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中因为获得了能力而兴奋的人还没跑多久便一个一个的失去笑容，像是忘却了发生的事情，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那白色的马赛克从他们身上被抽出，在半空中汇聚在一起。
无数白色的细线从城市中升起朝着那个男人汇聚而去，在他身上一圈圈缠绕，将他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咯咯……终于出现了吗…”眼镜从脸上掉下，女高中生再无法保持她的姿态。
蛇靡花邪笑着一点点转过头去，伴随着她的转身，她的身体发出一阵阵碎裂的声响，跪倒在地的她猛地一转身，下一秒体内的所有骨头便如同大锤下的薯片被尽数碎光。
少女如同章鱼一样软在地上，让身体呼吸的命令无法从大脑中传达而出，身体各处很快便开始了缺氧，体内几乎摧毁意志的痛苦压在了她身上。
五脏六腑、筋脉血肉开始快速分解，一圈圈白马赛克围绕着将她吞噬。
伸出的手被切断，在一阵白马赛克的簇拥后化作无数碎片。少女连声音也无法发出，只能默默坐上死神的摆渡船。
不远处凭空出现的手慢慢缩回，地上的少女就在那一刻睁开了眼，燃烧着的黑火从瞳孔中央瞬间蔓延到整个蛇瞳。
刹那间那只手所有的结构与来源便映入脑海，下一秒她便彻底失去意识。
黑暗之中，金色蛇瞳睁开，黑色的火焰燃烧着被收入了瞳孔中，随之而来的是巨量的知识与难以言说的语言。无数声怪异的呢喃在耳中响起，知识冲击着脑海，不受控制地叠加着。
“咯咯咯~~哈哈！！”
捂着脑袋的少女发出一阵疯狂与痛苦的笑声，她颤抖起来，逐渐堆叠的知识超出了她的大脑容量。
遗忘的速度逐渐无法跟上获取的速度，不受控制接受的信息疯狂堆叠，最终将她的脑神经烧毁。
失神的少女在一阵抽搐之后倒在地上停止呼吸，黑暗中下一个少女从床上睁开眼。
“更多…更多！远远不够！！”兴奋的声音逐渐被痛苦扭曲。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跪在地上的少女睁开了眼睛，颤抖的蛇瞳透过双手的缝隙露出，目光中充满了难言的恐惧与绝望。
她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缓，随后发出一阵轻笑，随后轻笑化作了狂笑。
狂笑声在空荡的黑色房间回荡，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金色的蛇瞳扫视着漆黑的房间。
在约莫4、500平的房间中摆满了白色床铺。大量只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相貌一样的少女躺在床铺上。
其中大部分床铺上的少女姿态扭曲，捂着脑袋失去呼吸。
“仅仅是窥探了一眼，传递的消息就能烧毁这么多大脑……”
“果然，血肉之躯还是太过脆弱。”喃喃的少女笑了起来，她颤抖的声音逐渐平静。
“哼哼~~不过值这个价格。”
她平复了呼吸，随后抬起颤抖的身体朝着门口走去，按下了门边上一个红色按钮。
不一会儿机械大门被打开，灯光从外面照入黑暗，随后走进来了一队身穿防化服的人，在他们的胸口印着一个无头蛇的标志。
少女指了指身后的房间淡淡道：“把这些尸体处理一下，然后再去弄些人来。记得下次尽量少找些低能儿，度印那里不是有很多染了蛇毒的人吗？挑些女人就行了。”
冷声的少女走出房间，两侧人员纷纷鞠躬。
“收到。阙蛇实验室欢迎四号蛇头的光临。”
…………
周六中午，准备着登山以及防寒保暖用具的方项想到了什么，他走到了自己的房间中看着放置在电视柜上的那朵妖艳的花。
只要把这个折断，蛇靡花就会消除他的戒断反应。
方项感受了一下身体。
似乎除了少了那种兴奋感之外，只要自己不去在意就完全不会察觉到自己还在戒断反应之中。
恢复机械的脑海将所有的戒断反应都纳入了可观测可控范围，而只要他自己不去在意，他就感知不到那份痛苦与难受。
但是没了兴奋感还是比较难受……
想着的方项顺手将花朵折断，在一阵奇怪的感觉之后，身体中的戒断反应逐渐消失。
握了握手，力量充盈的感觉让他一阵难言的舒爽，像是便秘了一个月终于生出来了一样。
“项项！~~”推门而入的少女旋转着脚步，她手里拿着一套羽绒衣裤盖在身上，等到彻底停下之后才一蹦一蹦地转过身来。
“怎么样？好看吗？”
方项眨眨眼，他思索了一会儿后点点头：“好看好看。”
