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2章:成人之美
腾龙国经过多年的探索,终于成为一个稳定的国度,民心所向,皆热爱明帝,赵明皇推崇的自由律治,大赦天下,百姓可根据自己的喜爱选择地域和生活方式。赦免奴隶,恢复自由,加强官渡法制,违法者按律刑罚,公开透明,这也使得官不得欺民,民守法行事。
皇城内更是成立律例府,由当朝太子亲自执掌,大小事宜,皆可状告府衙,公开透明,律例府内设有万民府,任何百姓皆可进府对案件提交意见和看法。一时间民心所向,为官者自危,为民者自律。
而这一切的成果皆出于少年神童——王乂的天下朝纲。
其中一句名言流传民间,一时间名声大噪:执权者为公,天下祥和;执法者愚昧,天下纠纷。
就这短短的一篇《天下朝纲》,一下提升了全国的文学风气,大街上穿行的人皆手持折扇,口吐优雅,遇人以礼,待人以诚。
而《天下朝纲》的一句话更是提升了举国之力,解决了粮食问题:国家之天以安,君主之天以民,百姓之天以食。食之,国之本。
致此国家成立农耕府,由六皇子执权,一年四季研究农耕,带领百姓以及府内官员根据气候和时间进行农耕。
举国一片欣欣向荣的景气,民间更是口口相传“忙时挥斧,闲时扇,国强民富,酒言欢!”
年仅七岁的王乂,仅凭《天下朝纲》被封为贤王,是腾龙国百年历史上最年轻的封王。
作为王乂的老师,天一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再次载入史册——腾龙国帝王明二十四年春,将军次子王乂,著《天下朝纲》修民心,攒国力,国强民富,封腾龙国贤王。
将军府也因为王乂的缘由,开始修善爱民,时常帮助贫苦百姓解决生活的难题。至此皇城百姓皆对王乂倍感尊崇!
而皇宫内,也隐约传出“得王乂者的天下”的流言。各皇子纷纷与王乂交好,就连皇帝本人,也是对王乂赞赏有加!甚至连帝王都有些期待,自己的众多皇子中,究竟谁能得到王乂的赏识。
“贤王,今日怎么有空看望哀家?”一雍容华贵的女子看着眼前这个小胖孩,一脸的喜爱。
“回娘娘,孩儿俸额娘之命,来给姑姑送桂圆。”这个小胖子身着紫蟒王袍,但话音稚嫩,与之倒显得有些冲突。
“贤王哥哥!”听到声音,从闺房跑出一个小女孩正是当朝公主赵清,直接跑向王乂,拉起他的手。
婢女接过王乂随从手中的篮子,退了下去,皇后娘娘看着这两个孩童,眼角满是溺爱:“快来,让姑姑抱抱!”
王乂这次放下贤王的身段,拉着赵清扑向皇后:“姑姑,孩儿可想你了,每次想你的时候,就期待着送桂圆的劳役赶紧过来,这不终于等到了,便连忙给姑姑送来!”
皇后抚摸着王乂胖乎乎的小脸:“姑姑也想你呀,小王乂,怎么样,最近有没有懈怠?天一有没有再给你出什么难题?”
“别提了姑姑,现在老师可是难不倒我,反倒是我的问题,就连老师都解答不清了。”
皇后一脸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小神童:“呦什么样的问题,竟然连天一都不能作答,说来让我听听!”
王乂思索片刻,松开赵清的手,缓缓开口说道:“姑姑,您看,每日都是日出而始,日落而止,可世间万物尽管周而复始,也都有先后,那您说,一天当中,究竟是从光明到黑暗,还是从黑暗到光明?”
皇后仅思索片刻,便开口回答:“日出而作,日落而栖,当然是先白天再黑夜了!”
王乂摇了摇头:“老师的说法是,天地初开乃一片混沌,均处于黑夜当中,是始神劈开混沌,放出光明。”
皇后缓缓开口:“那天一不是已经解答了这个问题吗?”
王乂再次摇头:“姑姑你想啊,既然劈开混沌,就出现了光明,那就说明光明早已存在。”
皇后点点头随后又问:“那你的意思是先有光明了?”
