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赛前,首先要感谢……下面,有请双方辩手上场。”
双方辩手上场,正如江承现所见,正方两男两女,全员身着橙色衬衫,白色西装,整齐划一,气度不凡。
而反观反方四位“大神”,以赵乐乐为代表,各位队员表现出了百花齐放的性格活力,千人千面在这四人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赵乐乐敞开西装外套,解开领口三颗扣子,一头及腰长发随意的披洒在肩头。
卢照邻单系外套一颗中扣,显出里面一排红色盘扣,他的内衬竟是唐装。
江承现把内衬从西裤里扯出一半,解开所有非必要的扣子,还揉乱了一头黑褐发。
只有欧阳锋规规整整穿好衣服,但紧系的领扣,不时反光的黑框眼镜,令人无比在意。
反方一辩三句不离古诗词,出口就是经史典,听来让观众们仿佛回到了小学的古诗词课堂。
也难为正方一辩质询时要听他喷酸墨还保持微笑了。
反方二辩的言语则轻飘飘如棉花糖,没有重点没有力量,辩论场就是战场,刀光剑影是钢铁的战场,可惜了正方二辩那尖刀一般的语言,白白捅在棉花糖,空无一用。
反方三辩应当是反方队伍中看起来最靠谱的一位,但他一张口,就好似数九寒冬里吞冰块——里外皆凉,冻个彻底。就没有那么毒的嘴!他不止问题毒辣,他还人身攻击!当然不是直接骂娘的那种,是他特别喜欢用对手的短处当做例子去论证他自己的观点。做他对手的反方三辩是个笑呵呵的微胖男子,他一开始还想据理力争,但后来直接气到晕头转向,把自己的立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反方四辩赵乐乐又是一个奇葩,人如其名,嘴角那抹笑容就没停过,但她的笑可不是表达开心的那种笑,而是恐怖片里,劣质猪头面具的笑,她不是慎不慎人的问题,她是太瘆人了,而且一针见血,最后明明是正方四辩质疑反方四辩的时间,她愣把正方四辩由言辞激昂转到迷茫迟疑,再到被动答疑,如果不是旁边队友扯了她一下及时结束,正方四辩宝贵的5分钟质疑时间都得白给赵乐乐。
其实赵乐乐真的辩论技术高超吗?并,不,是。她是把鬼谷子,纵横家的诡辩玩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她的话语逻辑根本经不起静下心来的深入推敲,但是,赛场如战场,正方四辩还就是被这种快速的逻辑**打蒙了。
个人辨后来到了自由辩,反方一二三辩一改之前的百花齐放模样,一个个沉下心来,低头看稿,只留反方四辩一人舌战四儒,一人独享四个话筒。
乍看来,反方三位弃战队友相当不义,只留四辩一位娇弱女子独战正方四位虎狼之躯。
但开局不到一分钟,战局就呈现出意想不到的局面,赵乐乐这位娇弱女子脱下了伪装的外套,露出来里面坚实的肌肉,正所谓古代独行侠是也。
除开个人战中她精巧的诡辩之术不谈,在这场团队自由辩上,她充分发挥出了堪称全面的嘴炮大道。再次以战场作比,如果将正方四位比作威力适中,组合全面,搭配得当的正常近现代堡垒,那反方四辩赵乐乐就是一个攻速快,子弹换火箭还不考虑弹药消耗的超大号加特林。
突突突——
对面二三四辩通通倒下。
就在观众一度以为占有论题优势的正方最终要惨败之时,正方一辩,爆种了。
她的三个队友与其说是辅助的搭档不如说是拴在一辩脚腕子上的大铁旮瘩,还是戴久了有感情,不舍得摘下来的那种。
但现在大铁旮瘩自个生锈脱落了,一辩也就解脱了,那气势蹭蹭往上窜三截,就差秀眉倒竖,头发直立了。
观众本以为接下来将要迎来一场精彩的唇枪舌战,到不了气震云天也得到了房顶掀翻。
结果,赵乐乐突然停了,到也不是直接结束,而是歇了气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针尖老是往锋芒旁边锉,就是不正面怼。
这让人看的好生着急,反方的时间转眼结束,正方还多出了半分钟的“个人秀”回答式总结。
总结激昂吗?激昂。震撼吗?震撼。爽吗?……爽。
但总觉得差了那么点味儿。
团队自由辩结束后是真正的双方总结。
首先是正方,正方四辩的总结将论题论点与实际生活相结合,配上她“小家碧玉”式的嗓音,效果极好,算是完美收尾。
接下来是反方,反方四辩赵乐乐的总结是这样的:BALABALA……
观众迷惑地对赵乐乐行注目礼,他们实在没听清她到底说了啥。
“反方四辩到底说了什么?”
这个问题一直到辩论赛结束,观众们仍然在小声讨论,中间的裁判投票,裁判叙述投票理由也没能转移观众的注意力。
…………
距离比赛场不远的酒店顶层,相当舒适的会客厅里,两名五十岁上下的老人,稳坐居中上位,面前是幕布投影,幕中所放映的,正是赵乐乐他们的辩论赛。
“游老板,盘下这附近地皮要不少钱吧。”坐于左座,头发乌黑的老人开口说道。
“好说好说,当年竞标时,吕老板不是也在场么,细说来,还得算是吕老板送我的。”坐于右座的头发斑白老人回应道。
游老板越是这么客气地讲,吕老板越是暗恨不已。
当年这附近并没有如今这般盛景,在这块土地上,不论投资什么项目,前景预测都很堪忧。
当年竞标时,他并不知道游老板是下放历练的公子哥,年轻的游老板也故意把自己,很好的伪装成一个“刚刚经济大学毕业,初入商界,急于一展宏图,不惜向银行借贷的年轻商人”,在投标前后,以及投标会上,不停地释放假信号,特别是在投标前,故意去他交好的,一个银行高管那里,去借贷投标用的资金。这才让他,甚至是在投标结束后,仍然有一种“戏耍新手菜鸟,投标失败只是及时止损”的念头。
直到大概一年后,一场酒会上,有名宾客向他提起,他才知道在那场投标结束后不久,那块地皮附近的一座大都市就宣布,要往地皮所在的方向扩展。
“哈哈,吕老板怎么提起生意来了,我们今天不是要来这里,看小辈们的比赛吗?”游老板看出吕老板已经面色不愉,遂,转移话题。
“嗯,是啊。现在咱们就在这里,所以是随口一提罢了。”吕老板也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抓台阶就下。
“哈哈,我看这场上的反方一辩,嗯,温文尔雅,大方得体,是吕老板家的千金?”
“是啊,游老板过奖了,她还是不太成器啊,温文尔雅,这是在打比赛,又不是绣花。”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吕老板又说。
“比不了正方一辩,那个大气磅礴的年轻学生。嗯?游老板说是吧?”吕老板心想,如果这场辩论赛上,只有我派人,没有你插手,你日理万机的游大老板,会主动邀请我来观看比赛?
“哈哈。”游老板知道吕老板是在试探他,试探场中的青年人,谁是他的手下。不过很可惜,吕老板,想错了,场中没有他的人,至少现在没有。
“嗯,确实不错,尤其你看他出赛服装,白底唐装,颇有大家风范。”
“是啊是啊。”游老板这般回应,倒让吕老板有些无话可说。这游老板的意思,是这青年背后已经有人了?不是他?哼,这游老板素来喜欢玩这套虚虚实实的鬼把戏,罢了,我不猜了。
反正,不管他游老板这次派什么人下场,这次辩论赛的冠军,一定是我的孙女——吕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