“项项这也太不认真啦！”
“嘶！！好看！好看极了。”深吸一口凉气的方项点点头竖起了大拇指，等到姚樱转过身去才活动了一下被重踩的脚背。
“项项，我们爬上长白山的主峰，去天池看一看吧~”
“我是没问题，就是你的身体未必能受得了。”方项透视了少女上下扫描了一圈，她的身体除了心脏部位的那块黑白马赛克依旧在那里外，其他部位都十分正常健康。
“脑子看上去也有点不正常呢……”
“咚！”
“嘶！！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像个女孩子？”
“我对项项还不温柔吗？”叉腰的少女像是老虎一样龇牙咧嘴，却可爱的让方项只想揉揉她的脸。
“温柔温柔。”点头的方项咧出一个微笑，在又哄了哄少女之后继续整理起了登山用具。
就在他整理着东西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喂，我是方项。”
“方先生您好，我是夜主的助手。”话务员温柔的声音传来，方项点点头把手里的几包烟放下，转而来到了工具室打开了电脑。
这台同时安装了黑夜和变革两个通讯程序的笔记本也算是相当强劲了。
“有什么事情吗？”方项点开了龙头下面那个月亮与蝙蝠图标。
“上次方先生您吩咐调查的那个金纬度坐标，黑夜已经派人去看过了。”
“哦？是什么样的？”
“我这就把资料发给您。”
窗口抖动了两下，随后一个10G左右的文件夹传了过来。
“那个位置被定在了喀喇昆仑山脉山巅上，那个位置距离最近的小镇也要5公里的路，但是就在那里，一片终年白雪的北山脊上，有一个小木屋。”
“那里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够居住的地方，却有一个老人在住在那里。我们的探险队观察了半天，那个老人就那么坐在太阳下任风冷风吹晒了半天，一开始以为他是死人。”
随着传输渐渐结束，那个文件夹也被方项打开。
入眼的首先是一张图片，在在一片朝上的山脊上，一间普通的棕黑色木屋就这么突兀的矗立在那里，背后是一条如通天堂的纯白雪路。
那个皮肤黝黑，身材干瘪的白发老人就坐在木屋前晒着太阳，白色发丝与胡子几乎要盖住他的整张脸。他没有半点要修正的意思，只是静静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光着的双脚落在雪中。
他整个人几乎和身后那黑棕色的木屋融为一体了，但在更后方那片白雪之前显得却是格外突兀。
纵观照片整体，被雪与天空所占据蓝白纯色中央，小屋是那样的怪异而刺眼，好似是有意而为之。
但方项盯着那张照片却有些出神，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电话里的声音已经挂断。
点开了几段录播视频，在画面中的老人更加立体，他在探险队员贴近拍摄的情况下纹丝不动，一人伸手测了测他的鼻息说了句“还活着”。
心中突然产生了些许想法，方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一看那个老人。
这个坐标是蛇靡花给的，坐标指代的是“消除者”的所在地，而在这样一个地点还真就有那么一个活人。
但是，那天的第一把棋局很显然是蛇靡花故意输给自己的，这东西是她想要自己去看得东西。
摇摇头，方项将心中的想法往后推了推。
两人已经订好长白山的票了，这东西怎么着也得下次旅游的时候去。
不过…姚樱的身体也不适合去那么高的地方，找个时间约梁逸邹俊哥俩一块去吧。
就在方项准备把视频关掉的时候，画面中的老人抬起了头。
“嗯？！”方项扫了眼那个已经到末尾处的视频。
10s、9s、8s……
那个老人抖了抖头上的霜雪站起身来，看上去完全不像是视频要结束的样子，但是……
依旧在播放的视频超过了额定的时间，音箱内传来的风声与人声突然间便消失不见，只剩下那个起身老者走在雪地上的声响。
方项静静盯着屏幕对面的老者，他径直朝着摄像机走来，穿过了那个挡在前面的人，随后走到屏幕正中央对着方项深深鞠了一躬。
纯白的马赛克在从脚下升起将他淹没，眨眼间他便化作一个纯白的人形，连同身后的小屋一同消失。
方项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他关闭了视频猛然发现在同一文件夹照片中那些关于老人的东西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