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这个匿名用户和梦境的来源一样再没出现，仿佛他们的出现都只为了让他们把注意力引向了孙部长和所谓的m基金，想到这沈佳一重重的吸了一口气。
几天之后。
“有了。”李兮打了个响指。
沈佳一向她看过去，不得不说，最近一系列的事情，是给大家的心里带来震动的。虽然没有头绪，也开始在大脑里思考起前因后果来。所以，他们决定寻找真相。几天之后，终于拿到了手术的名单。
手术的名单，是李兮的发小董畅发来的，几张复印件照片。表格上记载着M基金帮助治疗过的患者信息。一共有22人，手术的日期分布不同的年份，近些年比较密集一点儿。不过，对于患者的跟踪记录却做得相当差，只是对号或者“已跟踪”等简单几个字。
李兮的目光落在一个最久远的那个年份上，1970年。
姓名：于素清
手术日期：1970年10月5日
地址：不详
跟踪结果：1981年死亡。
原来，M基金最早的一笔资助，已经是四十几年前的事了。
李兮脑子空了一会儿很快回过神来。在这一个礼拜里，她其实认真的思考了一些问题。她不知道什么人通过外部网络发出信号，但她坚信这不是一个恶作剧。这促使她想按照上面的联系方式，从头拨一通电话。
“不对，打错了。”
“不认识。”
……
连拨了十几个号码几乎都是错误的。时间比较远，有一些只有一个已经不用等固话号码，手机才刚刚开始实名，之前的换号也很普遍。
这让她很沮丧，直到她拨通了其中一个。
“你好，请问是李春林吗？”
“啊，”对方有些不耐烦的说“你找他干什么？”
这口气让李兮似乎听到了一点儿希望，赶紧说“您好，我是冯医生的助理。因为他在六年前接受了脑部手术，想需要跟踪一下现在的情况。”
“哦，不了解。”对方挂断了电话。
李兮于是再拨电话。
响了很多声后，对方接起来，明显带着生气“告诉你不知道，有完没完。”
李希转用恳切的语气，“抱歉，我也是工作，就占用您几分钟时间，麻烦您简单说下他的情况吧。”
对方缓和了一下，似乎耐着性子，“走了，不知道去哪了，一天神经兮兮的。”
“神经兮兮的？您是他什么人呢？”
李希还想追问，话还未落就被挂断了电话。而且再打已经是忙音，可能已经被设置了黑名单。直拨到最后，这是唯一一个和患者有关的电话号码。
李希再次陷入了沮丧。如果和她说话的人是其中一名患者，那么他留下的信息太少了。但她很快想到可以通过号码查大致的位置，然后再打听。
这时，董畅打来电话。特骄傲的告诉她帮她了解到其中的一个患者，3年前接受了手术，有人在这附近看见过她，也许她们可以顺便从周围获得一些信息。
“我就不陪你去了，最近挺忙的。”董畅说。
平山路拐进去，是一些外走廊的老楼，楼都是四层，每一层大概十几家。楼梯外面的栏杆刷着绿漆，很多地方翘起漆皮，显得有些破旧。透过栏杆看见走廊堆了不少杂物。
近边儿的楼下有个老阿姨，正在自家门前敲打晾晒的被子。
“阿姨，我打听一下，这附近有没有个叫陈玲的人啊？”见对方没有反应，李兮掏出照片，大概也就是患者四五年前的照片。
老人看了看照片，恍然大悟般的“陈玲？她啊？哦…哦….有。哎？你这一说，好像有一阵没看见了。”
李希一听赶紧问“阿姨，她住几号门。”
“你是她什么人啊？”老人上下打量了她一下。
“我是她小时候的朋友，好多年不见了，路过顺便问问。”
阿姨慢悠悠的说“朋友啊？她不住在这，家可能是迎宾路附近。你是太多年没有来往了吧？”
“嗯，是啊。”李希点点头，听她继续说下去。
“我看你这不是太熟的朋友就不要找了吧。”老人说“好长时间她一直在这附近转。之前聊过天的，开始时候还好，时间长了发现……这人不太正常。”她压低了声音。
“怎么不正常？”
老阿姨撇了撇嘴“总是说胡话。其实你和她聊天也谈得来，人不错，听说话脑子也灵光。就是上来一阵胡言乱语的。后来才知道脑子动过手术，你看我这不就清楚了，肯定脑子有毛病啊。”
“怎么胡言乱语啊，阿姨？”
