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零无言地看着相视而笑的两个人。这就是那两个人的过往吗?虽然漠零一想对于他人过去的事情不是特别在意,但这次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使他可以看到的别人的过去确实让他稍微有些震惊。
漠零注视着两个人因为契约成功所浮现出的笑颜,久违地忘掉了从入学之前就一直缠绕在他身边的那些糟糕的事情,感受到了相对美好的感情。同时,漠零也没来由地有些后悔,他后悔将那两个人卷进了自己的事情里。如果不是和他组队的话,那两个人所接到的任务应该会轻松的多吧。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漠零总觉得将年幼时的洛琴埋在石堆之下的那个人多少以前和自己有所接触。如果是那样的话……会不会这个人小时候的遭遇某种程度也是被自己害的呢。漠零的眼神黯淡下来。
虽然契约是订了下来,但是接下来的路还是要走。
华灯背着仍旧没有什么气力的洛琴,在后者的指路下,沿着弯弯曲曲的道路找回了洛琴原来所在的村庄。
洛琴盯着他之前一直生活着的,离开了没有多久的村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终,只是从唇间挤出了一句:“骗人的吧。”
眼前的建筑群,与其说是村庄,倒不如说是废墟比较合适,到处都是残破的,被毁坏的痕迹。明明之前是那么富有生气的地方,现在却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什么情况……”洛琴小声念叨,眼里因为与华灯相遇而恢复活泼的情绪又一次变回了处于绝望之中的惊恐。
“放我下来。”洛琴说完,松开了环着华灯脖子的胳膊,在华灯蹲下的时候,从华灯的背上跳下来,摇摇晃晃地走在已经变为废墟的村子里。
华灯安静地跟在洛琴的身后,几次开口想要说什么却都无话可说。别说是尚且年幼的洛琴了,就连经历过各种各样事情的她一时半会也无法确信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华灯取出灵器枪WSQ-721,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洛琴一步一晃地走在华灯的前头,他实在是太久没有走路了,再加上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现在双腿还能勉强维持他的行动都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他一步一挪地走到一间小屋的前头,那间小小的屋子曾经是他们一家四口一同居住的地方,虽然不大,还有点破旧,却对他来说是格外温馨的地方。现在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摧毁了,变成了仿佛是之前掩埋他的石堆一样的废墟。
他推开似乎是被利器给劈砍过的门,望向屋子的里头,除了被毁坏的家具什么也没有看见。
洛琴张开嘴又闭上,复而又一次张嘴,问身后的华灯:“虽然家变成这个样子了……但是既然没有看到变得像隔壁的老奶奶一样不会动的话……他们一定没有事对吧?”
还只是个小孩的洛琴眼眶被泪水给溢满,努力地吸了一口鼻涕,颤抖着问:“爸爸、妈妈还有小零一定都还没有事对吧?他们只是背着我偷偷跑出去了对吧?”
华灯神色复杂地看着洛琴,刚想开口安慰他两句,突然感觉到周围有第三个人的气息,她将枪口指向从某块墙壁后头猫着腰偷看他们两人的大汉,厉声道:“别偷偷摸摸的了,快出来!”
大汉被枪那么一指,哆嗦了一下,赶紧从墙壁后头走出来,因为害怕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得晃着空落落的双手证明自己身上没有任何武器。
“张大叔?”回头看见被枪指着的大汉,洛琴认出了他正是住在同一个村子里的大叔,赶紧挪过去,劈头盖脸地发问:“爸爸妈妈还有小零他们都在哪?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汉看洛琴和自己打招呼之后华灯的枪不再指着他松了口气,扶住扑过来的洛琴,苍凉地回答:“之前你消失的那天,一群人冲进了村子里,把村子给糟蹋成这样了。”
“那爸爸妈妈还有小零呢?”洛琴追问。
“都没事。”大汉看洛琴紧张得手都在抖赶紧回答,“那些人倒是没有对村子里的人下手,只是在找一个人顺带四处搜刮东西,不过不知道到时候急眼了会不会伤人,所以用他们闯进来之后大家就都跑到周围的山里躲着去了。今天我想他们大概不会回来了吧所以过来看看。”
听到大汉回答“都没事”的时候,洛琴一直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下了地。
“你这孩子,之前去哪了?”大汉见洛琴终于放心了,之后才问,“之前哪都找不到你,大家都以为你被那伙人给掳走了,你家那几口子都快急疯了,周围人都劝你爸你妈不知道那伙子人还在不在有危险,但你爸你妈还是去那几个小鬼说和你分别的山里找了好几趟,都没有找到你。”
洛琴刚想解释这几天的事情,就听见身后一个有些颤抖的声音在呼唤他:
“洛琴?”
洛琴赶紧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情况就被报了个满怀。久违地被自己的母亲抱住,之前收回去的眼泪哗啦一下就决堤了。
“妈!”洛琴一边哭一边喊。
同样哭的不成样子的洛琴的母亲一边哭一边打量着自家孩子:“你这小子,这几天都去哪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站在洛琴的母亲身后,洛琴的父亲也是拍着胸脯,一副安心的样子。他一旁的洛琴的弟弟,按照之前洛琴的描述应该是叫洛零的孩子也是热泪盈眶。
“太好了,哥哥还活着。”洛零哭着小声说。
“对不起……”洛琴似乎是想要和他们说的很多的样子,但只来得及和他们为这几天的担心受怕道了个歉,之后就终于还是承受不住这几天的精神压力,尤其是刚刚的那一下巨大的恐慌,在放松下来之后,彻底地昏睡过去。
“洛琴?洛琴!”洛琴的母亲焦急地喊着洛琴的名字,但是精神已经到达上限的洛琴只是哼唧了几声及彻底无法维持自己的意识,陷入了久违的安心的沉眠。
在洛琴闭上眼睛的瞬间,漠零感受到自己眼前的这个世界在快速的崩塌,周围的风景都在以极快的速度消失。
是吗,已经回忆完了,我该回去了。意识到这一点的漠零为做多留恋,闭上眼睛,顺从地随着崩坏的世界一块坠落。
“啊!”在强烈的坠落感之中漠零从床上弹了起来,太阳穴一抽一抽地在疼。
身下是柔软的床铺的触感,漠零环视四周,不知道是谁带他回的学校,他现在处在学校的保健室里。
“漠零?”正巧推门进来的现实中的洛琴看见这一幕,招手让华灯也一块过来,“太好了,之前受那么大的伤把赵雨含吓了一跳,保健室里的几个老师联手才稳定住了你的情况。真是吓死人了,不过总算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洛琴絮絮叨叨地和漠零说了一堆,包括找到了地道和被会幻觉的敌人关起来,以及地道里有毒气和赵雨含他们会合,漠零迷迷糊糊地听着,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了没有。等到洛琴讲道口干舌燥想要喝点水的时候才如梦方醒一般地看着洛琴说:“你长大了啊。”
“唉?”洛琴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没有办法跟上自家队友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