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7月7日
我的二哥二嫂从东莞市的那个五金模具厂辞工出来,想到深圳做生意,在福永街道寻觅了很久,仍未找到合适的项目,便决定去肇庆市一家工厂重新上班。
二嫂劝我跟她去肇庆市,有一堆说词。比如:她不用上班,可以帮我看孩子,不说别的,单说这细小的孩子半夜发烧这事,身边有个人陪着总是好的;还有,换个环境,也许孩子就能好起来;再有,离开伤心地,伤口也许会痊愈得快一些。我非常犹豫。
有一天,我抱着孩子从福永医院回来,遇到之前的邻居。邻居用充满同情的眼神看着我,欲言又止。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她说她亲眼看着男人趁我外出时有预谋地搬走了,装了一车的东西。她说:“值钱又好装卸的应该都拉走了!”我什么都不说,低着头。我不能哭!
站了一会,我对她说:“我要走了……有空去我爸那里坐坐吧,我现在租的房子和他的在一块。”邻居点了点头。我转过身,刚走出两步远,她又一次叫住了我。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她说:“你老公……你女儿她爸爸,我前两天看见她和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在医院做孕检……”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没有。一路上,我模糊地想起,在孩子反复发烧的那段时间里,有几天连续呆在医院,看着护士持续给孩子往手上、脚上、脑袋上扎针,每次我都情不自禁地和怀里的孩子一样大哭,内心涌出阵阵绝望。
我还记起,在某一天的慌乱中,我下意识里拨打了那个熟悉的电话,想要他来看看孩子,哪怕能像个陌生人一样帮我一把。电话是接了,却没有任何声音,过了一会就掐断了。我内心不甘,又打,盲音,再也接不通。我终于决定离开这片熟悉的角落。不管能不能再回来,为了自己和孩子,我都该出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