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万里无云,天气晴朗,或许因为这个原因,辩论赛凭空多了预期将近一倍的观众。
江承现睡得早,起的晚,到达会场后,发现其他队友以及指导老师已经准备就位。
“承现,你看见队长了吗?”卢照邻急匆匆地跑来询问。
“队长?”江承现左右四顾,还当真没有寻到队长的身影。
“我不知道啊,队长她昨天不是吃了阿常的药,早早睡觉了吗?”
“就是这样啊,我刚还去询问了阿常,他确定队长没拿错药,服用剂量也没拿错。”
“队长电话打了吗?”
“打过了,没人接。”
“会不会还在睡?要不,我回酒店再看一下?”
“算了,我去吧,你刚到,先歇一歇。”卢照邻摸出手机,就要打辆计程车。
“别别别,你别打了,队长来了。”
卢照邻抬头看向会场门口,只见他们正谈论的队长如同昨日一样,盘着圆髻,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蹬着一双七公分的高跟鞋,英姿飒爽,不怒自威。
赵乐乐看见卢照邻他们,大步流星向这边走来。
“队长早安。”江承现与卢照邻赶忙打招呼。
“嗯,照邻,练习好一辩的稿子了吗?”
“啊?我吗?”卢照邻试探地问道。
“对啊,我昨天不是对你说的吗?”
“啊,啊,对,已经熟悉了。”
“嗯,一会上场,我方你是第一个发言,你要利用好对家对于我方临时换位的错愕。”
“嗯,好的。”卢照邻颔首表示明白。
见赵乐乐已经没别的事情要讲,错身要走,卢照邻忍不住问道:
“队长,你昨晚睡得不好吗?”
“呃,”赵乐乐身姿一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队长,你的黑眼圈好明显啊。”
队长昨天服用了阿常的药,不是应该一夜好梦吗?
“难道是昨晚……?”
“呃,”赵乐乐一顿,没想到早起一顿折腾,特意化妆来遮住的黑眼圈,还是暴露了。
“我……这是,这是故意画出来的黑眼圈,为了向大赛的主办方表现一种类似‘我生病了,我很虚弱’的样子,以说服他们同意调换咱们队里位置。”
“哦哦哦,队长好拼,队长厉害。”卢照邻表示了赞赏,并让开道路。
赵乐乐为怕暴露,赶紧离开。
走了大概没两步,兜里的手机嗡嗡响个不停。
赵乐乐按了接听键,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嘶哑的老人音:
“赵乐乐,你考虑……”
“嘀——”赵乐乐直接挂了电话。
这个声音已经烦了她一个晚上,昨晚她借了安眠药,是想好好休息。但是因为分手的事情,睡得不怎么踏实,哪想到翻来覆去到半夜,好不容易迷糊快着了,突然有一通陌生电话打来,说让她不要在今天用尽全力去比赛,还问她要不要加入他们。
赵乐乐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垃圾电话,当时她心浮气躁,一心睡觉,直接挂断电话。
然后……对面那人或者组织,就开始了一顿有规律的电话轰炸:每隔半小时,就有一名被对方金钱收买的酒店工作人员,敲响她的房门,奉上一部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其中所述内容,除与第一通电话声音和表述不同外,大意核心均一样。
赵乐乐想出N种办法,以逃避电话。
无奈对面见招拆招且不吝金钱。
赵乐乐向经理投诉,对方立刻收买经理,经理不管。
赵乐乐前台换房间,对方立刻知道,相当于没换。
赵乐乐去队友房间,对方让酒店员工去每个队友房间问。
……
从半夜十二点半,到早上七点半,一共14通电话,搅扰她一夜没睡好。
虽说她这个年纪,平常也有锻炼,一夜不睡,大概也没什么,但是第二天就要比赛,这总是一个不小的影响。
她在不睡觉的时候也有思考,到底对方是个什么势力?这么讨人嫌,还这么有钱。
但最后也是没有结果……她不是没有猜测,会不会是今天比赛的对家的指使。
但是……她昨晚尝试了一下,去对家队长房间死皮赖脸借宿,等到了时间,打电话的那方照敲门不误,丝毫不影响。
这就很诡了……
不过呢,如果这样的事情落到一般人身上,可能的确会对比赛造成影响,但是,赵乐乐……就在昨晚的电话轰炸下,她完成了用来赚外快的十几篇公众号文章。
好吧不管怎样,今天的比赛,她要速战速决,不光要赢,还要快。
然后去联系住这附近,安保良好的朋友,去借宿,去好好睡一觉。
正在赵乐乐沉思间,比赛进入了倒计时,众人齐聚后台。
“队长,有些不太对。”欧阳锋在后台往台前探了探头。
“怎么了?”赵乐乐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今天的观众,穿衣打扮上,有些不同寻常。”
“大概国际比赛就是这样吧。”江承现摆弄着头发,随口应道。
“不对,而且,虽然这是在远处,看不太清,但是隐约可以感觉到,赛场的摄像机有些过于昂贵。”
“不会吧,”江承现从镜子前离开,也把目光投向前台。
“哇塞,放眼望去,一片西服。”
“是有点过了……”赵乐乐听他们这样描述,也是有点皱眉。
“承现,你去一趟对手的准备房间,不要进去,就在门口往里看一眼,看看里面是什么人。”
“好的。”
不一会,江承现回来了。
“队长,咱们对手的准备房间,是隔壁吗?”
“是啊。”
“那不对呀,里面正在休息的队伍,不是原先的对手。”
“那是哪个……呃,有什么特点吗?”
“有个女孩很好看,”
房间所有目光“刷”一下子,转移到他身上。
“呃呃呃,他们的队服是白西装,橙色衬衫,两女两男的搭配。”
赵乐乐突然睁开眼睛,走到欧阳锋身边,往前台看了看。
“一会比赛,按照备用计划进行。”
听闻此言,站在角落,小声顺开场陈词的卢照邻也不由抬头。
“……那么强吗?”欧阳锋紧皱眉头。
备用计划是比赛前确定好的,主要是为了可能出现的极端情况。一开始只是江承现的随口一说,没想到赵乐乐居然认真考虑,最后制定了完整的计划。
“今天来的观众不同寻常,其中有几个我见过的很厉害的人物,但是……他们在会场中的座位,只能算在边缘。”
“那不更是说明这场比赛很重要,我们要重视它吗?”江承现不解地捋了捋刘海。
备用计划的内容,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
“玩”
不把比赛当比赛,或者刻意的大智若愚,总之不要太过认真。
“今天这场比赛,怕不是场个人表演赛或者团队表演赛。”赵乐乐这样说着,动手把头上一丝不苟的圆髻解开。
“这怎么讲?”卢照邻明白赵乐乐是看出了什么名堂,但他还是想挣扎一下。
“从一开始就有问题。”
“我们收到的邀请函是莫名其妙的纸质版,因此延误了比赛的准备时间。”
“我们住宿的酒店极有可能也对方可以安排,当时如果不是江承现一时兴起去撩妹,我们就不知道我们酒店刻意针对;如果这次不是我,是一个性格稍微柔弱或者不擅此事的人,当队长,会怎样?”
“七个人挤两个单间。”
“会场的准备房间仍然会是杂物室。”
“而且……”赵乐乐想说昨晚她的遭遇,但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他们要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