“她的那个胡说啊，还特别有意思，你知道吗?”老阿姨也许是白天无聊，打开了话匣子。她看了看旁边，作神秘状说，“我说她精神有问题啊，她还不是那种骂人啊，打人啊那种。看起来一点都不糊涂。就是整天神经兮兮的。比如，”老人指着地面“她常说这地儿是条河，有时候说是河，有时候又不是。每次她说是河的时候，指的那个位置啊，居然都分毫不差。你说怪不怪？吓不吓人？这谁敢理她?邪性吧，他们是怎么说她的？对，说她看见的东西可能和别人不一样。”老太太显出意味深长的样子。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是间歇的，有的时候还算正常。”
“这样？”李兮作出非常惊讶的表情“你说她脑袋动过手术？这是她自己和你说的？”
“啊，自己说的啊。”老太太对她的反应很满意，低头想想又抬头肯定道。
“这样啊，那我还是得去看看她呀。姨，我刚才听你说她现在住迎宾路那？”李兮问。
这个反应出乎老太太意料，她于是情绪往回收了一些“嗯，我是记得提过一次，应该就是那个什么公司旁边的那排小楼。因为我在那边住过嘛，所以她说完，我就记得很清楚。我开始就是因为这个才觉得和她很投缘呢。”
“哎，你等会，你是要去找她，有个东西你帮着给带一下。”老太太说着像又想起什么，转身往屋里走。
透过门帘，李兮看见老太太在抽屉里翻了一阵，从屋里出来，塞过来一个东西“这个。”
李兮接过来一看，是个有点旧的手绘本。随手翻了几页，都是些简单的彩铅练习画，并不复杂，猫，狗，几个水果。
“这个你带给她吧，之前放我这的。”
“这个......”
“哎呀没事，之前放我这的，看着也没想拿回去，再说，我现在和她说话，说不明白。”老太太有点儿无奈还带着点不屑的说。
“那行阿姨。你放心吧，要有机会我带给她。”
居然扑了个空，李兮不死心，看时间想自己转转。
这时候，有手机铃声响起。
“你好。”李兮接起电话。
“你好，是你在找李春林吗？”是一个略显阴郁的中年男人声音。
李兮有一些紧张但瞬间平复下来，思考了一下“嗯，那个，我，是想跟踪一下关于他的脑部手术。”
“你是谁?”
“我是，我是冯医生的助理。”
“哪个助理，你叫什么名字？”对方语速很快，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这个，我是新来的，我姓李。”李希略微找到状态。
对方停顿了一会，似乎在思考什么，态度意外的平和了一些“我是李春林，你想问什么？”
“您是六年前接受了手术，期间我的同事也有联系过您吧。想问下您的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比如头疼恶心之类的症状。”
“我很好。”
“有点冒昧的问一下，上次接电话是您家人吗，他说，您也许出现了一点儿状况。”
“他都和你说了什么？”李春林有些生气“说我神经兮兮还是脑子有病？”
“没有没有，只是关心您的情况。”
“嗯，我很好，你还联系到其他患者吗？”
李希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她在想自己要不要夸张的说一些东西，引起李春林的重视，还是觉得暂时不要，于是说“还没有，我这边先联系到您。”
“那很好，请不要打扰了。否则会很麻烦，无论你们是谁。”李春林的语气很严肃。
“顺便说一句，如果你真的是医生，那你很不专业。”对方的话仿佛点出对李兮身份的怀疑。这让她有些吃惊。“我觉得您有可能需要帮助。”她脱口而出。
“帮助？我为什么需要你的帮助？”
“因为，我发现您的手术可能留下了一个隐患，只是您暂时还没发现。”李希不得不马上这么说，吸引对方的注意，以保证话题继续。她马上补充说“我只是初步的判断，需要做复查。但是我们找了其他医院，这件事由我负责，所以您只需要和我联系。这个是您的电话对吗？还有您的地址给我一下好吗？”
“这只是你们无根据的推测。”李春林并不惊讶，而是用一种肯定的语气回应着。“除非，你能拿出合理的解释。”
“可以的，这个我们可以详谈。”
“不用了，谢谢。”
“等下。”见对方要挂掉电话，李兮赶紧阻止。“还想问一下，您之前拍摄过自己的梦吗？”
对方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好像在想什么，然后说“我听说过，不过我对这个没有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