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23日
圣诞节马上就要到了,主任给办公室所有工作人员的家属都准备了一份礼物,并安排在今晚往凤凰山烧烤场进军,还特别邀请了前任主任。前天,我请假归来上班的第一天,他是这样说给我知道的:“上次说要请她吃饭的,但她说和你是知音,你若不在,她就不会来了。”这个她指的就是前任主任。我自然相信,笑一会。
将清秋从幼儿园接出来,我告诉她,主任今晚请我们去吃烧烤。孩子略略停了一下,问我:“是男主任还是女主任。”现任主任是男的,前任主任是女的,这样的辩别法倒是有趣些。走了一会,我又说:“你将会得到一份礼物。”礼物这个词让孩子快乐,跳起来,大声问我:“是什么样的礼物?”我哪里会知道,只说看见袋子里装了好些玩具,到时会让孩子们挑各自喜欢的。
下午有人去区里越级上访,两个同事被派去接人,到了下班时间仍不见回来,剩下两个同事带着妇孺往烧烤场出发,主任留在办公室等。孩子们对袋子里装的礼物垂涎三尺,才下车,几乎就要抢起来。幸而两个同事发挥了男人的威严,制止了。
山脚下的风格外猛,火旺不起来。我素来不喜欢穿太多,身上的敞襟薄毛衣实在不御寒,越烤越冷。我一边跺着脚一边教清秋怎么烤鸡翅,捋直、将水烤干、刷油、翻转、烤透、刷调味酱。新鲜感一过,孩子便没了耐心,宁愿到风口去玩沙。一到冬天,清鼻涕就有一阵没一阵地从她的小鼻孔里钻出来,也不喜欢用纸巾擦,直接用衣袖解决。
男主任来后,同事叫他老板,给他盛了一碗不知何时煲好的鸡肉粥。接着,分玩具的时间到了。哗,孩子们统统圈过去了。才发现全是男孩子。我扬声喊在远处玩的清秋:“66,发礼物罗,快来!”孩子飞过来了,挪进那个圈里。有公务员身份的同事,他四岁的儿子挑中了鱼,周身是橙与蓝或者白的纹路,会动,有灯,在黑暗里发着刺目的光。清秋也一把拿住了另外一只鱼。负责买玩具的同事说:“66,你拿别的玩具啊,这个鱼是一两岁,很小的孩子玩的。”我瞧见孩子呆了呆。做为母亲,我怎么能不理解那抹心思。她是多么敏感的孩子啊。我用肯定的眼光望定她,说:“你别听叔叔的,你就拿自己喜欢的玩具就好了。”同事却又说:“我原想,这一只鱼是留给老板的女儿的。”额,我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孩子依偎到我身上。我说:“这个鱼,是给我们主任的女儿的,她今天没有来,你拿别的玩具好不好?”她不说话,低着头,定是满脸委屈的。我看了看所有的玩具,被挑剩下的或者是拿在别的孩子手上的,鱼、超人、奥特曼。怪我,孩子,我不该说这礼物是由孩子们各自挑的。我差点就要说出“妈妈明天重新给你买一只鱼”这样的话。这个时候,男主任说话了,他说:“我家孩子太小了,还不能玩玩具的。”好了,清秋终于如愿得到了这份一眼看中的礼物。
我烤的鸡翅光从卖相上来看是顶好的,一只钢叉上有两个,自己没舍得吃,一只给了女主任,另一只给男主任。吃鸡翅的时候,男主任用客家话跟女主任聊天,说:“早就说要请你吃饭,因为唐诗中途去培训了,所以今天才约大家一起出来。”女主任问他去哪培训的,我答了一句,说出学校的名字。男主任笑起来说:“想不到你听得懂客家话。”女主任问我学习的收获,答的是:“当时有茅塞顿开的感觉,这会又不敢写了。不过,老师讲的课有不同程度的深刻,比如,一个劲写如何悲伤,那不是悲剧,给了一丝希望,又毁灭了它,那才是悲剧。”
回家的路上,清秋突然说:“妈妈,我将来要当超人。”仰起头来问我:“你将来想当怪兽还是超人?”我望着窗外,笑着说:“怪兽。”孩子拉住我的手,认真地说:“不行!我是你生的,你还能当怪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