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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三针-坚强

在病房内,何院长坐在了床边,张主任跟康哥站在旁边,这时玥夕已经醒过来了。

何院长:「小夕,抱歉。」

玥夕没有回话,只是脸上依然留着泪水。

何院长:「这是洋若的请求,我基于病患的权益,所以尊重他的决定,希望妳别怪我。」

何院长:「昨晚的聚餐也是洋若拜托我的,他不希望最后的时刻吓着妳了。」

玥夕:「你走,你们都出去。」

玥夕拿起枕头朝何院长丢去。

何院长:「小夕,妳冷静点。」

玥夕:「要我怎么冷静,你们都离开。」

何院长:「小夕…」

玥夕:「你们走…我不想看到你们…」

张主任拉了拉何院长的衣服,何院长知道意思就走出了病房。

张主任:「小夕现在心情不太稳定,不要刺激她会比较好。」

何院长:「唉...毕竟她还年轻,张主任,在点滴里加点镇定剂,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张主任:「嗯,我马上去办。」

康哥:「院长,可以告诉我,小洋到底怎么了?」

何院长:「上礼拜,洋若体内的病毒已经入侵心脏了,我们推算了时间,大概剩下七天,洋若希望我们守着消息。」

康哥:「怎么可能,他昨晚还很正常。」

何院长:「理论上他应该一直强忍着刺痛,除了医院团队外,不想让人知道事实。」

康哥:「他还这么年轻,怎么会这么突然。」

何院长:「康先生,也请你节哀,洋若虽然指定你为紧急联络人,但是后事还是要由家属来办理,可能要麻烦你了。」

康哥:「但…我不知道他家联络方式。」

康哥:「等等…他有留封信给我。」

『康哥,什么都先别问别说,店里我放东西的柜子里,我把东西都留在那了。』

康哥看了就马上离开医院,拦了车就直奔店里去了。

康哥开了门,冲进了吧台,打开洋若平时放东西的柜子,里面有着另一封信底下还有一袋牛皮纸装。

『康哥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你也大概知道事情始末了,康哥,对不起,没能坦白告诉你事实真相,请你原谅弟弟的自私行为。

这封信是我听到院长的告知后写下的,我知道还有很多事情没完成,我想用最后的时间去完成这些事情,但是有些事情可能是我没办法做到的,所以想要拜托哥帮忙我完成。

纸袋里装房子的契约书跟我的银行存折,房子我可能没办法再供养了,所以想请哥帮我退掉,换回的现金跟存折交给我爸妈,这是我留给他们最后的一切,也请哥告诉我爸妈事情的真相,虽然过几天我会回老家一趟,但是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我会忍着病痛在最后的日子,陪着他们,所以想请哥告诉他们,我已经去世的实情,这事只有哥能帮着我,拜托哥了。

哥,抱歉,我没办法再陪你守着这家店,希望哥能坚强着,带着嫂嫂的梦想跟我的梦想,继续让店营业下去,纸袋里有我整理的甜点资料,希望哥能让这些甜点在店内制作然后贩卖,这应该是我最后的愿望,希望哥能帮弟弟实现这个愿望,我的自行车还停在医院外,可以请哥帮我把它处理掉吗?

哥,对不起,请原谅弟弟好吗?

洋若』

康哥看完信,脸上已经留着泪水,放下洋若留下的信,抬头看着四周。

洋若:「康哥,你看着花摆这好吗?」

洋若:「康哥,你闻这咖啡的味道。」

洋若:「康哥,你想吃什么,我去买回来。」

洋若:「康哥,你尝尝这甜点。」

洋若:「康哥,牛奶没了,帮我带几罐回来。」

洋若的身影穿梭在整家店内,康哥越想着眼泪更是流个不停,如果不是洋若,这家店早没了,如果不是洋若,现在的他不知道在做啥,如果不是洋若,他早已是孤单一人。

何大婶:「小康,你怎啦?」

康哥:「小洋走了。」

何大婶:「走了?」

康哥:「昨半夜走的。」

何大婶:「昨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么突然。」何大婶也开始难过了起来。

何大婶:「不行,我要打个电话给小夕跟我弟弟问个清楚。」

康哥:「何医师早上昏了过去,现在情绪很不稳,何院长帮她打了镇定剂。」

何大婶:「这女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的人,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想着我心就难受。」