王乂再次摇头:“光照耀的地方是光明,可是把光遮挡,就是黑暗,所以黑暗是最原有的,是光照亮了黑暗!”
皇后无奈:“跟这个小神童谈论这种问题,实在是费脑,不过你说的不也是自相矛盾?那你意思是究竟怎样?”
王乂笑而不语,重新拉起赵清的手:“姑姑,我带清儿妹妹去花园玩喽!”
“我看你想我是假,想跟清儿玩才是真!”
看着两个孩子向后花园跑去,皇后思索着刚才王乂说的话,不禁觉得有些意思。
“皇上驾到!”
皇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起身迎接圣驾,皇上笑呵呵的拉起皇后的手:“你这个子侄真是为朕解决了不少难题,现在几乎没有奏章等朕批阅,朕以后就可以多陪陪皇后了!”
“是吗?那可恭喜皇上,不过这个小鬼头,可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皇上微微一笑,反倒来了兴致:“,给朕说说,究竟什么难题能够难倒朕的皇后?”
皇后开口:“可不止我,这个问题就连天一大人都无法解答!”随后将王乂对自己阐述的问题对皇上说了一遍。
皇上饶有兴致的思索片刻,便开口称赞:“妙哉,妙招,朕还真是小看了这个贤王,如此奥义若能渗透,必将沟通天命啊!”
而此时的王乂,正跟着赵清在后花园捉迷藏,东躲西藏,每次都是赵清找不到自己,而自己总能轻松抓出赵清,这也惹得赵清一脸不开心。
没办法,王乂只好放水,故意被她抓到,这才惹得赵清笑了起来!
就在二人的嬉笑间,皇后的贴身女婢前来召唤二人:“贤王,公主,皇后娘娘召见。”
二人对视一眼,意犹未尽却被召见,满脸的不情愿,但是圣命难违,二人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皇后的寝宫。
只见皇帝皇后以及自己的老师天一都在,王乂赶紧行礼,赵清则是兴奋的跑上前去,父皇,今日为何甚早退朝。
皇上哈哈笑着抱起赵清:“这要感谢你的贤王哥哥,为朕解决了不少难题啊!”
“那是,贤王哥哥是最厉害的了!”赵清公主对王乂的喜爱也是不言而喻。
“不过还有一个难题要交给贤王处理,你想不想跟贤王哥哥一起呀!”
“当然想了!”
“陛下,不知所谓何事?”王乂开口,一脸疑惑。
这时一旁的天一大缓缓于开口:“王乂,律例府是根据你的初衷创办,但是现在有些难题还需你这个创始人去解决,太子殿下已经等候多时。”
王乂问清楚所谓何事,于是应承下来:“那老师,我们走吧!”
赵清急忙挣脱皇帝的怀抱:“父皇,您刚刚可是答应清儿可以一同前往了!”
皇帝皇后不禁无奈的笑了笑:“乂儿照顾好妹妹!”
“好的姑姑!”王乂回眸甜甜一笑,胖乎乎的小脸更加童真。
来到律例府,看见太子殿下,王乂鞠躬行礼,随后太子连忙拉起王乂:“贤王你可算来了。这次的难题,你可得帮我解决!”
王乂表示一定全力以赴,便听太子道出来龙去脉,原来是官宦子弟与民家子弟共同喜欢一女子,此女家中也算个仕途,算是富家女与穷小子的恋爱,却被官宦横插一脚,民家子弟因不忿官宦以全力横刀夺爱,便向律例府寻求公道。
王乂缓缓开口:“按理说,婚丧嫁娶,全凭传统喜好。为何那民家子弟如此不忿?”
太子无奈摇头:“是那仕家小姐,不想受父母强迫,非要与那平民一起,为此闹上律例府,我也很是头疼,若真的判给宦官,父皇好不容易建设的民心会面临崩塌,可若是判给平民,那可是文部督统刘义之子。”
众人陷入沉默。王乂思索良久,缓缓问道:“太子殿下,现在状人何处?“
太子翻开堂录:“刘义之子刘斌阔,平民李侗以及仕官朱茂和其女朱桦皆在大堂!”
