,此时的西岭知府府邸内更是一片阴霾。
正在晚上,整个议事厅内正在商讨如何救平阳国王子时,一名身挂佩刀的副尉匆匆进来禀报道,“南大人,宋大人,在西岭郊外的树林里发现一具穿有平阳国服饰的年轻男子,似,似是平阳国王子。”
宋民惊的倒退一步,几欲晕厥。
众位在座的大臣问询各个面色凝重。
南莫苍微皱眉头,低沉的声音透着寒冷,“带路。”
平阳国王子一事非同小可,若是死的真是平阳国王子,那么两国免不了恶战,两国的百姓也将牵扯进这硝烟弥漫的战争。
江沅还在沉浸在睡梦中时,就被人大力的推开门闯了进来,巨大的声响惊醒了她,睡眼惺忪的朝来人看去,只见来人风风火火,一张脸仍旧肿成猪头,见她还睡着,他焦急又生气的大吼大叫道,“江大人,你怎还睡得着,你可知平阳国王子死了!”
她原本还迷迷糊糊的意识听见他后面的几字,惊的立马坐起身来,不敢置信的问,“你说谁死了?”
刑佑没好气的道,“平阳国王子,在树林里发现的尸体,已去让仵作确认是否是平阳国王子了。”
见她还在床上,刑佑气的叫嚷道,“你怎还不起来!皇上派你来办案,你怎对这么重要的事情漠不关心?!”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她又倒头睡了回去,悠悠的道,“该愁的是自告奋勇前来迎接平阳国使者的宋大人,和被派来救平阳王子的南大人,他俩愁完,就该皇上愁了,此事还轮不上我。”
刑佑见她这般气的破口大骂,“亏我在烟城一事后还对你改观,原来你真是这般无情无义无心之人!”
她懒的理他,平阳国王子死了实则并不意外,能在众目睽睽下劫走王子必定谋划许久,能谋划许久劫持了王子的人能让他平安无事的或者被他们解救吗!
平阳国王子一死,致使前来迎接使臣的众将士方寸大乱。
第二日江沅睡饱后整理好自己才前去议事厅看看他们讨论的如何了,才到门口她便感受到了压抑的气氛,在门口的几名侍卫见她来行礼道,“江大人……”
她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准备悄悄的溜进去。
只听见一道低沉充满磁性的好听声音传来,“江大人可是睡足了?”
此话一出,议事厅内无数道目光似要生吞活剥她一般的向她射来,她有些紧张的吞吞口水,平阳国王子死了又不是她干的,她干笑,“不知平阳国王子一事进展如何了?”
宋民此事也没空讽刺她,老泪纵横的继续被江沅打断的话,“下官万死难辞其咎,下官今日便动身将平阳国王子遗体,与平阳国其他使臣护送回京都,一切请皇上定夺,劫杀平阳国王子被杀之事便劳烦南大人在西岭查清了。”
南莫苍听着宋民哭哭啼啼的话,深邃的眸子让人看不出喜怒的平静,只有轻叩着椅子扶手修长的手指泄露了一丝情绪,他淡淡的道,“既然如此,那宋大人便启程回京吧,剩下的一切便交由本官处理。”
江沅一听微微的举手,弱弱的道,“南大人,那本官可否跟随宋大人回京。”
位于首坐黑袍男子深邃的眼眸向她扫视而来,“可以,皇上派你协助本官查案,你若想抗旨不遵本官又能将你如何。”
抗旨不遵乃死罪,江沅一听弱弱的放下手来,她就知道没希望。
宋民这次回京或因护平阳国王子不周,逃不了被贬为庶民押入死牢的结局,跟随在宋民身侧的人自然也是个个为自己前景堪忧。
宋民一走,西岭却还是严查进出城门的通关文牒。
刑佑那小子从确认死的是那平阳王子后就无精打采的,只见他孤单影只的坐在凉亭内。
她见他苦闷不已,过去轻拍他肩膀视如兄弟一般,“走,本官请你喝酒去!”
刑佑回头见是她,撇过头去更是不想搭理她。
既然人家不想理自己,亏她平日这般一毛不拔的人还想请他喝酒。她转身正要走,身后却传来别扭的声音,“可否借我些银两。”
她好笑的挑眉,看向本肿成猪头一般这几日消了些许肿的那张脸,“借钱干嘛?”
他起身道,“你借我些,我回京便还你。”
她点点头,从衣袖中开始掏银两,一边交代,“我的银两可不是好借的,回京得双倍奉还。”
刑佑皱眉不耐烦的道,“知道了。”
江沅自然知道他家境殷实,忙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掏给了刑佑,刑佑并非言而无信之人,等回京了她可要好好敲诈他一笔。
刑佑接过她手中的钱道,“走,陪我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