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已经进入黑夜的天空,小男孩现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强忍着不哭泣。
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今夜的信息量实在太多,而且一时间被传输到你的大脑,“应该哭泣,不接受在转折对于自身不平庸的沾沾自喜”,这就是他们应该有的想法。但是,对不起,小男孩现在唯一在意的就是小叔的离开,或者说自己对于将会见不到小叔的难过。
他很平静地就接受了关于自身的可以说是颠覆性的消息,因为他觉得这对于他来说并无卵用。终究还是太小,有些事还是不懂。
远处,传来光明。本来已经哭着要走的小男孩,忍不住回头看上一眼,黑夜如白昼,照亮大地。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白天了”,还未睡的村庄周围的人脸色看到这一幕脸色都有一点白,身体有一点抖。明明一天到晚就已经很累,为何还要有天灾。之后在他们心底留下的只是他们内心的无奈和恐慌。这就是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向往的只是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就好。
有些人却注定和这些无缘,而这些人也会注定和一些东西无缘。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生之命运。
当白光还是一个点的时候,该动的人已经动了。毕竟实力摆在那,怎么感觉不到这空气中突然弥漫那个人的杀气,不过此时有个人感觉这却像是一个怨妇一样,毕竟他的身后不只是黑暗。后退的脚步偏慢,表明着一股傲慢挑衅的态度。他有这个资格,毕竟他是来这边的家族代言人。
时间顿了一下,后退的人还在后退,没有什么感觉。感觉中那个人也没有动,只是一直站在那,像棵古树一样,不可撼动。
直到他看到别人看他的神情很怪异:惊讶,更多的却是惋惜与可笑。低下头,身躯还在后退,脚却已经看不见了。在这之前,这个人其实感觉整个人突然轻飘飘了,真的好像是飞一样,而不是在疾退。在这之后突然就变了,“怎么会这样,他怎么敢动手,他难道又变强了吗”,自问自答的想法一闪而过,忍着痛,毫不犹豫用了自家法宝直接遁走,临走之前还没忘了自己留在原地的双脚。
这种情况发生了很多,在他们怀着敌意与戏谑的心情来的时候,就注定了没有好果子吃。
白光越来越广,直到蔓延到整个黑夜,一瞬间的恍惚。离白天只不过还缺一个太阳。剑光当光明,剑客当坦荡。
白光也照亮了来人。
“阳儿,这就是我最后送你的临别之言,虽然你看不到了,但是你要记住‘做人一定要有恩报恩,有仇也要记住,能报就报’。剑客本就是这样,快意出剑,自然无敌。”
小叔一身青衫,淡然自若,即使在知道那个人要到来一样。剑客何惧。最后离别伤感的话已讲完,之后的就要认真对待了。毕竟来人是这片大陆成名已久的真正强者,而且成名时间太久了,久的世人都要忘记他还活着这个事实了。
多少年前,还是几十年前,那一辈的年轻人里,冒尖的几个人里有一个被称作可以一力降十会的男人,更是有一个简单粗暴的称号“肌肉男”。在他面前的敌人,总之可以用一句话概括,“绝对的力量碾压”。拳拳到肉,从他出现,短短几年,硬是被在别人不知道出自何宗门的他闯出了自己的名声。而且出名的耿直,估计应该是与自身的修炼有关,所以称号也有一点嘲笑他无脑的意思。不过,境界越高的人,才会知晓,武学就像是高山流水,简简单单就好。太多的花哨反而会拖累自身的修炼。不过现在大多数世家子弟,都喜欢花架子,因为安逸的生活,安排好的道路已经可以让他们为所欲为,安心享乐了。
不过只是大多数天赋不好或者醉于享乐的人。还有的,便是真正的极端了。所以在这个世道,修炼中庸的人基本都是没有背景,凭借自己的所有去换回来的境界与家底,偶尔也会出现站在山巅之人,最后也会加入一些宗派或者家族,九分无奈,只剩一分向往,对于高处。一个野修,想观山巅太难。
成名之后,归于平淡。他在风光之时,悄然消失。没人知道他去哪了,知道的人也不会说吧。今天突然的现身,背后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传言他是云屿国的王室,现在看来有很大可能了,毕竟与我们正好是敌对国。看来是真的一心叛变了啊。