“好,那我们去解决此事!”
“哇!贤王哥哥这么快就想好对策了?”
而此时的太子和天一都是一头雾水,不知王乂究竟要如何解决这次的争端。
众人来到大堂,天一上座,太子坐左宾,居上,王乂与赵清坐右宾居下,堂下除了四位状人,还有不少看客,见到天一等人前来纷纷行礼:“见过天一大人,见过太子殿下,见过贤王公主殿下!”
天一挥手:“免礼,此次律例由贤王主持,诸位请保持安静。”
众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还是传出些许议论,尤其见到贤王王乂,那可真是激动万分,纷纷期待贤王如何解决这次的事端。
王乂起身,但是毕竟是个孩童,哪怕举止娴熟,也难以弥补话音的稚嫩,王乂看向堂下女子:“你是朱桦?”
“是。”
“你能不顾自身名节,公然发起律例主持公道,我能感觉出你对他的感情,十分真挚。”
“贤王英明!”朱桦和李侗齐声感激。
可话音未落,王乂却质问起平民李侗:“李侗,面对朱桦小姐的这般真挚的感情,你可有何感想?”
李侗惶恐,直接跪在堂前,言语激动,字字真诚的回应:“小民只是一介布衣,承蒙小姐对自己的照顾,俨然万分感激,小民自知论家境,地位都无法与小姐匹配,但是小民对小姐的心是如磐石般坚韧,如烈火般炙热。小民早已暗下决心,要用尽自己的全力,与小姐长相厮守,不离不弃。”
“可你除了给她陪伴?可能满足其他生活需求?”
听闻这话,李侗一时低头不语,竟渐渐的泪流满面:“贤王大人,小民只恨自己生在贫苦人家,面对小姐时却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若不是小姐坚持,说实话,小民连站在这里的勇气都没有,可是,贤王,若不能满足小姐的生活需求,那便不能与之厮守的话,小民是心有不甘,虽然小姐的一个发簪,便可低我一年的收入,可小民愿意用一年的收入,满足小姐的一个发簪!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听闻这话,众人也是出声议论,纷纷同情李侗,他代表的又何止千千万万个平民。
听着悠悠众口,朱桦的父亲再也忍不住发声:“贤王大人若他以一年的收入仅仅满足小女一个发簪,那绫罗绸缎,胭脂水粉呢?如何让小女过上如今锦衣玉食的生活。
“哦?朱大人?在您眼里,人生在世,您对子女的期望仅有锦衣玉食此等肤浅的物质生活吗?”王乂驳斥:“生而为人,精神乃之根本,体肤人之生长,情义人之相存,难不成在你的眼里锦衣玉食就是人的全部吗?”
“贤王大人,此言差已,富贵人之抉择,贫苦百姓抛弃旧爱给贵人当妻妾者大有人在!”刘斌阔见朱茂被驳斥的无话可说,无奈只能自行开口。
王乂微微一笑,看向挺身而立的刘斌阔,确实与李侗相比他显得更加体面,傲气凌然,说话也振振有词,不过这副傲慢的神色,却让王乂顿感不适:“富贵人之抉择,生存更是人之本能,刘世子不必以偏概全,若非以权贵相逼,哪怕粗茶淡饭,亦可相濡以沫。”
“不过婚姻并非二人之事,更是两个家族的结合,朱小姐,你了解过他的家人吗?而李侗,你又是否了解过朱小姐的家人,你们可否做到为了共度余生,制家人于不顾?”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有所动摇,李侗无奈痛哭:“小民家中仅有一六旬老父,实在不能置之不理。”
“小女也不能扔下父母双亲,他们亦是我至亲至爱之人!可是为了家族就让我抛弃侗哥嫁给一个素未蒙面之人,小女也万万不能接受!”
这一幕,看着众人是一阵心疼,就连太子跟天一都隐约有些同情二人,赵清更不用说了,着急的拉了拉王乂的衣袖。
王乂挥手叫停,“好一对有情有义,义孝两全的苦命眷侣,朱大人,通过这番对话,我想问一下你对李侗有何看法。”
朱茂看了看李侗也是倍感无奈,但嫁的是自己的女儿,他是绝对不能因为可怜就轻易松口:“确实是一个孝子,对待小女的感情也真切,可是他只是一介布衣,哪怕他是衙役,我也能有所考虑,可是差距太大,我不忍心看着女儿跟过去受苦!”