何大婶:「小洋也是,我都把他当儿子了,这么突然就走了,一时间我也很难接受。」

康哥:「我现在看到的都是小洋的身影,穿梭在这店里,都是小洋的回忆。」

何大婶:「小康,你也别难过了,坚强点,这不会是小洋想看到的。」

康哥:「嗯,有些事还要帮小洋去做。」

何大婶:「他最后的心愿?」

康哥:「阿姨,你看看小洋留的信,我现在很乱,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了。」

何大婶接过信去看,看着看着,何大婶的眼泪也止不住。

何大婶:「小洋这孩子,就不喜欢人家担心他,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何大婶:「小康,那房子别退了。」

康哥:「嗯?」

何大婶:「我出钱帮小洋供着房子,接他爸妈来市区住吧!」

康哥:「为何?」

何大婶:「你想想他俩人知道小洋没了,应该也承受不住打击,搬来市区,至少有你有我陪着,这样安心些。」

何大婶:「我比较想这样帮着小洋。」

康哥:「阿姨说的有理,我看把我的房子卖了,买下小洋那间,跟着接他爸妈一起住,小洋都是我弟弟了,这点事我应该帮他的。」

何大婶:「这样好,我先去医院一趟,看看小夕。」

何大婶:「小康,坚强振作,还有很多事要帮小洋处理。」

康哥:「嗯。」

何大婶就走出店里,康哥继续坐着,虽然眼泪止住了,但止不住对洋若的回忆。

这是栩栩微风吹过,树叶摇曳的声音,玥夕睁开双眼,这是洋若老家的那座山,她正坐在椅子上,而洋若背对着她,站在山边。

玥夕:「是你吗?洋若。」

洋若:「你醒了啊!」洋若转过身来,看着玥夕。

玥夕:「我怎么会在这?」

洋若:「你睡了一段时间了。」

玥夕:「洋若,你好过分。」玥夕的眼泪又开始流下。

洋若蹲到了玥夕前面,用手拭去玥夕脸上的泪。

洋若:「怎么哭了?」

玥夕:「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洋若:「若是妳知道了,我想我们都会很难过。」

玥夕:「至少有我可以陪你分担。」

洋若:「最后的日子,我希望大家都开开心心的。」

玥夕:「但是知道事实之后,大家会开心吗?」

洋若:「我知道大家都会难过,但是我能做的就是留下最好的回忆给大家。」

玥夕:「你知道我很想你吗?」

洋若:「对不起。」

洋若紧紧地把玥夕抱着。

洋若:「我知道我很自私,我知道我擅自做的决定,但是请原谅我,我只能坦然这样面对一切。」

洋若:「若是我坦白告诉妳我剩下七天的生命,妳会怎么做?」

玥夕:「我会想办法找到答案。」

洋若:「如果七天过后还是找不到答案呢?」

玥夕没有回话,哭得更伤心。

洋若:「现在回头想想,这七天妳开心吗?」

玥夕:「嗯。」

洋若:「想想这七天有浪费了吗?」

玥夕:「没有。」

洋若:「或许我可以用七天去换一个希望,但是我反而是希望这七天能有妳的陪伴。」洋若摸着玥夕的头发。

洋若:「所以不要难过,不要伤心了。」

玥夕:「怎么可能会不难过。」

洋若:「要坚强起来,还有事等着妳处理。」

玥夕:「什么事?」

洋若:「找到答案,不要让我的死变成没有意义的,这件事也只有玥夕能做到。」

玥夕:「嗯。」

洋若:「我都会陪在妳的身边,如果想我,喊我的名字,即使妳看不到我,也感受到我在妳身边。」

玥夕:「嗯。」

玥夕:「洋若…洋若…」玥夕惊醒了,睁开眼她在病房内,刚刚的一切原来只是梦。

何大婶:「小夕,妳醒了。」

玥夕:「姑姑。」

何大婶:「小夕,坚强一点。」

玥夕:「嗯。」

何大婶:「刚刚听妳在叫小洋,是梦见他了?」

