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的一所高中三年级的班上,安静的教室内除了纸张翻动的声音外,十分的安静,快要毕业了,那些比较闹腾的学生也安静了下来。但闹腾的天性还是止不住。随着一段悠长的下课铃声之后,晚自习终于下课了。五六个学生一下冲了出去。
姜元熹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身后传来:“元熹,一起吃个夜宵不咯?”
姜元熹转头,声音的来源正是他的好友,陈子望。
陈子望的声音辨识度很高,每当他认真说起话来,有种说不出的感受。笑起来的时候,两颗虎牙露在外面,一米七五的身高加上刀劈斧凿的身材让他别具人格魅力。
陈子望富二代的身份让大部分同龄人对他总是低头哈腰,甚至有一大堆混混巴不得当他的狗腿子。倒是姜元熹作为一个穷学生跟他却没有一丝隔阂。
“算了吧,今天累死了,改天。”姜元熹答道。
姜元熹并不是那种家境优渥的富二代,他自幼丧母,跟父亲两人相依为命,但是他父亲常年在外打工,靠卖力气赚辛苦钱来供叶凡读书。
陈子望走过来,从栏杆望外望去,事实上前面有一棵不知名的枝繁叶茂的树,视野并不开阔。接着,他开口道:“打算直接回家?”
今天星期五,姜元熹没有在学校逗留的习惯。等到姜元熹点头之后,陈子望一手搭在他肩上,说道:“走吧,陪你走一段路。”
“你司机不来接你?”
“切,天天搞得跟探监似的,无聊死了,不管他。”
接着,便把姜元熹愣生生给拽了下去。
姜元熹脸抽了抽:“额……不太好吧。”
陈子望没有回答,只和姜元熹往前走去。
路过学校的自行车棚的时候,突然传来的一阵自行车倒地的声音和其中夹杂着的女生的尖叫吸引力两人的注意力。
姜元熹看了陈子望一眼后,朝他使了个眼神,说道:“去看看。”接着便向车棚跑去。陈子望紧随其后。
来到车棚,除了右手边一排倒了的车,更引人注目的是两个男学生正步步紧逼倒在地上的女同学。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当然,这时也被突然出现的姜元熹和陈子望吸引力注意力。
其中一个块头大点的学生朝两人吼道:“你们谁啊,快滚。”
姜元熹眉毛一挑,嘴角轻扬说道:“正好,如此良辰如此夜,正适合‘滚’,只不过得换个角色。”
声音不大,却又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另一个个子小点的这时火了,往姜元熹处走了过去,一边说道:“我看你是找打。”
只不过,这时一旁的陈子望从姜元熹身后走了过去,横在两人之间,倒也没说话,只是看着那人的眼睛。
小个子的学生也不知骂了句什么,照面就是一拳。只不过……陈子望手一抬,手腕轻击那学生的手臂,接着反手便抓住了那人的手腕。同时一脚踹在那学生的膝盖上。力道不大,但那学生还是倒在地上滚了几圈。
“小心。”刚刚那位女生叫了起来。
陈子望往前一看,是那个大个子冲了过来。
这时后面的姜元熹看着那大个子,强忍着笑。他可不认为那人打的过陈子望。
事实如此,大个子正准备伸手时,陈子望往左一闪,同时抬起左手挡开大个子的手,接着右手顺势抓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扭,左手再按在他背上,往下一压。大个子强忍住疼痛,嘴里发出“呃啊。”的闷声。旁边的姜元熹看着都替他可怜,走上前去,拍拍陈子望的手:“好啦,我们又不是来杀人的,差不多行了。”
这时陈子望放开手,把那人推了出去。接着那两个学生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陈子望故作要抬手追上去时,他们就逃之夭夭了。
姜元熹无奈的笑笑,一边摇摇头。接着转头对女生说道:“没事吧?”
那女生摇摇头,说道:“没事。”
姜元熹微微点头,笑着说:“没事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你这么漂亮的女生这么晚在路上挺危险的。”说罢,便回头走。
“诶诶诶,我说你这木头,都知道别人很危险,还不送别人回去。”陈子望拍拍姜元熹的肩膀。
后面的女生连忙开口:“不用了,我爸会来接我的,”接着又说,“我叫张梦宇,你们怎么称呼?”
姜元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道:“叫我们红领巾就好,我们作为共产主义接班人,助人为乐,是不会告诉你我叫姜元熹他叫陈子望的。”说罢,便拽着陈子望走了出去。留下张梦宇在车棚里一愣一愣的。
走出去之后,陈子望吐槽道:“诶你看不出来吗?要是她爸来接她,她来车棚干嘛。唉,错失良机。”
姜元熹有些无语,瞟了他一眼,“人家有她的理由,死缠烂打得多作啊。”说罢便摊摊手。
陈子望一想也是这么个理,便不再提这件事,转移话题道:“不管怎么说,今天我帮你当了打手,去陪我吃宵夜。”接着顺手指了指一旁的“美蛙鱼头”。然后又说道:“我买单。”随后咧嘴一笑,拉着姜元熹走过去。说是拉,用拽形容应该更好。
两人点好菜,便聊了起来。
陈子望开口:“那个张梦宇我听说过,好像是隔壁班的班花呀。”
姜元熹端起杯子:“与其想这些倒不如想想你跆拳道考级的事,你不是快考黑带三段了吗?”
“那东西不紧张,技术到那里了,怎么都上得去。”陈子望倚在椅子上,手指在桌上轻敲,很有节奏,有心的人或许会发现他敲的节奏正式昆曲的名段《牡丹亭》,嘴里还清唱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
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
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
看的这韶光贱……”
陈子望唱的确实好,虽然声音很轻,但仔细听也还能听到,周围的人渐渐停止讲话,侧耳倾听,姜元熹也是其中之一。
待到菜都端上来之后,陈子望长舒一口气,喃喃道:“饿死我了。”当时唱昆曲时的文人雅气的样子顿时消散,低头猛吃起来。
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变化给搞得有点措手不及,还好姜元熹已经习惯了陈子望二货的性子,也便吃了起来。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二货不同路。这句话在两人身上完全体现。
一年前,姜元熹也是个十足的二货,但是只到有一次他生了一场大病,现在身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差。测肺活量的时候直接从一年前的四千多降到了两千。不过他却从来没皱过眉,在大家眼里,他也从来都是个开朗无比的小伙子。当然这件事除了姜元熹的父亲,还有陈子望知道,其他人也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