“爹,女儿不苦,女儿不在乎锦衣玉食,女儿只想跟李侗一起!”
“哎!”朱茂甩开朱桦的手,心意已决。
王乂一切看在眼里,这一步的效果已经达到,只要在朱茂心里为李侗树立一个好形象,其他的,王乂胸有成竹,随后又问朱桦:“那小姐平时可有何喜好?”
朱桦思索片刻:“回大人,小女平日喜欢烹茶作画。”
王乂又问向李侗:“你对小姐的喜好,可曾关注?”
“回大人,小姐烹茶时,小民为小姐烧水洗茶,小姐作画时,小民为小姐挂纸研墨,虽不曾真正参与其中,但是力所能及,也对小姐的喜好有所共鸣!”
“那么刘世子,你可喜好烹茶作画?”
刘斌阔看向王乂,昂首挺胸,一副胸有成足的姿态的回应:“回大人,臣乃文部督统世子,平生爱好吟诗作对,对书画自然是略有鉴赏,至于烹茶,刘府更是日日不曾间断,从小受此熏陶,自然耳濡目染,有所造诣!”
刘斌阔时时刻刻不在彰显自己的身世地位,想要以此打击李侗,众人看在眼里皆发声叹息:“哎,真是没得比,罢了罢了!”众人已经放弃了李侗,觉得他已无胜算,有的已经离去,似乎是不想看到这对眷侣被拆散的一幕。
更有甚者直接指出:“还是一个孩童,罢了罢了!”此等言语自然传进了王乂的耳朵,就连赵清也着急的拉了拉王乂的袖口。
而王乂则重新做回椅子,看向朱茂:“朱大人,您也是学富五车的仕官,想必此时此刻,您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您是回家自己说,还是在这大堂之上阐述一下你的看法?”
朱茂思考良久,终于抱拳,向刘斌阔致歉:“抱歉,世子,下官如有冒犯,还请世子海涵,李侗,你可要好好对待小女,如有差池,让小女受半点委屈,我绕不了你!”
听闻此话,有如此大的转折,实在出人所料,在场的众人全部愣在当场,赵清更是激动地跳了起来:“贤王哥哥好棒呀!”
李侗连忙跪谢朱茂,叩谢贤王,刘斌阔则面色铁青,告别了太子与天一大人,拂袖而去。心中对王乂的做法甚是不满。
众人皆称赞贤王,甚至就连当事人也叩谢恩情,表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唯独王乂叹息一口:“李侗从今日起,你所负担的将不是一个普通农家子弟所该有的,我希望你不负大家的期望,也不辜负你未来媳妇和岳丈的好意!”
“大人放心,小女早已与侗哥商议好,将会在皇城别院开一间丹青茶铺,他为我烧水洗茶,研墨挂纸,我为宾客画像沏茶,我们一定会凭自己的努力,不让双亲失望,更不让在场所有支持我们的朋友失望!”
“那好,等你们的茶铺开张,可别忘了请我过去喝一杯!”
“还有我,还有我!”赵清也急忙凑热闹。
“公主贤王赏脸,那可真是太好了,先行谢过公主贤王!”
“还有我们!”大堂外一阵起哄,李侗等人再次谢过众人,退堂离去!
致此民间再多一美谈,“贤王王乂不计出身,驳斥世子,成人之美”
皇帝皇后听闻此讯,笑问王乂其中缘由。
王乂解答:“一个位高权重备受敬仰,一个无微不至,孝义两全,若是陛下,您怎么选?”
皇后笑了,皇帝故作嗔怒:“岂敢同日而语!”
“陛下恕罪。”话里尽显调皮。
“只是刘斌阔是刘家的独子,此人一向自傲,为一个仕官女子丢了脸面,他恐怕心有不甘!”
“挺多刘义那个老家伙找朕啰嗦几句,无妨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