玥夕:「嗯。」

何大婶:「小洋在梦里对妳说了啥?」

玥夕:「他希望我能找到答案,不要让他的死变成没有意义。」

何大婶:「虽然这并不科学,但这应该是人家说的托梦。」

何大婶:「往生者会透过梦境,把想说的话,想传达讯息透过梦告诉最在意的人。」

玥夕:「嗯。」

何大婶:「打起精神来,我相信小洋没有走,他的笑容都陪伴着我们。」

玥夕:「刚刚洋若也是这样说,他说他都会陪伴在我身边,即使我看不到,也能感受到。」

何大婶:「我们没办法让小洋复生,但是我们可以帮着小洋,实现他的愿望。」

玥夕:「嗯。」

何大婶:「我去叫妳爸爸,他可担心了。」

玥夕:「好。」

何大婶走到病房客厅打了电话给何院长,告诉他玥夕醒了,之后又走回房间。

何大婶:「妳爸爸等等来了。」

玥夕:「嗯。」

玥夕:「对了,姑姑,康哥还好吗?」

何大婶:「跟妳差不多,只是小康比妳坚强些。」

玥夕:「嗯。」

何大婶:「小洋有拜托小康一些事,小康应该正在处理吧!」

玥夕:「什么事?」

何大婶:「小洋的爸妈。」

玥夕:「嗯…」

玥夕想起那六天在洋若家的时候,吴爸跟吴妈对她百般照顾,想必他们如果知道洋若去世了,一定也很难过。

这时何院长走进了病房,坐到了玥夕旁边。

何院长:「小夕,心情好点了吗?」

玥夕:「嗯。」

何院长:「抱歉,爸爸不该瞒妳的。」

玥夕:「不,这不关爸爸的事,我知道这是洋若的期望,而且站在医院的立场,如果病患已经病入膏肓,可以回家安宁。」

何院长:「嗯。」

玥夕:「爸,我可以继续研究这病毒吗?」

何院长:「可以,妳的研究室,我已经让人摆放仪器跟相关设备进去,就等妳开口而已。」

玥夕:「嗯?」

何院长:「昨天中午过后,洋若打了电话给我,拜托我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要我跟妳妈妈陪妳吃顿饭,第二件事情就是帮妳准备研究的地方,他相信妳会需要的。」

玥夕:「洋若总是会默默的把事情安排好。」

何院长:「小夕,现在晚了,等身体好些再进研究室。」

玥夕:「我身体跟心情没有什么大碍了,待会吃点东西就进去研究室作业。」

何院长:「妳啊!爸爸也拦不住妳的,不过妳要注意身体,早上点滴里有些许镇定剂成分,已经让妳稍微平静了,但是药效可能还会发挥。」

玥夕:「嗯,没事,我在研究室都坐着,没大碍。」

何院长:「嗯,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给我。」

玥夕:「好,谢谢爸爸。」

何大婶:「小夕看来没事了,姑姑也放心了。」

玥夕:「对了!姑姑,可以拜托您一件事吗?」

何大婶:「啥事?」

玥夕:「如果康哥带洋若的双亲来了,跟我说下,前几天他们很照顾我,我必须示意一下。」

何大婶:「行,没问题。」

何大婶:「那我先回去了。」

何院长:「我也先下去了,姐,一起走。」

玥夕:「姑姑、爸爸,谢谢。」

何大婶:「傻孩子,多休息一点。」

何大婶跟何院长就走出了病房,玥夕看着病房的窗外,想着都是梦里洋若跟她说的话。

玥夕:「洋若,我一定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玥夕:「不会让你的死变成没有意义的事情。」

玥夕:「洋若,我好想你。」

玥夕打开手机银保,看着背景照片,那张与洋若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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