摒弃多余心思,感受着慢慢靠近的人。人虽老,但是那一身的肌肉并未缩水,就是不知道境界现在怎么样了。宝刀未老还是虚有虚名,不过我也想试试,我的剑好久也没有真正的敌人为之用之了。不喜杀人,我只想试剑。
两人皆已沉寂多年,对于很多新生代来说,空留了威名,现在就是他们回到大众视野的最好时机。对此,两个人都已经没有留手的余地了。
“今天我是不想来的,但是为了人情,对不起。但是我还会尽力”,听着前辈的粗哑声音说出的话语,虽说是解释但是里面的歉意与无奈很明显。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施尽全力,不然就是对所有人的不尊重,欠人情的人,面前的剑客,还有自己。高手间的对决,最后总会有所裨益,在你酣畅淋漓之后。
听到声音后,众人觉得有点陌生。虽然一袭黑衫在白光里很明显,但是都会发现来人的容貌看不清,高人的感觉很明显,但是没有压迫感。直到看到肌肉增长的那一幕,人群里才偶尔传来几点声音,“肌肉男”,“肌肉男”,“我记得他的名字叫龚清”,“就是龚清前辈”,“多少年前的老前辈啊,今天有看头了”······
“还请前辈赐教,在下擎空国卫修”,简短话语里藏着一丝丝紧张,因为没有感觉到一点压迫感,反而才觉得前辈深不可测。不过剑道不可让,即使面前是刀山火海,一步不退。
白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来吧,老夫隐居的时候也听说了你的事迹,很不错。那些个跳梁小丑就应该全部杀了,免得污了世人眼睛”,只见前辈慢慢闭上眼睛,遍身的肌肉却在快速膨胀。几息时间就已经有两人之高,衣服却没有崩开,估计是一件法宝,而且应该阶级不低。武夫的穿着都很简单,为了不妨碍自己的出拳,衣服在袖口和裤口都扎了起来,只为更畅快得打架。是的,豪爽的人都是这么叫,前辈也非常喜欢。毕竟以前可是肌肉男啊。
小叔无声持剑,一把很奇特的剑,从未在世间露面,不过还是被明眼人瞧了去。估计人群中还隐藏了不少人,不过现在可不是管这些的时候。“此剑点寒”,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喧哗。
“这就是传说中的点寒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此剑铸成之后一直放于东北极寒之地,但是一直无人取啊”,惊讶,一石激起千层浪。
“看来是他去拿了啊,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的啊。不过在那夜之后应该不会,难道是之前吗”,语气中充满着崇拜。
“不一定是他拿的啊,万一是哪位前辈拿了然后留给他传承呢。别忘了人家的家族,毕竟是大家族,比不了”,语气里的寒酸味说是自嘲更是对于小叔的讽刺,似乎给他资源就会比小叔更强。
“怎么就不会了啊,他这么强,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啊,你忘了那一夜了嘛。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是看不爽别人比你强”,一道稚嫩的女生传来,众人望去,纷纷住口。玲珑宗宗主钦点的关门弟子不敢惹啊。不过,也有人死猪不怕开水烫,之前说话的那个人硬着头皮又说,“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就在这胡说。小孩子先回家跟教书先生学识字吧,等认全了再来和我说道”。
小女孩之后一句话未税,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说话男子。必死的人无需再多关注。
正戏就要来了,话语声逐渐平静,每个人都在屏息等待着。谁先出手。
小男孩,忍不住,还是回头跑回来了。“毕竟已经改变了面貌,只要偷偷地就不会被人发现吧”,这样想着身体却早已往回走了。只想是最后再看看小叔。
皇宫里,还是窗边那个位置,看着框框里传来的白光,叹息道,“小修,会是谁呢,逼你这样”,眉头有点皱。还是出了叛徒啊,这也是你想对我说的嘛。我会找出来的。
下山的儒衫男子抬头看了一眼,“等我到,在等一等,不要死”。纵身一跃,直接往山下坠去。身后的花被他带的风吹得摇摇欲坠。折了几支,那人却无心思回头。奔去,不知何由。
当然,有人喜,有人忧。
白光又如何,今夜过后,再无传奇。一位老人就静静地坐在自家的竹亭里,喝着茶,赏着这夜色该有的孤独与最后的风景。